第9章 解围(加更2)
第9章 解围(加更2)
颜思蓉搬进了顾逾白位于江边的公寓,提笔给家里写了封信,留了新月的地址。 她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同家里说的,也不想让父母担心难过,便只写自己在女中过得很好,与同窗一起住在校外,功课紧张,过年就不回去了。 自她搬进来之后,顾逾白常过来这里。 时间久了,颜思蓉觉得她与顾逾白渐渐地开始像普通夫妻那样相处,买了菜做好饭等他回家。只是有时能等回人,有时会把做好的饭菜倒掉。 顾逾白有他自己的事要忙,颜思蓉从不过问。 她知道,再如何像夫妻,终究不是真的,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作戏罢了,总有散场的一天。因为顾逾白亲口说过,他也许会结婚,但不是娶她。 正因为知道最后会离开,所以颜思蓉把每一天都过得像是最后一天。 精心挑选衣服,精心准备家常菜,连与他说话都小心翼翼,想好了再开口。 可她的迎合并没有换来顾逾白更多的流连,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都是一个月只来一次,略看看就走了,不留在这里,也不碰她,年也是她一个人过的。 颜思蓉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场过家家快要散了,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显露。 她决定去找姚曼,毕竟她离开了顾逾白,她还要在风城继续生活下去。要求顾逾白给她一千大洋,原只是为了还给他,换个两不相欠。 黄包车停在新月门口,颜思蓉从车上下来,料峭春风刺骨,她打了个寒颤,裹紧顾逾白送的大衣。 蓉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颜思蓉被人拉住胳膊,你可让我好等啊。 说话的人是她大哥,穿着光鲜亮丽,梳着泛油光的偏头,一双眼贪婪地盯着她的衣服首饰。 颜思蓉挣开他的手,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哎呦我的好蓉蓉,你是我妹子,我当然是来看你的。 颜思籍一笑便露出无赖相,看得颜思蓉皱眉。 在她被哥哥卖了抵债之前,颜思蓉就不大喜欢她哥哥。从小到大,她眼里见的,都是父母因为哥哥不争气cao碎了心,可哥哥依旧肆意妄为,挥霍无度。 唯一的一次好感,是他去岁年中跪在祖宗祠堂发誓,从今后改了顽劣秉性,孝顺父母,疼爱meimei。 现在想来,这一切恐怕只是为了博取父母和她的信任,以便让那张所谓的录取书函更有信服力,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卖进新月。 我不是你妹子,颜思蓉没有给他好脸色,你已把我卖给别人抵债了。 哎呀妹子,哥也是一时糊涂。颜思籍嬉皮笑脸地道,再说,要没有哥哥这一招,你能傍上全风城最有势力的顾老板?这穿金戴银的生活,认真论起来,可还是哥哥给你的。 颜思蓉知道他素来无耻,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迈步绕过他便往新月的门口走。 妹子,你不能一朝平步青云,就翻脸不认人啊。颜思籍一把拉住颜思蓉的胳膊,要是让爸妈知道了,可是要伤心的。 你敢?颜思蓉回头狠狠瞪着他,我在风城的事,不许你跟爸妈说半个字。 好好好,不说不说。颜思籍笑嘻嘻地揽住颜思蓉肩膀,跟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不只是这浑身的穿戴,连气势都压人了。 放开。颜思蓉挣扎了一下,可颜思籍打定了主意拦她,不会轻易放手。 新月门口人来人往,没人注意他们二人。这是欢场的门口,一男一女搂搂抱抱没什么新鲜的。 颜思蓉挣脱不开,只得放弃,站在原地,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是来要钱的? 妹子从小就聪明,脑子转得快。颜思籍低头凑到颜思蓉脸侧,细细看着她耳垂上晃动的珍珠,越看越爱,忍不住抬起右手拨弄了一下,顾老板可真舍得给你花钱。 放手,东西就是你的。 爽快,大方,不愧是我meimei。 颜思蓉摘下两只耳坠,放在掌心里送到颜思籍面前,别再来了。 颜思籍咧嘴一笑,正要伸手去接,就听新月门口,有人冷冰冰地道:那是我送的。 是顾逾白的声音,不知他在门口站了多久,脸色很难看。 颜思蓉觉得很丢脸,强撑着答道:既然送我了,就是我的。 顾逾白走过来,摊平了手伸到她面前。 颜思蓉见他目光沉得吓人,不敢违逆,将耳坠放在他掌心,低了头不敢看他。 顾老板,好久不见。颜思籍弓着腰跟顾逾白打招呼,舍妹承蒙您照顾,真是感激不尽。 顾逾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问了颜思蓉一句:你想如何? 你看着办吧。颜思蓉轻声回答,留口气,算是看在我父母年纪大了。 好。顾逾白一抬手,街边走过来两个西装笔挺的人,送到码头,要他一只手,右手。 他拨弄颜思蓉耳坠的手,就是右手。 颜思籍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不等他跪地求饶,那两个人就已将他拖上了车。 目送车子走远,颜思蓉极轻地叹了口气,父母若早管教,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 怎么想起到这儿来?顾逾白拎起一只耳坠,伸手去给颜思蓉戴上。 耳朵小巧,耳洞又细,顾逾白不得不俯下身,凑到她鬓旁细细寻找。 找曼姐。 终于戴好了一只,顾逾白直起身十分满意地拨了一下耳坠,随口问道:找她做什么? 颜思蓉不答,伸手去拿另外一只耳坠想自己戴,却被顾逾白躲开了手。 他如刚才一样,一手托着她的耳垂,一手用耳坠上的银针在上面轻轻滑动。 谋生。颜思蓉轻声回答,离开你之后,还要在风城,总要有个谋生的手段。 银针顿住,而后耳垂上传来针扎的疼,比小时候用针刺穿长死的耳洞更疼。 颜思蓉痛呼,顾逾白直起身,面色冷峻地俯视她,手里还捏着那小小的耳坠。 他是故意的,颜思蓉疼出了眼泪,伸手去摸耳垂,指尖上沾了鲜红的血珠。 她瞪了顾逾白足有一分钟,摘下另外一只耳坠塞在他手里,转身就走。 顾逾白拉住她手臂,将她扯回怀中,俯头到她耳边,将带着血迹的耳垂含在口中舔舐。 麻痒的感觉顺着脊背一路向下,腿间有些湿润,丝质内裤贴在私处,风一吹有些凉,也让许久不曾被爱抚的rou核觉出几分异样。 颜思蓉用另一只手推他,害怕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分寸。 顾逾白直起身,垂眸看她,问:疼不疼? 颜思蓉老实点头,疼。 疼就别再说这话,我不爱听。 好。她顺从地回答,没有任何异议。 顾逾白知道,不说不代表她不会再想这事,我还没有打算结婚。 新鲜劲头过了,也该腻烦了。 是指他这两月很少去见她吧? 顾逾白愉快笑了一下,将耳坠放在她手里,连她的手一起握住,最近忙。 哦。 顾逾白揽着她往新月里走,你不问问我在忙什么? 没有这个必要。颜思蓉拿起耳坠,歪头戴好,然后顿住脚,从他臂弯里走出来,站在他对面,你忙着吧,我先回去了。 顾逾白拉住她手腕,皱眉道:给你解围,连句谢都没有? 谢谢顾先生。 顾逾白噎住,他拿颜思蓉没有办法,多大的怒火,多烈的情绪,到她这儿,都是重拳打在棉花上,连个声响都剩不下。 既然来了,陪我进去见个人。 好。颜思蓉立刻答应,像极了在尽义务。她上前挽住顾逾白的手臂,目视前方,问他,是朋友? 不是。顾逾白将她的手拿开,舒臂揽住她腰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瘦了。 颜思蓉腿间被他撩拨出一股热流,顿住脚缓了一缓,才继续走。 那是敌人? 顾逾白轻蔑地笑了一声,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