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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被吓了一跳,但她没表现出来,面上淡淡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带了友好的困惑。“是我,”江露点头,明知故问道:“请问你是?”“我是林之瑶。”林之瑶直起上身自报名字,微抬着下巴,傲慢的姿态似乎在说江露不认识她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哦,是你啊,”江露甩了甩弓,眼神没多在林之瑶脸上逗留,她转头观察靶位和靶面,“陆谦不在。”江露单刀直入点破她们之间唯一联系的人物,“纽带”不在场,她更没心思应付林之瑶——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虚伪的、曾给她带来痛苦的网络形象。“我是来找你的,江露。”林之瑶变了脸色,敬称也不带了,她刚才跟了他们一路,陆谦离开她才尾随江露入了场馆。“哈?”江露眉头一挑,笑了笑,“可我现在没空。”江露把箭搭在箭台上,箭尾卡入弓弦,伸展开肩膀,起弓、开弓、靠弦一气呵成。她身着酒红色的毛衣和深灰色的紧身牛仔裤,乌发瑰唇,配上清冷的表情和挺立的身姿,比起林之瑶一身米白打造的羸弱模样,颇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江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林之瑶急了,一步上前挡住江露,“我有话和你谈。”箭在弦上,射出的要领就是快狠准。江露不受林之瑶影响,用力拉开弓,眯起一只眼睛瞄准靶心,须臾间撒放了手中的箭。这支箭擦过林之瑶的头发,正中红心。江露勾起嘴角,显然对自己的成绩非常满意。她动作自然流畅地把弓收起握在手里,分眼看林之瑶惊愕的模样,道:“谈什么?”林之瑶回神,怒目而睁地质问:“你刚才想伤我?”“伤你?”江露冷笑,弯腰又从箭筒里拿了一支箭,迅速释放。这一次箭轨擦过林之瑶的脸颊,前一支插在靶心上的箭应弦而倒,被新的取代。“我只是想吓吓你,让林小姐体会一下我突然见到你的心情。”江露也不想继续玩了,她把弓箭放好,“林小姐想在这里谈吗?”“江露,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林之瑶理了理衣服,她咬唇,调整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只占用你一点点时间。”她眉头蹙着,双手还捂在心口,显得真诚又可怜。不愧学戏剧的,江露心里想,情绪转换比翻书还快。今天射箭馆当值的管理员是一位热衷吃瓜的老太太,频繁向她们这里侧目。江露揉揉太阳xue,叹了口气,“行吧,出门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就去那里谈。”“要点什么随意,我买单。”两人相对而坐,江露点了一杯热可可,把菜单推给林之瑶。“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林之瑶垂眸,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道:“江露,你能不能把陆谦哥哥还给我?”这么直接的吗?“两女争一男”这种事,江露不屑极了。亲耳听她在自己面前叫“陆谦哥哥”,和视jian视频的感觉果然不一样,江露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禁搓了搓手臂。就林之瑶会演?江露收起差点要倾泻的鄙夷神色,笑眯眯地说:“林小姐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她在绿茶和白莲蓉蛋黄酥那一栏打了两个勾,“这两种食物和你很相配,你尝尝吧。”“你在骂我?”林之瑶看懂了江露的讽刺,一反之前的纤弱模样,她向前倾身,“你还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得多惨?”“陆谦哥哥出国前在长辈面前说会照顾我,回来见到你后就要和我反目成仇!我爸我妈把我关在家里让我反思了两个月!”林之瑶目露凶光,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手心,“江露,我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我好不容易才出门,这次我必须把陆谦哥哥带走!”有病,江露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又对陆谦有些同情,要是她也有个发小像林之瑶这样阴魂不散,她大概会崩溃。“林小姐稍安勿躁嘛,”江露辅导员也不是白当的,思政课上了不少,她便以教师的身份循循善诱道:“陆谦又不是物品,你得尊重他的个人想法。”林之瑶没想到江露会和她打太极,她愣了愣,又执着道:“他从小就是我的!我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江露你也不愿意当第三者是不是?”是你个头!!江露瞬间气得七窍生烟,揉着心脏起身,去和柜台后的服务员交代了几句,又回到座位上。“你刚才去哪里?想跑?”林之瑶直接站起来按住江露的手腕,“心虚?”江露不耐地抽回手,斥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江露横眉竖眼的模样竟和陆谦有几分相似,林之瑶晃神一瞬,内心涌起更多的嫉恨。林之瑶从包里拿出几张洗好的照片,她指着一张和陆谦一起当花童的合影,“江露你看到了没?他的新娘只能是我。”江露忽略林之瑶的话,歪头欣赏片刻,点头赞扬:“不错,阿谦小时候也好看。”“因为是我的陆谦哥哥,”林之瑶声音里满是自豪,理所当然道:“所以江露,你把他还给我吧!”江露深呼吸,不想和她扯皮什么“你的我的”归属问题,平静地念起曾经在心理学的书上看过的案例,“患者长时间地固执的坚持自己偏颇性的看法,因他人没有遵从自己的看法而对他人充满敌意。”“这种心理状态呢,很像精神偏执症,起病多徐缓,主要是妄想的发展。常见的妄想是被害、嫉妒、诉讼、钟情、夸大、疑病等形式。”江露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林之瑶,“这里是一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林小姐快去看看吧,早治早好啊!”“你说我有病?”林之瑶大怒,把纸条撕碎,倏地站起,端着桌上的热茶就往江露身上泼,“你这个贱人!”江露早料到林之瑶会行为过激,她机敏地躲开,好在咖啡厅没什么人,茶水被泼到她身后的空椅子上。林之瑶眼看没有得逞,干脆拿起餐刀与江露对峙,目眦尽裂地放着狠话:“我真想杀了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了陆谦哥哥就是我的了!”江露向后退几步,转头对柜台后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点点头。江露敛去眼底一片森寒,装作惊诧地向林之瑶身后看去,“阿谦,你怎么找来的?”林之瑶猛然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她迅速把餐刀放下,换上担忧的神色,抽了一张纸巾要帮江露清理衣服,“江小姐怎么这样不小心?”临场反应真够快的,江露低眼看她演,林之瑶装模作样地给江露拍了拍,又去擦椅子。擦干水渍后,林之瑶转身,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陆谦哥哥……人呢?”陆谦根本没来,江露嗤笑一声。“你骗我!”林之瑶把包狠狠地往地上砸,指着江露的鼻子骂道:“耍我好玩吗?江露你怎么这么恶心?”江露本就比林之瑶高一些,她居高临下地摊手,毫不愧疚,“你骗我五年,我才骗你五十秒都不到,我简直是观音菩萨转世,慈悲为怀了呀!”“你都知道了?哈哈哈……”林之瑶突然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他这都告诉你?”“谁在这里闹事?”几个保安急匆匆地闯进咖啡厅,跟在他们身后赶来的还有陆谦。“她。”服务员指了指林之瑶,对保安说道:“小江老师让我录了视频,我手机里有证据。”林之瑶顿时大惊失色,没了刚才的跋扈,急忙解释道:“陆谦哥哥,我没闹事!”陆谦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把江露搂进怀里,关切道:“露露,你没事吧?”“有事,”江露看了看林之瑶,故意倒在陆谦胸口,“好痛好痛啊!她刚才砸我!”陆谦向林之瑶扫去一个凛冽的眼刀,声音像冰雪一样刺骨,“你很快会收到律师函。”林之瑶亲眼所见陆江两人亲密,只双眼含泪地摇头,想要抓住陆谦,被保安制住。为首的保安备份视频后,问道:“有访客证吗?”林之瑶嗫嚅道:“没有。”“外来人士蓄意伤害C大教职工,带走。”一前一后两个保安将林之瑶钳制带离咖啡厅,林之瑶不甘心地回头冲陆谦叫喊:“你们放开我,陆谦哥哥,救我!”那尖叫声越来越远,一场小闹剧逐渐平息。“你打算把她怎么办?”江露抬头问道。陆谦冷冷地回答:“先刑拘,再让她爸妈送她到精神病院。”“哦。”江露脱开他的怀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陆谦跟上去,“露露你还好吗?”江露目不斜视,“好得很。”陆谦想牵她的手,没牵到。“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又没怪你这个,”江露停住脚步,“真好奇,你怎么有这种青梅竹马?”“她不是我青梅竹马……”“不许说话!”江露忽地打断,陆谦怔忡片刻,她继续大步向前,冷漠地扔下一句:“你们合影还拍得挺好。”原来是吃醋了,陆谦豁然一笑,又紧追上去,“露露你……”“别跟上来!”江露回头,和一个精神偏执狂演了一个下午,她身心俱疲,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讲理地怒从中来,“没看出来我在生气?”—分隔符—今天超忙,QAQ又迟了几十分钟。很长,就当我双更原谅我吧!想尝试电脑码字,结果发现自己对着电脑写不出,大概是觉得像写论文?哈哈哈……林之瑶彻底下线了,她是真的疯,病入膏肓,变脸那种疯。下场就是先坐坐牢,再当一个没有自由的精神病患者。真是辛苦露露了!小江:生气了,不管你无辜不无辜,投胎错了也是错!小陆:这种情况下,怎么哄老婆呢……?第五十七章戏瘾(2200)<楞次定律(1v1)(瞎书)|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第五十七章戏瘾(2200)除去以前因为误会苏妍与陆谦疏远了一段时间以外,江露极少因为这样的事情同他置气。这次大约是新仇旧怨齐上心头,江露不仅没等他一起回家,当晚还搬到了另一间房睡。陆谦一接近她,就被她拉开距离,嘴里怪声怪气地嚷嚷:“哎呀陆男神离我远一点!我要被追杀啦!”陆谦觉得江露好笑又可爱,也不迫她,由她自己冷静消气。猫咪就是这样,如果在它们生气的时候强行顺毛会适得其反。他态度如常,镇定坦荡,江露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憋着一口气也不知道往哪出,好几天没主动和他说话。单方冷战的第五天,屋外下了小雪,公寓外的建筑楼顶和马路都铺了一层薄薄的白,夜灯朦胧,晕染得屋内更暖。江露着一件羊毛披肩双腿盘着,靠在沙发角落看杂志,依旧没理陆谦。陆谦端着一个瓷碗,欣赏她长发披散的娴静模样好一会儿,软声道:“露露,要不要吃汤圆?之前去超市买的还剩一些,我煮好了。”江露瞟他一眼,陆谦冲她笑笑,浅棕色的毛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儒雅又温柔。想吃汤圆,也想抱他。但这身怎么看怎么和林之瑶来找她穿的毛衣裙色系相配——江露的思维正像射线一样发散:想到他们一同念小学,校服看起来就像一对儿;还一起当花童,公主裙和小西装也是成了双的;上了大学估计也没少见,反正见的机会比他们当初异国恋多就是了;那天看照片,陆谦小时候英俊清秀,眼睛黑得和葡萄似的,也不知道祸害过多少小姑娘的梦……而且中间分开的那几年,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的“青梅”耍得情绪失控,她怎么就没这么个竹马让他闹闹心呢?不公平!千回百转,越想越气,她嘴角一塌,拒绝道:“不吃。”陆谦却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明明江露刚才眼里已经有了软化的意思,这会儿怎么又回归冰点了。他放下碗,绕到她身后,低身把江露锁在臂弯,“还在生气?”清新干燥的气息将她包围,江露垂眸盯着杂志,久久不翻页,没回答。陆谦也没做声,只是抱着她,少间后突然沉沉地笑起来,“我可以吻你吗?”“不可以。”江露想也没想,偏身横了他一眼。“这里写的,我没问你,”陆谦翘着嘴角,指指杂志上连载的言情的底部一行字,“这个故事挺有意思。”江露哪管杂志上的故事在说什么,只知道陆谦又在戏弄她,她忿忿地把杂志合上扔到一边。陆谦视线跟随她的动作上下,道:“没看完呢,最后一句台词是什么,我没看清楚。”他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杂志?江露没好气道:“你刚才不是都念出来了吗?”陆谦揉她的肩膀,“我不记得了,你告诉我。”江露不懂他怎么对爱情感兴趣了,她冷冷地复读:“我可以吻你吗?”“可以。”陆谦轻笑,掰转过她的脸,嘴对准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轻而易举地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唔……”江露被他吻得仰倒在沙发上,急急地娇喘,陆谦压着她,湿吻不止,愈发火热。“陆谦你……”江露推他,“……吃你的汤圆去!”“都说吃甜食心情会变好,”陆谦有一下没一下地从眼睛吻到她的鼻尖,又从鼻尖吻到她的唇角,“现在不用吃了。”他用指尖帮江露把凌乱的发顺了顺,点点她的脸颊,笑道:“谁家的小猫气性这么大?”说她是宠物,还说她爱生气?“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讲理,发脾气,现在放飞自我了,怎么着?”江露侧过脸,不看他,“你不高兴就找你的林meimei去!”陆谦还是笑,长指勾着她的手指捏玩,“我才没有什么meimei。”“哦?是吗?”江露忽地恶趣味四起,坐起来盯着他,故意嗲着声线做作道:“陆谦哥哥,那不如你收了我当meimei吧!”陆谦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他半捏着她的下巴配合她演,“是你的话,可以考虑。”江露娇羞一笑,“嗯……那,我们今天开始就是兄妹了哦,哥哥。”她起身端起茶几上的汤圆吃了两个,红豆馅儿的,甜丝丝的味道的确松弛了她的不快。“好晚了呀,谢谢哥哥的汤圆,我去洗漱睡觉啦。”眼见她的方向依旧不是他们的卧室,陆谦一个箭步上前圈拦住她,“傻不傻?我问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睡?”“啧!”江露戏瘾大发地抱着胸,上下打量他,“你这个哥哥太禽兽了!竟然想睡自己的meimei!”陆谦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他大方点点头,“行,你去睡吧。”江露疑心拧眉,“你在打什么鬼主意?”“露露,”陆谦笑得人畜无害,用几近纯洁的眼神凝视她,“你要相信我作为哥哥的人格。”江露一沉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陆谦想干嘛,见招拆招就是了。她自己挑起来的剧本,当然得演好。于是她头发一甩,“哥哥晚安!”清晨六点,江露睡得正迷糊,听到卧室外乒乒乓乓的声音。陆谦在搞什么?江露起床看情况,客厅餐厅都没人,声音是从陆谦卧室里传出来的,她敲了敲他卧室的门,“阿谦?你怎么了?”卧室内没了声响。江露又敲了两下,听到陆谦模糊的哼哼声。她急忙按下门把,推门而入,陆谦蜷缩在床,被子掉到地上,床头还放着一支温度计和被打翻的空水杯。陆谦眼睛紧闭,嘴里喃喃道:“……我想……喝水……”江露拿起温度计查看,水银直指39.8度,她靠近陆谦,发现他嘴唇干干的,还起了白皮,看来是发了高烧。“水?我去给你打。”她赶紧到厨房里接了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让他喝下,但陆谦就是不张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怎么也喂不进去。“烧晕了?”她疑惑地用手试探陆谦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差不大,“这体温正常啊?”但她没多想,当下补充水分重要。江露索性自己喝了一口,嘴对嘴地给他灌水,却意外地尝到白糖的甜味。陆谦猛地睁眼,将她反压在身下,“meimei来了,想对哥哥做什么?”他嘴唇红润,脸色健康,力气大得很,哪有半分病人的模样?—分隔符—昨天上不来popo,今天才好了。今天是纯甜。下章“伪骨科”车……然后就拉开波折的序幕啦~看的人越来越少了,么么,感谢追更的,留言的,投珠的小伙伴??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