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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你凭什么教训我?!”季疏晨挥开季博征的枯掌,还极为厌恶的在巾帕上擦了几下。“畜生!真是畜生!我真是作孽啊!”季博征怒不可遏地捶胸顿足起来。季疏晨逆着光昂起头,看不清楚表情,声音却是低了下去:“是,你说的没有错。把季霖的女儿扔给我爸是作孽,把季仲恒这样心怀恨意的私生子置之高位更是作孽。”“你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未露脸过的季仲恒生母——你还想瞒着吗?”“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疏晨冷笑,“这有什么好‘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都替若梅阿姨惋惜了——为季家生了一双儿女,季家却连一个正妻之位都没给她,你说尉迟伯母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尉迟家与季家乃是世交,如若结盟一毁,那么季家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季博征那双与季仲恒极类的阴鸷的眸子迸溅出滔天的怒意:“你若敢……”“只要你管好季仲恒,那么,疏桐永远都是我的亲meimei。可以了吧?……老头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没有不喜欢季岱阳。作为交换,对他好些吧。就这样吧,都理清了,我们互不相欠了。”季疏晨说完这段冗长的话,兀自转头,慢慢缓缓走开了。偏爱到底有多可怕呢?季疏晨也说不清了,不过她知道的是:疏桐可以陪在季博征身边和他撒娇耍宝,她和老爷子却连个正常的对话都不曾有过;疏桐可以像每一对正常的母女一样待在黎若雪身边,她除了吵架半句话都懒得和黎若雪多说。季疏晨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羡慕尚在襁褓中的疏桐有一个长命锁,她伸手去抓,却被黎若雪凌厉的一眼喝止:“这是meimei的东西,你不准碰!”大概是从这刻起,疏晨将黎若雪这令她打从心底厌恶的一眼记下了,那时候她还不到四岁,可她记得。七岁的时候她和黎若雪顶嘴,当场被扇了一个耳光,她流了鼻血,可黎若雪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去抱在客厅里玩的疏桐去了。这一巴掌对于黎若雪来说只是教训儿女的手段,对季疏晨来说,却是她真正与黎若雪疏离的初端。她不恨黎若雪,更不恨疏桐。疏桐那么娇柔可爱,谁都会一眼喜欢上这个甜美小公主,而不是季疏晨这个气场森冷的小巫婆。上小学时因为某日诸富太提起在学校的儿女都是“干部”,尴尬的黎若雪第二天就去找疏晨班主任说:“她不是英语老是考第一吗?怎么什么干部都不是?”班主任立马安排了个“职位”给疏晨,甚至某典礼的英语演讲也让她去,可是那天疏晨知道了真相,愣是旁人怎么催都不肯上台。那以后,她英语再也没有考过第一名,她都做好心理准备和黎若雪大吵一架了,可她一直都没再过问,疏晨这才渐渐明白,无论她什么成绩,黎若雪都是不会在意的。高二要文理分班,疏晨选了她喜欢的理科,期末考预科考试卷发下来她才知道她的志愿被篡改了。她丢了试卷冲出考场,那天是聚餐的日子,她跑去季宅找黎若雪,却撞见了那样不堪的一幕。那个混乱的时刻,心慌意乱的疏晨蓦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那种因为多年来被亏待、被辜负而压抑着的痛彻的害怕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这样的害怕让季疏晨变得隐忍、自卑、甚至是懦弱。她潜意识里害怕着,生怕她触到的一切都是泡沫,她一靠近,它们就全部破碎了,这样深入骨髓的害怕,一直蔓延到了屈湛身上。尼尔·唐纳德·奥尔什在中写道:“人类所有的想法和人类所有的行为,不是出于爱,便是出于怕。在我们宣布最高的爱时,也迎来了最大的怕……怕黏住和抓紧我们拥有的一切,爱送走我们拥有的一切。”该怎么形容季疏晨对屈湛的爱与怕呢?爱是必定的,不然她不会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然而怕也是如影随形的,不然她不会不敢去相信屈湛爱她。大概是那份害怕太可怕,又或许是她爱他的心太坚定了,所有人都唾弃她,甚至连生母都骂她是破鞋的时候,她终于,要放手了,要把屈湛送还给所有人眼中的天作之合、理所应当的佳偶。在拿到疏桐与季霖的亲子鉴定的那夜,她抱着十年前她穿过的演出服,一点一点咀嚼着这十年来的酸甜苦辣,默默流泪至天明。大概从那时起,接下来的事都只是她自演自导的戏。甩鉴定说自己和季霖的女儿要赶走黎若雪、屈湛取消婚约时假意挽留的哀求、唐子骏婚礼上对唐允白的挑衅刺激以及和季岱阳说的那句令他肝肠寸断的狠话……其实季疏晨不是个好演员,第一场戏,她就漏拍了。三周年庆那天除了让米粒化浓妆迷乱屈湛外,她本应该……穿着那件舞衣上台。躲在衣柜里的那个清晨,季疏晨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数到十,只要屈湛找到她,她就不会把那套舞衣给米粒……她数了好多好多个十,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屈湛来时不是十一,她就一定不拿走那件舞衣。但,就算漏拍了一场戏又如何呢?舞衣不是照样“物归原主”了?她不是也要如期赶赴德国了吗?去德国的前一天,季岱阳和祁隽来帮她收拾行李,沈家那对在庄园里已经住了好几日的无赖姐弟在边上指手画脚,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午休时间,脚腕已经差不多恢复的季疏晨见太阳光不猛烈,便要出门练自行车。她已经很久没有骑自行车了,等到了德国她就得把这玩意儿当代步工具了。疏晨骑了近半个下午才骑到市中心的公园。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有人气的地方停驻过了,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公园里都是玩闹的孩子,季疏晨在长椅上坐到太阳落山,才起了离开的念头。她起身去推车,却迎面撞上一张卓朗俊逸依旧的容颜。“好久不见啊,屈湛。”季疏晨率先装作热切地打招呼。屈湛长身玉立在夕阳下,周身镀上的琥珀色像是凝进了每道轮廓线,他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沉,声音也一如此:“不久。你的伤好了吗?”季疏晨右手拇指滑了下铃铛的边缘,“叮呤”的声响格外动听:“都能骑车了呢,能不好吗?”屈湛轻点了下头,似乎没什么想再说的。季疏晨也不知该说什么了,静默片刻后,她一见屈湛双唇翕动就立马抢白:“你要回去了吧?我也得走了。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屈湛,再见!”很高兴,我能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见到你,屈湛。季疏晨不等屈湛回话,飞快地跨上自行车,慌乱中,一个滑滑板赶着回家的小男孩突然撞了上来,巨大的冲力迫使急刹车的季疏晨用右脚帮忙踮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