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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寿字一对儿瓷碗。醒转的李崇侧身伸出了胳膊,揽着他的腰上下其手——紧致的腹肌,倒三角的轮廓,哦,还有最近大热的人鱼线。抓起李老板的咸猪手,唐欢往一旁甩,大清早的,毛手毛脚,他要赶飞机呢。翻身而起,李崇从后楼住他的身体,赶什么飞机,先打个飞机。飞机没打完,送奶车倒入了洞,在隧道口急三火四进进出出,小型车开成了大型车,还丢了一筒子的白浊。压着唐欢湿漉漉汗津津的裸体,李崇吻他的脖子,咬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牙印,舔舐昨天、前天的吻痕——一直在加深,从未消散,一如他后背、肩膀上的抓痕。李崇挺了挺下身,如愿看到对方猛地一吸气,细细呻吟。缓缓抽动,捉起他的手掌,十指相扣,手心对手心。李崇笑,这手指甲脚趾甲都是专人修过的,怎么还学猫挠人。挠伤你了吗,唐欢夹着李崇的腰,配合对方的节奏,喘息,刚才太舒服了,他没注意。舒服就好。他喜欢彼此真实坦诚。性事过后,唐欢推开他,去浴室清洗,李崇想扶又被挠了一下脖子,他不要他帮忙,他赶时间。穿戴齐整,唐欢挽着袖口照镜子,李崇拉开床头柜给他准备的礼。男戴观音女戴佛,剔透碧翠的坠子镯子,还有只手表。唐欢没接,他们家那边不兴这个,C城治安最近不太好,穿金带银的容易被抢。不如买张超市购物卡,存一大笔钱,倒还实用。北京治安好,把阿姨他们接过来吧,拉过唐欢的手,李崇往他腕子上扣手表。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就紧跟着过去,负荆请罪,迎丈母娘。唐欢回C城的第二天,李崇起早健身,见客开会,与张欣碰头,签一叠文件。飞了趟上海又飞了回来,之后和小弟吃晚餐,李景在一边喝咖啡,吃蛋糕,发微信,刷微搏,不务正业,不用主菜,据说唐欢几天前也开了个微信号,没事儿就见李景跟他语音。约炮神器。近墨者黑。早知道给他买个2G制式的塞班机。李景竖着手掌遮挡着看放大的照片,完全把李崇当空气。谁说嫂子和小姑子难处的,只要他们性向不同,绝对够闺蜜够甜蜜。李崇拧着脖子偷瞄,可惜李景捂的够严实,手盖的紧,小娘皮的嘴可不严实,一块蛋糕没吃完,李三按耐不住的透露,嫂子报了个健身班。嗯,李崇切着牛排。学舞蹈。哦。钢管哦!李景笑得含蓄,如初秋的雏菊。男老师哦!这下雏菊露出了八颗白牙齿,灿烂如向日葵。向日葵不向太阳,跟着盘子上的牛排摆动了脖子,一块牛rou碟子上飞起,勾勒出凌厉的线条,掠过另外一张桌子,啪的吻上了旋转餐厅的落地玻璃。窗边的混血白俄,惊恐的跳了起来,用地道的东北腔,叫了一声,哎呀妈呀。李景很无奈的耸肩膀,指了指手边的位置,证明另有黑手,供出牛排切飞的祸首——位置上没人,瞬移飘离,这下轮到他偶买噶吨了。要喊老天爷的不但有见证奇迹的李景、躲过rou袭的美男还有刚下课的唐欢,手机有新短消息,言简意赅,意图明显——晚八点希尔顿酒店419号房间。这是要做甚,他不过回C城一天,李某人就责令他回京趴平,这约炮思路,暴躁口气!发个短信不回复,打个电话还关机,这是撒泼还是撒娇哇!唐欢边走路边跟李景说话。你哥他怎么了。他吃饭到一半走了。三儿,说重点。他吃饭到一半很生气走掉了。不要再歪楼了。刚才我们在吃晚餐,他在吃牛排,七分熟的,配菜是……马上没网了。他知道你学钢管舞他生气了,他好像以为南老师她是男老师。木惊喜了,唐欢冲线控麦克风咆哮,你门牙掉了吗,豁嘴巴。李景嘤嘤的认错,主动要把辆新车输给他。唐欢不要,他那配了两个车位的小别墅已然放不下了。挂了电话,旁听的肖邦问他是回还是不回。不回,唐欢按下锁屏键,回家。唐欢有两个家,一个在C城,一个在北京,一个有他亲人,一个有他情人。没走到家,唐欢拦下出租说要去机场,李崇一直关机,他有点担心了。两个小时后,飞机落了地,坐上出租车,说完地址,唐欢催着师傅开快点,司机握着方向盘盯着后视镜反问,你去哪个希尔顿啊。哪个?在十秒的诧异后,看着路边首都人民欢迎你的灯箱,唐欢低下头笑了。第64章囹圄扶着墙壁,唐欢再次踏进了洗手间,他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冰冷的水从头顶蔓延,流进他的脖子,可依旧难以平静、难保镇定。他只愿生活如影片,能重新拍摄和剪辑,若他能选择,定会彻底抹去这一切,不因她愤怒,不为己不平,可时光若箭,开弓不回头。他只能把肖邦和自己放到天枰的两端,再加道义情理的砝码,他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偏,可为什么非此即彼,不是肖邦就是自己,明明任宇才是挑衅的那个,杨阳才是施暴的那个,只怪自己冲动愚蠢,只怪婊子立牌坊的苏临!苏临,苏临,苏临。晨风从空旷的洗手间穿堂而过,吹过唐欢湿漉漉的耳廓,像静谧雨林里一个振聋发聩的霹雳。窗外天边,朝阳透出第一缕光芒。可唐欢并未感到黎明的温暖,血脉中游走着寒气,是彻头彻尾的凉,是断肠诛心的冷。苏临。口舌之快,无聊戏谑,占人便宜,看人笑话的言语,满怀优越感的德性。任宇根本没明说是苏临。他为何就联想到她,直觉是她,认定是她?当年在C城,她还没改名字,她名字里根本就没“Lin”这个发音!若那女孩是她,任宇怎么会说不出名字,她已是当红的明星!含着眼泪唐欢抬起头,他看镜中映像,仿佛是审视着一个陌生人——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面目可憎的人。他从来没真正信任过苏临,却一直被欲望驱使,被名利吸引,被李崇间或的温情迷乱心智。生活只是一面镜子,笑哭不由它,只呈现人原本的表情和真实的内心。丢了的角色,伤人的肖邦,不如意不顺心,罪名和囹圄,皆不因苏临,全是他自找的烦恼,因果轮回的报应。在这个初秋夏末的静寂的早晨,决定自首的唐欢很平静的看向电梯一侧的值班室,那里有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值班的小护士转过了口罩蒙蔽的脸,朝向自己,作了个指认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