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余波
绑架余波
本以为就是一起寻常的拐子案,至多也就是犯事的贼人偷了几家孩子还不够竟瞎了眼敢朝国公家的小姐伸手罢了,却不想随着第二天的朝堂之上,御史与京兆尹双双递上去的折子,将一起简单的人口贩卖案子与夺嫡之争挂上了勾。 这事就要说到最近二十年来在江南一带声势浩大的全天教了,那全天教是从道教里分出的一个支派,据说在驱邪点运上面极有能耐,很得乡绅富豪所推崇,又因着全天教的道人们不屑于帮平民们看卦算象,是以皇帝瞧它动摇不到民基,便放任了他们在富人中间刮油的行径。 然而拐子却是怎么和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教派扯上干系的呢,这便要说到绑来的那些个孩子们的去向了,据京兆尹呈上来的折子来看,这帮拐子压根就不是拐了人转头卖出去的,他们竟是被全天教特意养起来的家匪。 二十多年来,这伙人在全国各地辗转,专门物色长得好看的童男童女,有时也会绑一些年轻女子,然后分批送回全天观里任教中的道爷们yin辱亵玩。 此案子京兆尹似乎已经追查了些时日,放在御案上的证据条条例例确凿不移,皇帝当场就发了怒几乎拍烂御案,这二十年来全国上下丢失幼赤几近三万余人,居然全都在他眼皮底下进了全天教的道观里,那全天观就在距京百里之内,他简直是被人当成了活瞎子欺辱,皇帝如何能不急怒攻心。 而御史递上去的折子更是将此案掀到了新的滔天巨浪之上,这位铁骨铮铮的老御史弹劾七皇子实为全天教的背后之主,全天教之所以多年来横行敛财,为祸乡邻,却依旧无事,便是七皇子在暗中保驾护航,将那些申冤告状的声音都压得密不透风,根本传不到县令之上的官家耳里。 七皇子今日也在朝上,纵使他百般争辩自己根本与全天教无关,还怒斥御史为何污蔑自己,也依旧被发了天子之威的皇帝给命人当场除去袍服,关押进宗正寺里。 一个风头正盛的皇子就这么失去了夺嫡资格,甚至沦为阶下囚,任谁看了不心底发凉,赶紧暗地里盘算自己可有什么小辫能让人给揪出来的。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可等在家里的宋如姣却是不知道的,她那会儿正在小厅里来回踱步,心焦着绑姜兮月的人被抓了后可有供出自己没,那时的宋如姣以为事情最坏也就是她被姜兮月给从此恨上,可她也做好了准备,打算来个死活不认账,反正绑匪的老大不过是她私底下认识的义兄,她就咬死了从未见过那个人,是旁人诬陷她的,难道官府还真能抓了她这个尚书家小姐不成? 可她怎也没想到,自己的祖父上朝后便没回来,而府上却迎来了奉旨办案的官兵,宋如姣被当着叔伯娘亲的面给五花大绑地拖走时都不敢相信事情真能至此,她不过是托人办了点事而已,怎么就牵扯进了皇子犯法的大案里了? 一时间金陵城里风起云涌,无数大小官员被撤官免职,还有些更是被抄家下了天牢,姜兮月在家里正养着病呢,听了事态发展也是愣得久久都没能回神。 她把今日喝的第六杯热水放在了榻旁边,问着关雎道:你说太后派人来嘉奖我了,还赐下来了一堆宝贝? 姜兮月真是怎么听怎么不敢置信,怎地她一个被拐子掠走的大小姐,到了京兆尹的折子里却成了与陆缱一起勇斗恶匪的侠义千金了?还说她帮着一道问出了被拐子藏起来的孩子们的下落,她可是半道上就让陆缱给cao昏过去了,直接躺到了二半夜,那折子上说的人真的是她? 哎呦说的就是你了,我的祖宗,关雎急着给姜兮月套衣裳,来传口谕的正是太后身边的黄嬷嬷,人就等在正厅那儿,还是老夫人说了你生病正歇着才容许你能稍晚些过去。 姜兮月整个是莫名其妙地被丫鬟们给穿戴得整整齐齐,还特地簪了一套完整的头面才被扶着去了正厅,她云里雾绕地听着黄嬷嬷传下的太后口谕,那里面花团锦簇地对着她好一通猛夸,直夸得方婉华与老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完了宫女们托着太后赏赐下来的锦缎珍宝一一给众人过目,宫里头的宝贝都是御用的,当然是比国公府里的高了一个等级,等黄嬷嬷走了,老国公夫人还抚着一盆珊瑚玛瑙树笑呵呵地说着这些以后都是姜兮月的嫁妆。 嫁妆不嫁妆的姜兮月倒还没太所谓,总归以她的出身,嫁妆注定是能闪花半个京城人的眼的,反倒是姜兮月没闹明白自己心里头涌出来的这股滋味。 究竟是为何呢,明明那些好事她压根都没做过,可听着口谕里赞扬她兰心蕙质侠骨柔心,姜兮月的心却不由自主生出了几只小脚,在她胸腔里雀跃地蹦来蹦去,她是怎一个新奇了得,自个长这么大以来,除了祖母与母亲,竟然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地夸她好了。 更晚了,免费给客官们看文赔罪。 因为这种大案子嘛,如果说了姜兮月是被绑走的,那就是全国范围内地对她名声有碍了,陆缱到底是有良心的,只好就把大小姐一起裱进奖章里了。而大小姐:天啊我竟然被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