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中花
水月镜中花
真的不是离离梦境吗? 否则怎么会如此贴合心意呢? 他手中的挚爱,眼里的明辉,心上的昙花,怀间的娇娥,一切欲望之音都有回应,所有装满了执念的爱意都在这简单的眉眼间被看到,被纳取。 她真的明白吗? 鲛人带有锋利指尖的手缓缓抚动我涨满的小腹,微微鼓出,轻轻一按,身下的人就会发出似哭似吟的美妙音色。 不能、再进去了要破掉、要破掉了呜嗯 他咬着耳尖呢喃细语,舌头勾着耳垂软rou挑逗,还可以装下更多呢尊者的这里,很有天赋 分明已经夜以继日灌入许多,真如同孕育了一般高高隆起,却总能在不知不觉间逐渐消退恢复平坦,他在为之惊叹着魔的时候,也不禁生出几分疑虑。 偏执的鲛人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伴侣,也因此他对于情事算是一知半解,仅凭交合的本能行事,他分不清人族的构造有何不同之处,也不甚了解这种现象是否算作正常,不过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渐渐失去掌控。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随着频繁且蚀骨的交欢一次又一次结束复始,我所用以抵抗他声线中惑人引诱的能力越发强大,且远比他发现的程度还要多。我不动声色隐瞒起了真实情况,说来惭愧,在多次受他蛊惑说出那些话或做出那些事情之后,我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 清醒时间,我拥有不多得的自由。 金鳞变得有些惶恐,揣揣不安觑着我的神色,替我清理好所有身体上的不适,而后在那张白玉床上虚虚搂着我,不敢太紧,却也不舍得太远。 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思绪混乱,没由来就问了句:为何一直没走? 他愣了愣,才意识到我说的是其他事情,敛下眉眼,淡声道:我以为在那里可以等到您。 等到了如何?没等到又如何?我将一缕银发把玩在指缝间,犹如鲛绡般细腻丝绵。 少年被我这无心一句给问住,好半晌才回答:并不会如何,一切依旧。 依然是看不到他,不会因他而停驻,不会将多余眼神分给他,不会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样,声声切切说爱他。 我轻声叹息,轻柔抚摸少年的脸颊,修道不易,果位更是难得,世间少有两全之事,不论是化龙,或者留在原地,都不能改变既定事实。 打断了他想要争辩的话语,我接着说道:你总想着自己要为了别人成为什么样,却没想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既已点化你,仅是为了让你坚定修行之心,而不是犯下嗔戒、破了色持。 时至今日,尊者都不肯信我哪怕一分一毫么?!他动了怒,厉声质问,尖牙利齿探出,姣妍美人面顷刻间变了脸色。 信你?这苍生有几个可信?我推开他,眉目冷漠苛刻,不过都是蝼蚁,圣人翻手抬眼间就能化为虚无,你我有何分别?叫我如何去信那所谓永恒、所谓大道、所谓天意?! 暴怒、不满、愤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将一腔炽盛怒火通通发泄给他,毫不修饰。 仿佛又回到了被困在莲池中的光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影越行越远,决绝到好似永远不会回头。越往上踏那玉石阶梯,就越是把自己送进天道的桎梏之中,任由本质贪婪的众生将其吞噬分食。 他难道不知道么?不,跟在那位的身旁,如何会一字不识一事不知? 忍,要忍。 尊者在忍,他又何尝不能? 可我不忍心,我不仅仅想私自拥有您,我只是、我只是他像被狠心抛弃过的幼兽一般傍依着我,直到我颈间被沁凉的水液沾湿,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手忙脚乱。 你、你哭甚么 逞凶的鲛人卸下厉色,匍匐在我肩头,声声泣血般,诉说着他隐忍的情思。 我不想看着您痛苦,我想帮帮您,可是您 尽管心中再多不满,也会为了苍生献出自己,用大爱武装意识,用慈悲镶嵌私欲,褪去浮华,仅留神性,可神佛也是人身修来的。 少年仰面看着我,笑里参杂着悲意,眼底满是凄恻和不忍,尊者,尽管我在落迦洞等了您千年,可我实实在在不愿您回去。哪怕远走高飞,销声匿迹,忘了我,忘了也好,忘了更好,忘个干净、透彻,再不要想起那些那些、我无能为力,无法助您脱离苦海的那些让我日日夜夜难以释怀却被您独自一人承受下来的 他为什么要哭,在我面前,哭个不停,眼眶泛红,泪流不歇,满面悲怆,倒比我这个他口中的当事人还要委屈,还要怨尤。 哎呀,别哭了。我哄小孩似的轻拍他抽噎的脊背,但美人落泪更添三分旖旎,我都不知道是先帮他擦眼泪还是先让他停一停,只好手足无措安慰他,这会儿被他一打岔,我都想不起自己方才为何那么气愤不已了。 就跟突然被人夺舍了似的。但我一介无名小卒,难不成也会被人盯上这躯壳?这么一想,自己先吓了一跳。 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了呢。这半人半鱼的妖物听此一言,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我性子急,见他这副作态心里挠痒痒似的,忙催促他:你想说甚么就说罢。 您会不会厌恶我? 嗯?倒是没想到居然要问的是这个,你不讨厌我,我就不讨厌你。我回答得很干脆,半分负担没有。 我怎会我怎敢厌恶尊者您少年勾起怆然的笑容,腮边猩红小缝翕动开合,留下来可否?陪着我,不、让我陪着您,让我 他话说到一半,洞府外撞击巨响轰鸣震耳,少年神色一凛,变出衣物蔽体,我摸了摸久违的锦镧袈裟,心中感慨万千。 他执起桌案上菡萏形状的兵器,巨尾翻腾掀起巨浪,却半分匹敌不上那洋流中惊天动地的漩涡,仿佛滔天巨网将他围拢,他惊骇万分,不住叫道:不、不我不要与您分开! 无形的圆罩将我护在中间,免去惊涛骇浪的惊扰,我看着他苦苦挣扎,场景何等熟悉,是不是只要和我沾上关系,就免不了这个结局?是不是实际上一直是我拖累了所有人,才会被不停索求那些我根本给不出的东西? 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修行之人,到底给出过甚么承诺,造成了何等苦果? 玄奘,你道心不稳。那雷鸣般的告诫降落在我耳旁,叩打敲击心门,我面色一白,抚着胸口拼命喘息,试图摆脱那种被警戒的束缚感。 通体银蓝的鲛人在波涌中渐渐化为初见时怯生生的小鱼,被框在鱼篮之中,甩着透明的尾巴。 弟子谨遵教诲。我双手合十,默念佛号,强行压下所有质问和混沌,感受着自己缓缓上升的重力。 重见天日,不修边幅衣衫简洁的佛修立在云端,审视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他和那朦胧记忆中最后一面的模样无甚分别,仓促,简单,又带着高高在上隐隐约约的威压,使我又想起那种被拦在殿外的无力感。 我向他拜了拜,郑重谢过不知多少次的救命之恩,观音依旧是慈眉善目面带浅笑,提起那竹编鱼篮,向我解释:他本是我那莲花池里一尾鱼,因每日听经修了手段,不知何时海潮涨起,叫他逃了出去,下界在此,阻了你等西行之路,现如今我将他带回,定会严加管教。 大士,我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不知那莲花开否? 观音垂下眉眼,整了整凌乱的袖摆,才道:含苞欲放。 是么?我笑了笑,如此甚好。 素白的身影又消隐于云霭之中,我眉心作痛,这背影也不知看过多少回,怎生就和刻骨铭心一般死死钻入我灵识之中? 歪倒的身子很快被悟空接住,他担心不已,掂了掂身量,压低了声音:师父,瘦了。 啊我搂住他肩颈,将下颌靠在上头,卸去全身气力,软声唤他:臭猴子。 行者挠挠耳朵,支吾其词:怎、怎地了? 无事,就是随口叫叫你,怕你忘了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他咬牙切齿,额头抵着我的,金光熠熠的双眸直直凝视着我,您放心,俺老孙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接过孟婆汤一饮而尽,也断然忘不了您给我取的这好名字。 嗯,那就好。我轻轻在他额间蹭了蹭,可以忘了我,但决不要忘了自己。 我生了顽心,故意唱喏几句:天地间,一行者,又救出了他的没用师父 不许这么说,他正色打断我,俺老孙不许你这么说! 可有半句作假?我笑嘻嘻地捏了捏他俊逸的面庞,手感却不是很好,悟空啊,妖怪会说谎么? 凡诸众生,会说人话,决不打诳语。 人呢? 人灿金眸子里闪过细碎片段,桩桩件件翻涌而出,又被他压下心头,他道:人,最是狡黠。 好么,你可得小心我,说不准哪天就把你们骗得团团转。 骗就骗罢,他把我压向自己怀里,骗到了也是我心甘情愿。 甘之如饴。 通天河篇结束啦撒花 \(*TT*)/ 接下来是西梁女国篇番外我也在计划中了,写完了就更,不一定和正文哪个先写,看我心情。 我设定完善得差不多了,晚上浅浅和朋友讨论了一下,她说我这个东西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笑死),希望大家喜欢奥,让我看到你们热情的鼓掌呜呜一个人单机好痛苦的,我每次坚持不下来都是因为单机实在无聊透顶。 女主性格其实一直都没变,只是心态立场变了所以需要不同的态度对待不同的人罢了。 会慢慢讲清楚故事线和伏笔的,也希望大家可以多跟我讨论讨论剧情,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