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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们谈的学校课程她还能听懂,后来他们谈到了自己过去的种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的经历,她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默默听着,她听着他们对于格陵兰岛上极光与极昼的感想,在水下别墅隔着玻璃被鱼儿包围的乐趣。听着听着便深刻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可以这么大。颜凉子草草吃了几口,借口自己吃饱了逃了出去。午餐时教学楼前极少有人来往,她就这么坐在阶上。人有西方人和东方人,妖当然也有东方妖怪和西方的狼人吸血鬼。听说设计这所学校的妖怪是个忠实的hp粉,学校也被他设计成了古典的西式古堡,这让颜凉子总有种自己是在霍格沃兹上学的错觉。文学的魅力竟可以跨物种。颜凉子被自己这个发现逗乐了,心情也稍微好了点。突然有一道高大的阴影覆下来。颜凉子一惊,抬头望去,一声墨梨教授险些要脱口而出。来人有着一张酷似墨梨的脸,但显而易见的,他不是墨梨。最直观的证据便是墨梨绝不会像他一样穿着一身古典的双扣长袍。颜凉子认得他,墨梨的胞弟,墨潋。可以这么说,墨潋和他兄长一样,在妖中很少能找出一个不知道他的。并且他在人类中名气还更大一些,因为在几年前人与妖的最终决战中,正是他带头碾碎了人类联军用轰炸机,航母舰队,新型导弹铸成的沿海最后一道防御线。颜凉子还记得当时她缩在母亲怀里,她们身处的紧急避难所里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交谈,四周全是轻飘飘的呼吸,人们小心翼翼克制着,生怕呼出的鼻息稍微重了点便被那些魍魉鬼魅所发现。窒息般的绝望与恐惧侵蚀着每个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大屏幕上显示出的人类惨败的结果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人尖叫着跳楼了,母亲捂住了颜凉子的双眼,她只听得见无数如尖刀划过玻璃的悲鸣,声带几近扯烂也表达不出恐惧的万分之一,那么绝望,那么无助。颜凉子对墨梨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原因在于他没有参加与人类的战争,他应该对这种事毫无兴趣。可墨潋不一样,他代表着深渊般的绝望。颜凉子只在入学时远远地见过他一眼,彼时他穿着决战时那件长袍,浓黑的颜色滚着银边,绸样的质地泛着光。无一不勾起了她心中的恐惧,她没有再看第二眼。虽然此时他穿得相当随意,但颜凉子心中的惧怕没有丝毫衰退。她对着那双同样凝视着她的黑眸,身体僵直,嗓子涩得发疼,挤不出一点声响。墨潋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朝颜凉子伸出手:“麻烦你跟我过去一趟。”“……”颜凉子有些惊惧。她犯什么事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克制着手臂轻微打颤的幅度,把手放在对方手中。肌肤相接触那刻颜凉子几乎要闷哼出声,只因他手上的温度过于冰凉,凉得让颜凉子疑心自己手掌与他相贴的那部分肌肤下的血液已经在转瞬间被冻住。视线一晃,眼前的景色已从教学楼下变到了一间宽阔的休息室里。墨梨坐在里面。颜凉子接二连三被震惊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他怎么会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能力。可怜的女孩,昨晚至今发生的所有事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和承受能力。可与接下来的发生的事相比,这些似乎还不算什么。“不管管?昨晚的事也有你一份。”墨潋在他兄长的对面坐下,语气轻描淡写得有些诡异。……什,什么?第2章战争颜凉子的大脑机械地将墨潋的话与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接着便得出了一个几乎可以把自己吓愣的结论。“两个爬行类的妖怪侵犯了你,这么说会好理解一些。”墨潋的手指交叠在一起,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笑了。他长得像极了他哥哥,只是他固定在眼窝里的那对漂亮的眼球并非他兄长那样不分瞳孔与眼白的一片浓黑,近似蛇的竖瞳躺在太阳黑子般的虹膜中,看上去没有墨梨那么骇人。当然这也比正常人妖异多了……说起来他本就不是个人啊……颜凉子麻木地接受了事实,她甚至有一瞬间佩服自己的镇定。只是这个人遣词用句过于直接不带一丝含糊,颜凉子只觉得想羞耻得撞死在墙上。但是……很奇怪……这两个位于这个国家顶点的妖怪,理应和她没有丝毫交集,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犯人是找到了,但她能做什么?跑去人类使馆门口哭诉吗?别开玩笑了。原本坐在椅子上轻阖双眼闭目养神的墨梨将眼皮抬起一线,指节扣了扣扶手:“过来。”颜凉子猛然回过神。她只得向他走过去。这短短的几步对她来说相当煎熬,大腿每跨动一次,心脏就得被激烈拉扯一下,躁动不安中它越跳越快。她想到这是墨梨,上课时她也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眺望着,跟她距离远得仿佛一个在火星一个在水星。不同于墨潋,他们之间甚至还隔了一层师生关系。这让颜凉子痛苦得想要呻吟。她在墨梨面前止步,隔了一段不近的距离,她仍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低冷的温度。该说什么呢?她紧张得将指尖并入掌心,指腹上能感受到掌心细密的纹路间沁出汗珠。墨梨动了动手指,接着颜凉子发现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像是被一只隐形的手拖着,她的身体趋于平躺,轻轻落在桌子上。这个危险的姿势让她喉口发紧,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碟被端上桌的菜。墨梨的手在这时覆盖在她额上,对方的手很修长,似乎也很有力。要命的是,这妖怪的皮肤太凉了。“听话,闭上眼睛。”若有若无的喑哑,尾音下压,像案几上缓缓的研墨声。确实是悦耳,再加上此时距离极近,宛如在她耳畔低喃。耳垂上一阵一阵抚摸上来的冷气,让颜凉子一瞬间有了“他不会是把嘴唇贴上来了吧?”的心思,当然这种亲密的动作置于此情此景下让她心里生不出半点旖旎。耳畔仿佛停驻着一条悄悄出洞的蛇,吐出的信子若有若无撩动这耳廓上的汗毛,轻得有如无实体的低气压。她只感到一阵恶寒。脖子那掀起重重鸡皮疙瘩,希望恐惧不要蔓延到脸颊上。她闭上眼的那刻有一股和煦的温度自额上传来,很快便包裹了全身。身体隔夜的疼痛在一片温暖中消散。在耳边硌着神经末梢的冰冷温度逐渐远了,她感觉自己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