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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但钟欣城来毕竟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家里只有一双洗浴用的拖鞋,只有一个枕头,只有一床被子——好吧,一床被子其实正中下怀。但只有一双拖鞋的确很麻烦,这意味着两个人不能同时进浴室。当晚,钟欣城便被严疏拉着去了楼下的大商场。两个丰神俊朗的青年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尤其在人多的商场,钟欣城被迫穿着严疏的大衣,整个人被包在里面,显得人小了一圈。在问到为什么非要穿男朋友的衣服时,严疏是这么回答的:“当时买小了,店员非说好看,现在给你穿,废物利用。”就这样,钟欣城被迫穿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被废物利用的钟欣城因过于生气而不会走路,必须得严疏牵着才能学会迈步,他们进超市走了一路,严疏推购物车,钟欣城就往里面扔。琳琅满目的货架堆着各式零食,钟欣城被各种牌子各种口味的薯片迷得眼花缭乱,他一脸严肃地站在架子前,一手一包琢磨着哪个更好吃。“都买了,反正你一次直播就要吃掉半袋。”严疏似笑非笑地倚在小推车边,潦草地用手在空中比划一下:“这么大一袋。”“你付账。”钟欣城板着脸把手里的薯片扔进车里,转头又拿走两袋刚才为了省钱而忍痛割爱的虾条,语气生硬冷淡。当然我付账,毕竟是一家之主。这么想着,严疏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超市是最有人气的地方,大喇叭里播放着喜庆的流行歌,来往的人成双成对,身边有人陪着便不孤独。这种平静但温馨的生活,过多久都不会腻,只要是和钟欣城一起,严疏想。他梦寐以求许久的日子,竟一转眼便成了现实。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双肘搭在推车扶手上,黑棉衣盖住弯曲的腰部轮廓,狭长的眸子在暗处紧盯着面前冷冻柜前选酸奶的小朋友。只见钟欣城苦恼地举着两个不同品牌的果粒酸奶发愁,回头向他求助。“都不好喝。”严疏狡黠一笑,他揉了揉钟欣城的额头,从架子另一边拿起一罐大的芦荟酸奶。“哦。”钟欣城放下手里的东西,探身来看严疏手里的新鲜商品,他的注意力都在吃上,全然没意识到使坏的男朋友卡着死角俯身下来。“可这个有些……”钟欣城皱着眉,心算了下价格,话还没说完,便被严疏偷亲了下额角:“贵……”“不贵。”严疏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眯着眼将小朋友耳根变红的全过程看在眼里,放肆地勾起唇角。你看我给你吃破产。钟欣城默默在心里立下一个值得一生奋斗的目标。回家之后,严疏说要洗澡,晚上好像还有点没处理的事,热水器烧水要隔时间,他怕钟欣城洗的太晚睡觉头疼。水声从浴室门缝里流淌出来,执着不休地钻进钟欣城的耳朵,他倚在门口,实际上有些坐立难安。他和严疏同居了。白天时候严疏曾问他这次要来多久,钟欣城回答的是半个月,但他其实会待更久。钟先生和钟太太都是生意人,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忙不完的会办不完的事,从小就是保姆阿姨来带钟欣城,大房子里没什么人气,隔壁的狗都比他家有生机。钟欣城说一句自己找朋友去旅游,爸妈给了钱后就音信全无。和男朋友同居,这件事本身就带了些不太纯洁的暗示。可他很想每天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严疏,他会认真观察严疏的喜好、每一个小动作、更深刻地了解一个人。水声越发模糊,纠成一曲摄人心魄的鸳鸯曲,他难耐地勾起指尖,背后是立柜的低把手,冰凉而凹凸不平的触感入手,平白让钟欣城身上燃起热火。踌躇之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是梁婷婷打来的微信电话。钟欣城咽了一下,拿起电话就去敲门。不是他想的,他怎么会有坏心思呢?都是梁婷婷不看时宜罢了。曲起的手指敲上浴室门,里面水声潺潺流动,冲刷的水滴迸射在瓷砖壁上,顺着缝隙流下。严疏用手捋过淌水的头发,洗发露的白沫沾在指尖,随着呼吸而起伏明显的骨骼线条锐利流畅。他关掉水龙头,手里用浴巾把自己围上,抬起的眸子里却一片深意。真糟糕,小朋友自己来敲门了。钟欣城手里的手机还在响,他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完全不知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门开了,伸出来的是一只手。但等钟欣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满是热气的浴室,蒸腾着的暖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尽力填满空间里每一寸缝隙。滴答滑落的水争先恐后在地面盘旋,流淌着的晶莹水珠模糊钟欣城的视线,满是雾气的镜子里映着两道交叠的身影。“敲了门,就是邀请我。”严疏舔着钟欣城的唇,用湿热的手指抵着钟欣城的下颌,语气前所未有的危险。湿气、迷乱、温热,抵不过一个导火索似的吻。53师兄,疼正文见微博……钟欣城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一只浑身赤|裸的大章鱼用所有爪子缠着他,从腿根缠到脖子,压着他在海底打滚,他被勒得没法呼吸,又觉得腰痛,热得难受,恍惚间醒了。厚重窗帘隔绝阳光,屋里空调发出微弱的换气声,翻倒的电子闹钟歪在床边,荧光指针显示刚过六点。浑身酸痛到死,腰像断了一样疼,身后过度使用的地方隐隐发痛,他将朦胧的视线抬起,落在一截尖尖的下巴上。有力的手臂横在腰后,将钟欣城整个人揽在怀里,面前是男人起伏不断的胸膛,他在暗光中看清那上面遍布的抓痕和吻痕,脖颈处竟还有些许不明显的齿印——好像是他昨天受不住时候胡乱咬出来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他醒了,没睁眼,只用下巴宠溺地戳了下钟欣城的额头,嗓音比平时低沉些,透着情|事后的餍足与惬意:“乖,再睡一会。”“疼。”钟欣城把头埋在严疏肩膀窝里,嘟哝着。听见这话,严疏伸手给他揉了揉腰,手掌像一块暖宝宝,摸到哪热到哪,惹得钟欣城舒服地眯起眼来。“饿么?”严疏蹭了蹭钟欣城的发顶,手里动作不停,问道。“太早了。”钟欣城闭上眼,听话地继续睡回笼觉。严疏嗯了声,没再说话。再清醒时是九点多。钟欣城摸向身边,被窝已经凉了,他疲惫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