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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乔兮水背了起来,走时又一个趔趄,险些俩人一起扑地上。好在他身手了得,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山洞。背上的人睡得很熟,呼吸起伏都贴着他的后背,吸气呼气间,温热气息都喷到他后脖颈上。中了沉冰符后,人都睡得不太踏实。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梦见的东西据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状态下,有人会惨叫,有人会抓紧什么东西。所以安兮臣一开始才不想背他,他从前和方兮鸣一起去除魔卫道回来的时候方兮鸣中了这符,他把那小兔崽子背回山上的时候差点没被勒死。安兮臣再也不想背谁的时候被锁喉了。事实证明,乔兮水比方兮鸣老实多了。他既没有惨叫也没有抓紧什么,就是话多。一直细细碎碎的说着什么,他说的含糊不清,安兮臣听不太清。他也没兴趣听别人梦里说什么,干脆一直往前走,想赶紧回客栈补一觉。但乔兮水忽然抬高了声音,一下子把话炸在了他耳边:“师兄!”安兮臣差点被他喊得跳起来:“!?”他以为乔兮水醒了,但乔兮水仍旧歪在安兮臣肩膀上,睡得香香甜甜,不知梦见了什么,这次吧唧吧唧嘴,仍旧含糊不清,但安兮臣却听清了。他说:“你不能去……我去,我替你死……”“……”“对你不公平……”乔兮水喃喃道,“我不服……”公平。安兮臣好像听到了个笑话,他笑了。笑了一会儿,又哑声道:“别不服了……没人对我公平过。” 第25章二十五章乔兮水再睁开眼时,已经回了客栈。外面天色将晚,他被放在床上。夕阳已经西下,今天的演武已经结束,小摊贩也回来摆摊了,叮呤咣啷的动静不绝于耳,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但他周围谁都不在。外面灯火通明,房间里一片黑暗。孤寂的可怕。乔兮水闭着眼,正要再睡过去,忽然发觉出不对来,“嗯?”了一声。不对啊。他之前不是在山洞里吗?不是还在到处逃吗?怎么现在就心安理得的躺在客栈里了?安兮臣呢?他想到安兮臣,原先还有的困意一下子全没了,一把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叫道:“安兮臣!?”他喊完后就后悔了,房间里这么安静,安兮臣来无影去无踪的,若是出了事那回不来,就算没事全身而退了,肯定也早就走了。乔兮水本以为注定没人回答,谁知里屋的门咔哒一声开了,安兮臣满面疲惫的端着红烛走出来,哑声道:“这儿呢。”“……你在啊。”乔兮水嘟囔了一句,接着问道,“你要出门?”安兮臣虽然一脸疲惫,眼中还有困意,但衣衫整洁,披散的头发也如泼墨般垂在肩头,比白日里看上去像人多了。他闻言,嗯了一声敷衍至极,本想当做回答,但抿了抿嘴,还是道:“去找个人。”“喔……去找人啊。”乔兮水盘起了腿,打了个哈欠,道,“那小心点。”安兮臣实在不想说话,嘴也不张的嗯了一声就算作回答,转身出门了。他走时,把烛台放在了桌子上,红烛摇曳,烛泪滴落。·安兮臣心情很不好。应当说,他每次决意去找曲岐相,或者是知道曲岐相要来的时候,心情都不会有多好。安兮臣一步停三下,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让他永远都不必去见曲岐相。他走在人来人往中,逆着朝闹市而去的人流前行,掩在黑纱下的眉目无波无澜。走了一会儿,他在桥前停下了。这座林泓衣命名的师子桥。桥上驻足的人很多,他站在桥前并不显得突兀。更别提他还在自己身上施加了法术,如此一来,别人更难注意到他。他停了一会儿,看着桥,桥上的石狮子,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安兮臣突然有点想抽烟。他收回目光,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正欲抬脚继续走,忽然前方唧唧喳喳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演武盛典期间,这边闹市人声鼎沸,叽叽喳喳实在算不得稀奇。若能引起他注意,那对方很大可能是故人。确实是故人。叫唤的姑娘是戴兮梦。她是整个清风门里最闹腾的姑娘,唧唧喳喳的在桥上又跑又跳,跳的老高,回过头去招手。安兮臣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预感成真了,没过几秒,方兮鸣出现了。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他甫一踏上桥,就和在桥边驻足的安兮臣四目相对。安兮臣:“……”方兮鸣:“……”方兮鸣有点心虚。在这种心虚下,方兮鸣没出手。不知为何,他不出手,安兮臣也没出手,往日一旦碰见必定拔刀相向的二人,此刻却诡异的沉默下来,连点火花都没擦出来。空气中一□□味没有,反倒有一股莫名的尴尬味道。安兮臣沉默,是他没睡醒,白天里又遭了罪,浑身酸痛实在懒得打。而方兮鸣沉默,是乔兮水白日里说的话对他影响实在太大。像一壶清冽guntang的水醍醐灌顶,冲刷净了他狰狞冷冰的仇恨。一天他都是浑浑噩噩的,要别人叫他三次才能回过神来。现在看见安兮臣,更是心情好生复杂。方兮鸣觉得自己迟早要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爱恨分明有些可笑——人非草木,怎能轻易对一个人恨之至极。林泓衣一开始不怎么乐意管他,是安兮臣教他剑法替他找了道袍入了清风门,又教他读书识字除魔卫道写符运功。他每走一步,身边都有安兮臣牵着。安兮臣也曾光芒万丈,领着他前行。他眼看要追上时,忽然光芒落进了尘埃中,跌进了地狱里。他非但没有拉他上来,反而责怪他为何脚下不稳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