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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放了下来,随后就四处打量了起来,好像在找人。那是安兮臣。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众人之间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回来了。回来的不是重生的慕千秋,还是安兮臣,是完完整整的安兮臣。乔兮水浑身上下紧绷着的骨头在看清他的一瞬间一下子松了下来,随后,一股委屈袭上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有什么好委屈的,但他看见安兮臣就觉得很委屈。安兮臣回来了,完完整整的。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乔兮水却觉得委屈极了。他忽然觉得手上的剑很沉。风满楼捋着被风吹成了个鸟窝的头发,晃晃悠悠地从阵里走了出来。“怎么样?”他走到安兮臣身后,说道,“我说过我可以吧?”安兮臣正在找人,对他敷衍至极:“还行。”“……什么叫还行……哎,你走什么啊!”风满楼没能留住他。安兮臣走的极快,风满楼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走没影了。安兮臣匆匆忙忙地收起了剑,疾走到了乔兮水跟前去,站在乔兮水旁边的罗温见他往这边来了,讪讪松开了抓着乔兮水的那只手,往旁边侧了侧。安兮臣冲他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之后就伸手抓住了乔兮水受伤的那半边手的袖子,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嘟囔了一句:“怎么烧成这样。”安兮臣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捋了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道:“你这么拼命干什么……”他不开口还行,一开口,乔兮水忽然就心里一酸,眼前瞬间就模糊了,几行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安兮臣愣了一下:“你哭什么?怎么了?”他这一问,乔兮水就吸了口气,硬生生地把几滴眼泪憋了回去,委委屈屈地端着受伤的手,颤着声音跟他说:“疼……”安兮臣被乔兮水哭的手足无措,他本来就不太会安慰人,但跟乔兮水这几天下来,他也算是找到了一点门路,在原地愣了片刻后,磕磕巴巴地安慰道:“没事,没事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实在是苍白无力,说完之后,他又沉默了片刻,又憋出来了一句:“那……我抱抱你?”乔兮水点点头,话也没说,伸出那只没事的手就揽住了他,头埋在了他胸口里,终于忍不住了,抽抽噎噎地哭了出来,死死地抓着他。他想起沧然的话来。他对乔兮水说安兮臣太依赖他,他没有神识,不认识任何人,甚至不认识这个人世间,却独独认识他,乔兮水是他的刻骨铭心,是刻进魂灵里的心头血。但乔兮水也同样依赖安兮臣。如果他不在,乔兮水可以提起剑来,也可以冲进涅槃里,无所谓凤凰业火会把自己燃烧殆尽,他什么都可以扛起来,也不会觉得委屈,但如果安兮臣问他一句,关心他一句,他就忍不住想去他怀里。他们互为对方的世间三千,是暖阳也是明月,他们可以为了对方勇敢,同样也会为了对方而脆弱,他们互为坚不可摧的玄甲,同样也是软弱不堪的软肋。安兮臣那副傀儡样子实际上连一天都没有,乔兮水却觉得过了许多漫长的日子,他的担惊受怕此刻全被宣xiele出来。安兮臣拍着他的后背,他不会安慰人,就只能哄小孩子似的这么安慰他。风满楼站在原地,一双盲眼看着声音的来处。那些声音乘着风掠过了他,他放下整理头发的手,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了远方。就这么结束了,他如此想道。他看向曲岐相飞出去的方向。曲岐相正趴在地上,一滩血在他身底下蔓延开。攻其不意永远是最上乘的兵法,风满楼想。但就算这样的好消息也没能填补他心里的怅然。“不是说走了吗。”风满楼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偏了偏头,就听柳无笙接着说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没办法。”风满楼苦笑一声,“命硬,天生的,我娘怀我的时候跌了五次,一次比一次严重,但是一次都没把我摔出来过。”柳无笙毫无感情的回了他一句:“那你真挺命硬。”“是啊,我本来还想直接死了呢,谁知道还是没死成。”“阵里面发生了什么?”风满楼笑了一声:“很重要吗?”自然不是很重要了。反正现在涅槃失败了,安兮臣回来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就这么结束了。林无花就这么被杀了,曲岐相也死了,涅槃阵也最终失败。这群魔修一下子沦为了无头苍蝇,比起他们来,安兮臣这样完完整整的归来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压根不用柳无笙说,以明危然为首的一众仙修立刻重整旗鼓,柳无笙还在上头和风满楼说话,下头就已经接着喊打喊杀了起来。兴许是涅槃术彻底消失了,方兮鸣忽然浑身一哆嗦,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他还没反应过来,池兮空就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他,哭号着喊他师兄。柳无笙问风满楼:“以后打算怎么办?”“不知道,没打算。”风满楼耸了耸肩,说道,“大概去领个罪,然后判个死刑,然后就去逛黄泉吧。”“不至于是死罪。”柳无笙道,“看你样子,应该不是你自愿的,总会酌情……”风满楼惨然一笑:“我可没脸活下去了。”“……”“余岁埋在你那里吧?”“嗯。”“……嗯。”风满楼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蔫巴巴地说道,“挺好的。”他还能说点什么呢。慕千秋至少和林予愁有师徒情谊,林予愁至少也亲口承认过他并非清风门的耻辱,慕千秋也并非自愿才手刃亲师,所以他有资格说对不起,有资格去给他坟前放一朵白色野花,也有资格给他一个交代。可余岁是风满楼亲手杀的。他杀了他,禁锢他的魂灵,将他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害他入不了轮回,还将他炼成了丹,让他化作乌有。他哪有脸和柳无笙说,麻烦你替我去看看他?他连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