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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嘴,快速摇头。“说。”华琼眯起眼睛。乔远吓得玉佩差点脱手,他慌乱握紧玉佩,小声道:“据、据说,柳公子晚上,宿在齐简寝殿。半夜三更的,探子曾隔着窗纸,借着月光,隐约在黑乎乎寝殿里,看见、看见…”“看见什么?”华琼脸色微变。“看见、看见齐简好像,俯在柳公子身上,肩膀一耸一耸,动、动了快一个时辰…”齐府,别院寝房里,柳忆呛了水,扶着桶壁咳了个昏天黑地。齐简挑眉,没朝前走,却也没往后退。喝洗澡水滋味并不好受,何况,还是在齐简面前,柳忆顺过气来,又羞又恼,耳根发烫,下意识瞪向门口始作俑者。齐简也正望着他,神色微顿,漆黑瞳仁里满是诧异,随后,慢慢涌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团情愫翻涌片刻,仿佛凝聚成无数小小钩子,从滴水脸颊下移,最终落在柳忆胸前。齐简神色暗下去。柳忆还沉浸在突如其来惊吓里,就这么被看个精光,直到齐简脸色变了,他才彻底回神。这什么意思?自惭形秽了?不自觉想到五年前,自己的不甘心,柳忆心底,冒出点不合时宜的得意来,这身材,那可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就不信现在还比不过齐简。在他得意洋洋,打算翘起尾巴时,齐简突然朝前走两步,回身把门带上。“你干什么?”柳忆愣了,“我这还洗澡呢。”“所以,我才好心替你关门。”齐简义正言辞,往前又走几步,眼看着就要到浴桶旁边。怎么还过来了?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盯出个洞来?柳忆下意识想捂胸膛,但转念一想,这个动作未免太输气势,何况自己这身材,有什么怕看的?于是,他在齐简注视下,挺起胸膛,仰头质问:“那我还要谢谢你?”“不必。”只有几步而已,却仿佛遥不可及,齐简缓缓向前,感觉走了快一万年,终于抵达桶边。他贴着木桶站定,死死盯住柳忆胸前,眼眸好似两团小火苗,又好像是夜空里最浩瀚的星辰,只是这星辰闪耀片刻,蓦然熄灭。看见齐简闭上眼睛,柳忆偷偷松口气。然后,那对星辰,在柳忆注视下,又猛地燃起,熊熊烈火、灼热中带着愤怒,离得太近,柳忆甚至能在那团火光里,看见自己的影子,柔顺黑发,光洁颈肩,还有胸前一道蜿蜒疤痕。齐简食指,戳在那道疤痕上,顺着走势,从上到下细细摸一遍。疤痕早已愈合,但皮肤上凹凸不平的触感,彰显著当初惨烈。疤痕五六寸长,从左到右,斜在胸膛正中,五年前,这里还没有任何伤疤,自己派人去西边的后三年,也没听说过柳忆受伤,齐简想到什么,微微眯起眼睛:“怎么来的?”肌肤上触感太过明显,柳忆不由自主抖了抖,有些晃神。直到听见齐简的话,他才猛然清醒过来,连忙将齐简手拍开:“喂喂喂,干什么,随便摸来摸去的。”“怎么来的?”齐简蹙眉又问一遍。“哎,男人嘛,谁身上没点疤痕啊,勋章懂吗?”看着齐简这样,柳忆有些莫名愉悦,忍不住小小得意起来。“不懂。”齐简抬手捏住柳忆手腕,垂眸盯紧那道伤疤,神色越来越难看。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柳忆身上,会留下一道伤疤?而看柳忆意思,明显也不想告诉自己,男人的勋章?齐简眼神突然直了,接着猛然锋利起来,男人的勋章,都是和女人有关的,所以这道伤疤,难道和明眸皓齿有关?想到这里,齐简手下力道,加重两分。柳忆被抓得有点疼,扭了扭手。回应他的,是齐简狠狠一记眼刀。手腕上疼痛更甚,皮肤相贴的地方,却好像燃了团火。五年了,当年清俊软糯的少年,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以往含笑眼眸,如今却裹着冰霜,透着阴鸷。可事到如今,柳忆也不得不承认,齐简还是美的,哪怕从当年一瞥惊鸿的冷清俊美,变成如今阴鸷又具有攻击性的模样,也还是美的,就好像,鲜衣怒马少年郎,褪去鲜衣,舍弃骏马,但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恣意飞扬,却永远无法舍弃。少年郎啊,时过境迁,是否还有机会,一同看尽长安的花?柳忆愣了愣,快速搓搓胳膊。还长安花?莫名文艺一把,先把自己冻够呛,他无奈撇嘴,忽然愣了愣,垂眸偷看身下。随即,他脸色古怪地抿起嘴,尴尬地往下缩,小心翼翼把大半身子埋回水里。“为了救谁?”齐简的手,也跟着没入水中。温热感觉,让他心下微定,他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来的主要目的,是问清柳忆为什么回来。为救谁,也不重要,反正以前不是自己的,以后也不是自己的,这么想着,齐简终于松开手,朝后退半步。奇怪氛围退去,柳忆这才彻彻底底清醒过来,去他的长安花,自己今天,可是回来算账的。想着那团衣裤,柳忆顿时不尴尬了:“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齐简站在阴影里,脸色晦暗:“果然。”看他默默垂眸,柳忆的指责,有点说不出口。这人也太过分了,仗着盛世美颜装可怜?还恣意风流少年郎呢,就是个小混蛋。柳忆气结,指指齐简,又指指桌上散开的小包袱:“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到底怎么想的?”小包袱里,是那夜自己亲手给他换上的衣裤,衣服里的信笺,也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齐简按着额侧,叹口气。和离书是自己给的,后果自己也会承担,这些都是自己情愿的:“你不用觉得亏欠,也不必补偿。”听见这话,柳忆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五年不见,这小混蛋居然,都大言不惭成这样了?还亏欠,还补偿?怎么补偿啊?他难道还指望,自己深更半夜的,也给他画满裤子草莓?半夜挑着灯,在齐简裤子上,种草莓?柳忆深吸口气,舔舔嘴唇,嗓子有点发干。他清清嗓子,不自在地咳两声:“那什么,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这么恶作剧。”“恶作剧?”齐简费解地抬起眼眸。柳忆盯紧水面:“再怎么说,你也不应该偷偷给我换衣服,还乱画。”此处,只有他们两个人,按柳忆性格,不至于磨蹭半天说不到主题,齐简想到什么,微微眯起眼睛。他抓过小包袱里的衣物,摸索片刻,神色微变,信还在原本的地方,所以,柳忆并没看见信?“说你呢。”柳忆生怕齐简往水里看,只能没话找话,试图转移他注意力,“骗我去寝殿等了一天,趁着我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