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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往袖子里钻。荆寒章皱眉:“手炉里没炭了?”晏行昱点头。荆寒章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旁的狱丞,狱丞极有眼力劲,忙道:“臣这就让人为公子添炭。”荆寒章这才缓和了神色。没一会,晏行昱就抱上了新的小手炉。荆寒章问:“还冷吗?”晏行昱摇头,唇角轻轻勾起,温声道:“多谢殿下。”荆寒章哼了一声,却对这句话极其受用。晏行昱的身子他最清楚,受了点寒都得难受半天,荆寒章一看到他脸色苍白就仿佛感同身受,本能地就想让他好受点。“我只是不想在穿过去的时候恰好碰上他生病。”荆寒章还在那哼唧地想,“到时候遭罪的还是我自己。”大理寺监牢大而深,几人行了半刻钟才终于到了监牢深处——那往往是关押重罪之人的地方。最里面的监牢里阴暗森寒,荆寒章的鞋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哒声,和晏行昱轮椅滑在地上的声音,将躺在监牢角落里睡觉的人给吵烦了,不耐烦地一翻身,继续睡。狱丞跑了过去,拍着监牢的铁栏杆:“少卿大人,少卿啊!快醒醒,七殿下到了!”少卿大人一身囚服,白发乱糟糟地铺在草堆里,看着像个乞丐一样狼狈。被吵醒,少卿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揉着乱发,满脸没睡醒的惺忪:“谁来了?哪个公主殿下?”七“公主”:“……”狱丞脸都白了,拼命压低声音:“是七皇子七殿下啊!”但这监牢太过空旷,哪怕压低了声音,旁边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荆寒章双手环臂,对一旁满眸笑意的晏行昱似笑非笑地威胁道:“你敢笑出来试试看?”晏行昱没笑出声,但眸子弯弯,脸上已全是笑意。一句话的功夫,封尘舟已经慢吞吞地拖着锁链到了铁栏旁,眯着眼睛去看来人。晏行昱看了他一眼,眉头轻轻一挑。鱼息在寒若寺住了多年,总是喜欢拽着他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病症记载,其中便有“阴天乐”。据说有阴天乐病症的人,浑身皆白,红眸白发,就连眉睫都是白的。晏行昱起先想象不出阴天乐是什么模样,此次终于见到了。那封尘舟如病症中记载的一般,满头白发,羽睫眉梢全是雪白,眼眸却并非赤色,而是带着点海棠花似的淡粉,懒洋洋注视着人的时候,莫名带着点妖似的魅惑。这位少卿大人长相英俊,加上从头到脚的雪白,非但没有晏行昱之前脑海里设想的奇怪,反而衬得这人仿佛仙人似的——只是这仙人颇有些落魄,正在不修边幅地抓头发。封尘舟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荆寒章,他也不怵,装模作样地躬身行礼:“臣封尘舟,见过七殿下。”荆寒章漠然看着他,道:“罪臣见了本殿下,就该跪着见。”封尘舟脸皮极厚,见状顺势撩着衣摆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磕了个头:“罪臣见过七殿下。”荆寒章矜傲地垂着眸,居高临下看他,道:“摄政王府丢失宝物之事,你可认罪?”封尘舟抬起头,笑了一下,说:“殿下,问罪之前,罪臣能冒昧问个问题吗?”荆寒章说:“问吧。”封尘舟闻言干咳了一声,抬起爪子将乱糟糟的长发捋了捋,还将发里插着的枯草给拔了下来,努力营造出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然后这乞丐似的贵公子彬彬有礼地朝着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他的晏行昱一笑,眸子弯弯,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荆寒章蹙眉:“你想问的就是这个?”“是啊。”封尘舟十分无辜,“我娘说了,对倾心之人就要死缠烂打,否则追不到人的。”荆寒章:“……”晏行昱:“……”荆寒章阴恻恻道:“什么倾心之人?你倾心谁?”晏行昱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只是跟过来问话的,怎么突然就被牵扯进来了。他露出这个如同小鹿似的神情,那被色心蒙蔽了的封尘舟更是眼睛都亮了,一把抓住栏杆,双腕上的锁链叮叮作响。“公子。”封尘舟冲他说,“你年方几何?可有婚配?我再有三日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我去你府上提亲啊!”晏行昱:“……”荆寒章面色阴沉,抬脚直接踢在了栏杆上,脚尖抵着铁栏,衣摆垂落,他眸子冷冷地盯着封尘舟,一字一顿道:“本殿下在问你话。”封尘舟这才抬头看他:“殿下方才问了什么来着?”荆寒章:“……”狱丞在一旁冷汗都要浸湿棉衣了,这少卿大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当着七殿下的面竟然还有时间撩sao。荆寒章居高临下看了封尘舟的眼睛半天,怒极反笑。“封尘舟,你很好。”他一撩衣摆,对着一旁的狱丞冷冷道:“上刑。”狱丞:“……”狱丞直接跪下了:“殿下!这……”晏行昱也有些担忧,能做到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必定是有傲骨之人,这还未定罪就直接上刑,传出去荆寒章的名声怕是会更糟。他正想着劝一下,就听到噗通一声。晏行昱回头看去。封尘舟直直跪在地上,额头抵地磕了个头,掷地有声地求饶,丝毫没有犹豫和耻辱。“殿下饶命!殿下息怒!臣脑子不好使,整个大理寺人尽皆知,您当心着贵体,不要同傻子一般见识!”荆寒章:“……”晏行昱:“……”傲……傲骨……第32章将军你若想走,赢了我再说。封尘舟能屈能伸,一箩筐不要钱的讨饶拼命往外蹦,可以说很没有骨气了。荆寒章睨了他一眼,正要不计较,就发现封尘舟的眼睛又往晏行昱身上飘。荆寒章:“……”七殿下冷冷道:“既然你想在这个鬼地方待着,那本殿下就成全你,让你在这里待到死为止!”封尘舟又开始“一身傲骨”:“殿下息怒!”晏行昱:“……”晏行昱见两人如同孩子似的,不知何时才能问完话,他不想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待着,轻轻伸手拽了拽荆寒章垂在一旁的袖子。那力道用的极小,但在暴怒中的荆寒章却瞬间察觉到了,他低头看向晏行昱。晏行昱小声说:“殿下息怒,正事要紧。”封尘舟多少遍“殿下息怒”都没让荆寒章消气,但这话从晏行昱说出口,荆寒章奇异地不生气了。七殿下深吸了一口气,莫名有些烦躁,在晏行昱面前,他好像越来越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