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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浩的发小格外吵,天生活跃在气氛组,热闹得非同凡响。酒过三巡,饭菜也吃得七七八八,要早回家的女孩子和老师长辈们都走了,剩下的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去了KTV,延续从前聚会的传统。十几个人分了四辆车,都喝了酒,索性坐的出租。沈晗还是像怕他丢了似的,自始至终让他跟在身边,连走远几步透透气都不允许。他意料中的调侃终究还是响起来,不知是谁起的头,说晗哥对弟弟真好,这么照顾,还是个隐藏弟控。“弟控怎么了,”说这话的时候沈晗似乎有些醉了,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我就想对他好。”青年人眸色略浅,在暖色路灯下显出细碎的浅金,略微晃动着,仿佛暮色四合,星星都落进他眼底,与月色交相辉映。第20章密码他们去了三四年前去过的那家KTV,大家都早不再是当年刚毕业的高中生,该说稳重也好疯狂也好,总归没有再点成箱的酒,也不再唱接连吵闹的歌。游戏也不再是幼稚的真心话大冒险,角落里有一小撮人赌骰子,沈晗不在其中,只是陪宋斯年坐在一旁,同当年交好的哥们聊天,偶尔也被人起哄喝一杯、唱两句,他不会拒绝,笑一笑就答应了。灯光还是热闹,歌声也喧杂,宋斯年的视线安放在手机屏幕上,心思却不自觉地有些跑偏了。不知是不是巧合,这间包厢的结构和三年前那间有些像,屏幕旁的角落里也有一小块架起的高台,上面放着高脚凳……就像三年前沈晗弯腰亲他的时候,他坐的地方一样。“这么玩差个人,晗哥,来不来?”有人远远地朝沈晗招手,说的话淹没在音响声里听不分明,似乎是邀他过去一起玩。沈晗看到了,偏过身子凑到他耳边,道:“我去陪他们玩一会儿……”去就去吧,关他什么事,还要报备一声。宋斯年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独立行走,不用那么周全地贴身监护。当年他才初中毕业,身高比在场的学长学姐们矮了一截,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脚都矮不着地,才是真的无所适从。那时候也不见得沈晗这么照顾他,现在倒是事事周全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围着女朋友转。然而沈晗离开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周围都是沈晗以前的同学,聊的话题他大多听不明白,几个人干杯的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拿酒。他其实并不喜欢酒的味道,上一次尝还是在陈琴画和沈思学的婚礼上,辛辣得像一把针,抬头就咽下去了,与欢愉享受都无关。哪怕现在处在这样轻松热闹的氛围里,他也觉得酒是苦的,不想轻易去碰。但众人举杯热闹,唯独他无动于衷的场景,实在有些孤独,让他罕见地生出些许茫然来。然后他在那令人不适的茫然里默默地想,如果沈晗在,情况会不会好一些。至少会有个人坐在他身边,偶尔找他说说话,不让他显得像个身份尴尬的局外人,又能巧妙地替他接住玩笑和调侃,把那些他只会用冷笑和沉默回应的问题引到自己身上,就成了活跃气氛的话题。然而现在沈晗坐在理他最远的那一小撮人中央,背对着他玩骰子,和对手输赢五五开,便被身边的老同学起哄,要他喝完满杯的酒——无暇顾及他。宋斯年默默地看了片刻,移开视线,又落回到手机屏幕上,打开置顶联系人的聊天框,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道:“我想你了……”然而指尖在发送键上顿了几秒,却没有点下去——然后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换成了一个无功无过的表情包,点击发送。不到一秒的时间,身边隐约传来一声手机消息的提示音,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他没在意,等了几秒见“迟暮”没有回复,便切了出去,看一篇他先前看到一半的新闻。身边的人聊完了学习和近况,叙旧也叙得七七八八,终于说起了大学生关心的另一个话题——脱单、谈恋爱。起先聊的还是自己,诉说母胎单身的空虚寂寞,说着说着却变了味道,聊起老同学的早恋往事来。“说起这个……当年咱们和尚班一个,想早恋也得有那个机会啊。”“那不一定,你看晗哥当年那条件,想要什么样的迷妹没有,还不是单身到毕业?”“谁说他单身,那是你们不知道……”“嗯?有八卦是不是,说来听听!”起了八卦的头的那位老哥见有人好奇,又买起关子来,煞有介事地扫视一圈,看见了宋斯年,一时兴起,远远地把话头抛给他:“诶,小朋友,你是晗哥他弟,你哥有没有早恋,你总知道点儿吧?”宋斯年没由来地不想听这个话题,莫名其妙地被点了名,心底里隐隐许久的烦躁终于腾升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管隔了这么远,歌声喧杂里别人能不能听见,漠然回答道:“不知道,我妈跟他爸上个月才结婚。”他原本就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又裹着一身黑,像个正处在叛逆期、一碰就奓毛的青春期少年。对方也不知道听清没有,被他爱答不理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自讨没趣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其实啊,听说当年晗哥有个网恋对象……爱得要死要活,高考前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崩了,还颓废了好一阵子——诶,你们记不记得那时候,一连好几次模拟他都发挥不好,还被老班拉去谈心了?”“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儿印象……看不出来晗哥那么深情,不愧是他。”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这个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别人身上,同样是陈年八卦,宋斯年却再也听不进去了——高三,网恋,最后一学期的几个月,时间恰好对上……断联三年,偏偏又在陈琴画和沈思学结婚之前恢复了联系;和沈晗住在一起之后,“迟暮”跟他聊天的时间也逐渐变少……如果他在沈晗身上偶尔感觉到的、与“迟暮”相似的温柔和耐心不是巧合呢?宋斯年伸手拿过属于他的那罐酒,还是冰凉的,凝结的水珠顺着罐壁滴落在他腕骨上,顺着手臂流进衣袖,凉得荒唐——他又鬼使神差地想起,几分钟前他给“迟暮”发消息的时候,几乎同时听到了提示音……那是沈晗的手机。类似的场景他似乎在哪里也见过,才会觉得那么熟悉,荒谬又理所应当。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又拿出手机来,先点开沈晗的聊天框,发了个问号——不远处矮桌上的手机果然亮起了屏幕,那就是沈晗的手机。他略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