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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在穿鞋袜了。所谓情动,仿佛从未有过,套上玄衣司的黑衣,就是杀伐果断的影卫大人。而贺珏自己还有点转不过劲儿来,靳久夜就上手帮人套鞋子,贺珏摸了摸男人的脸,男人静静地开口:“别让大臣们久等。”贺珏一口气闷胸口,别扭地道:“不用提醒,朕不是昏君。”穿戴好衣衫,贺珏扬声:“进来吧。”勤政殿的一众小宫人,在张福的带领下进了门,内奏事房的小官人跟着也进了门,宫人们熟练地替陛下洗漱,小官人则禀告:“陛下,边关急报,玉石关出事了。”“玉石关不是已经打回来了吗?”贺珏纳闷,这才不到一个月,难道又被北齐占了去?按齐乐之的本事,不至于的。小官人道:“不是玉石关,是小齐大人……小齐大人失踪了。”“什么?”贺珏赫然站立,靳久夜也动容。正在这时候,齐阁老也奔了过来,进了勤政殿,追着暖阁来,急得要见贺珏。“陛下,陛下啊!”贺珏赶紧让宫人们将他简单梳洗,换上常服,然后出门迎了齐阁老,将人请到了勤政殿上。齐阁老哪里坐得住,连忙朝贺珏一行礼,“陛下,乐之他……”贺珏安抚住齐阁老,“朕也很担心,但为今之计,我们远在西京不了解情况,还是要派人前去玉石关。齐阁老可有人选?”齐阁老到底是历经三朝,尽管为儿子担心,可也思虑了许多。“如今朝中武将凋零,去玉石关必然要面对狼烟骑,北齐一旦知道我军主帅失踪,必然大举来犯。这人选,一来要稳定军心,能够抵御外敌,二来要谨慎心细,必要寻到乐之的踪迹,恐怕一般人是不行的。而眼下这时候,又是临近年关……“齐阁老想起世家那些弯弯绕绕,叹了口气,然后道,“陛下,不若让老臣亲往吧。”齐阁老已经上了年纪,冬日严寒还要去边关之地,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如若有什么万一,便是一门双不幸,贺珏如何对得起齐家祖辈?更何况,他也实在于心不忍。“这不妥。”贺珏拒绝道,“您老还是在京中等待消息,朝中还有许多事需要您主持大局。”“可是……”齐阁老还想说什么,但见贺珏眉头紧锁,不忍再施加压力,心里也就罢了,“还请陛下务必今日内做出决断,否则边关将士等不及。”贺珏点点头,“朕知道,乐之的事,朕一定会尽全力。”齐阁老俯首行礼,告退。贺珏在殿内静立了许久,待靳久夜进了屋也没有发觉,那人不善言辞,素来寡言,只能充当一个陪伴的角色。等贺珏回过神来,才看到身旁的靳久夜,他拉过那人的手握住,“夜哥儿,还好有你在身边。”靳久夜问道:“主子很担心齐公子?”“是。”贺珏承认,“小时候一块长大的,如何能不担心?只盼着乐之没有什么危险,还等着朕去救他,细下想来兴许是北齐的手段,想要拿他做人质吧。”“若是北齐威胁主子,主子会答应吗?”贺珏摇了摇头,“朕不知道,或许真到了那种两难境地,只能做个恶人。”靳久夜反握住贺珏,“主子不要做恶人。”贺珏看他,“为何?”靳久夜想了想,“恶人也难做的。”贺珏问:“那你自己是个恶人吗?”靳久夜道:“是。”“不,你不是。”贺珏否认,叹息道,“你是朕这辈子遇到最好的人,是从天而降的小仙子。”靳久夜无言以对,实在想不到主子好好说着话,怎么又开始扯那些rou麻的称呼?可看看贺珏的神情,竟是那样的认真。每次他说小仙子的时候,都不是在调笑,而是一字一句,格外地郑重。也许小仙子对主子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吧。靳久夜心里暗暗想。两人又静默片刻,靳久夜突然开口:“主子,属下去玉石关。”贺珏也想过这个问题,脑子里无数次闪现过这个念头,可到最后都犹豫了。如果只是寻人,那是玄衣司暗侍卫的强项,但此次去玉石关,不光是找齐乐之,还要面临北齐的随时来袭。贺珏不想把压力与重担扛在靳久夜的身上,他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只要答应了,必然会做到。他害怕哪一日收到的军报告诉自己,靳久夜已然战死在玉石关的城墙之上,他恐怕会疯,光想想都觉得呼吸压抑,整个心脏都受不了地疼。他宁愿自己去,至少他若死了,以这小子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性子,大约是不会太难过的。“不要。”贺珏果然拒绝,“你伤还没养好。”靳久夜道:“早就养好了,主子今晨不是看过了么。”贺珏语噎,瞪了男人一眼,“你小子这会儿倒是牙尖嘴利。”靳久夜不置一词,过了会儿又道:“主子担心齐公子,属下一定会将齐公子带回来,请主子放心。”贺珏自己都不敢向齐阁老保证齐乐之一定能回来,只能说尽力而为,靳久夜却如此坚决,听这话音,贺珏便知道男人是当真义无反顾,他不许也没用了。“朕不愿你年节时不在朕身边。”贺珏看着靳久夜道,“朕不想你再出去奔走了。”靳久夜看见了贺珏眼中涌动的情绪,却只是淡淡道:“潜伏追击,探听厮杀,是影卫的专长。齐公子乃一军主帅,离奇失踪,旁人怕不能破了这案子,只有属下能将齐公子带回来。更何况,若属下不能出去奔走了,那对主子还有什么用?”最后一句,最致命。这个男人往往知道如何才能戳中贺珏的要害,贺珏心里隐隐作痛,“可若是你也着了道呢?”靳久夜摇了摇头,似是自信又似是承诺地回答:“主子还活着,属下不敢死。”若死了,谁来保护你?贺珏恍惚间想起崇明二十三年,他背着年幼的自己穿过闹饥荒的州县,那里连树皮都被人啃光了,他们饿得半死不活,自己更是几近昏迷。而只有靳久夜,他的步子从未停过,他留着最后一块饼,最后一口水,都塞给了自己。一千三百里,他们徒步走回了西京,贺珏也曾拒绝过靳久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