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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后话了,在刚刚遇到吴钱的这个夏天,她每个白日都在捧着易经犯困,每个夜晚都在看着星星发呆。每天都在怀疑人生的想,这个吴钱明明是个学术大拿,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江湖骗子。 若是早知如此,她绝不会选他碰瓷。 在郑姒白日里沉浸在晦涩的卦理中,夜晚仰望漫天星宿的时候,她翘首期待良久的那位裕王,终于开始有动静了。 头两日的时候,他先是站出来当街施粥,说要与百姓一通挨过这场劫难,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也将民众的好感拉满了。 之后,他慢慢开始一些平疫治乱的举措。 先是自掏腰包,赈济棺木,让豫州城的曝尸于外的死者入土为安,而后又广招医者,许诺以重金,让豫州城渐渐涌进一批活跃的大夫。 这个阶段,豫州城的百姓惊喜的发现,他们的裕王殿下不单单是一个吉祥物,竟然还有这般经天纬地、治国安民的本事,不由得心悦诚服,感佩不已。 而到了最后…… 他亲自制出了防治天花的温济方,结束了豫州的灾难。 至此,豫州城的每一个人看向裕王的目光都变得包含仰慕。对于豫州城的百姓来说,他仅仅站在那里,就满身光芒,熠熠夺目,连天上的太阳都不能与他争辉。 在之后腥风血雨的争斗中,豫州成了他坚如磐石、不可摧毁的后盾,从豫州城出来的年轻子弟,不用招揽,便自动站在了他身后。 在翡州的郑姒听到豫州不停地传来好消息,心情也变得很好。 就仿佛在黑暗中,看着希望的光一点点漫天撒开。 这种感觉,是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深切感受到的。 经历了这些之后,郑姒抛开了看时那种局限于情爱的狭隘视角,将自己磕的cp团成一团丢到了一边,也开始发出“裕王就是坠吊的”声音。 与容珩共餐的时候,她常常想起裕王在豫州被传颂的事迹,时不时的就对着他感慨赞叹一番。 他起初心中觉得高兴,可是后来听她赞的多了,心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在豫州的那个人,不过是他手下一个与他身形相似,善于易容的奴仆罢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辛辛苦苦筹谋好的。 他不过是人前的一个傀儡,是他暂时的替身,凭什么……博到她如此的关注。 在她如数家珍的说裕王的事迹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忽视的容珩总是忍不住有点生气,那点拧巴的脾气一上来,他就想跟她唱反调。 郑姒说裕王好,他就偏要说他坏。 郑姒抚掌赞叹:“裕王当街施粥,以身犯险,真是敢于舍身。” 容珩薄唇一扯:“沽名垂钓。” 郑姒摇头叹气:“裕王一掷千金,济危扶困,真是舍去了不少银钱。” 容珩眉梢一扬:“来路不正。” 郑姒眸光闪动:“裕王竟然真的制出了防治天花的温济方,他难道真的懂医术?” 容珩垂眸讽笑:“他还不如你懂。” 一次杠次次杠,郑姒被他杠到窒息,好几天都不想和他说话。 最后还是他眼巴巴的凑上去,拉着她的衣袖,放下身段违心的向她道歉,“我错了……” 心中却在无奈的感慨,阿姒真是太好骗了。外面的人说的明明都是假的,我说的才是真的。 我得好好看住她才行。 第36章 【36】【一更】 郑姒其实知道裕王并不是高风亮节的人物,也从不曾心怀天下。 她知道他怀有私心,也知道他私下可能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书中虽然没有明确的详写他如何平定豫州的祸疫,但是郑姒知道,这种艰难的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忱就能做到的。 她不在乎他用了什么手段,也不关心他怀着怎样的私心。她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裕王确实拯救万千百姓于水火。 单凭这一点,他就足以让人民感恩戴德,也足以让郑姒对他心悦诚服。 所以她看到容珩那不知恩的白眼狼的样子,是真的忍不住来气。 原本她气一会儿也就过了,不至于真的记进心里。 但是那段时日她被吴钱塞了一堆艰深书籍,每天看的头秃,一天下来脑子都木了,回到星河苑之后只想快点挨上枕头,实在分不出精力应付他,便借着生气的由头将他晾了几天。 晾着晾着,她就把这号人忘了。 后来更深露重,她外出晚归,走进院中之后,看到他一身白衣,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眉目温柔的站在廊下等她。 她的心轻轻的一动,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听到她的动静,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摸索着向她寻过来,不小心被一块凸起的青砖绊了一个趔趄,踉跄了一下有些狼狈的稳住身形。 那一刻,郑姒觉得自己就是那千古第一负心人。 她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扶住他,触到他指尖冰凉,忍不住皱眉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他不答,垂眸向她道歉。 郑姒本就满心愧疚,根本听不得他说这些,打断他几次未果之后,她心中一狠,抬手压住他的后颈,凑上去重重的咬了一下他的唇。 他一愣,怔怔的停下来。 郑姒凑得很近,用拇指压住他的唇,呢喃一般轻声低语,“等了多久?” “两个时辰。”他垂眸答。 郑姒握住他冰凉的指尖,在手心里轻轻搓弄一下,“以后不要再这样等了。” 他抬手拢住她的肩头,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没关系,只要能等到就好。” “除了等你,我也没有别的重要的事了。” 后来得知他的身份,与他分开很久之后,郑姒坐在在晃悠悠的马车中,不经意间想起他说过的这句话。 应该是在说谎吧。那时郑姒怔怔的想。 毕竟那年夏天他做的那些事里,等她是最不重要的一件。 而此刻的郑姒懵懵懂懂,还对一切一无所知。她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十分喜悦,反而感觉有点沮丧。 闷在这院子中,除了等她再没有别的事可做,他这是处在一个多么让人窒息的环境中,生活又是多么单调和无趣啊。 简直就像是一个金丝雀被关在了一个罩着密不透风的黑布的笼中,每日等着主人打开笼门,好跳着上前亲昵的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一蹭她的手指。 怎么能这么乖呢?郑姒想,怎么就没有怨气,从不抱怨呢? 他从未因自己的处境向她表达过丝毫的不满,以至于她总是忽视他身处其中的感受。 往常将他锁在这里还可以说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没有立稳脚跟,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让人挑出错处,不能惹父亲生气让她失去隐蔽。 可是如今,托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