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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一阵热的晕着,开始莫名其妙的忆起了有关小时候的一个梦。莫名记起了那个淡金色的小玻璃球。————————————————只记得那一年的元宵节,霍思予因为得了伤寒被父亲禁止出门。可是他已经和钟溧约好了一起去吃新支摊的臭豆腐的……心有不甘。-十二岁的霍思予还是个小馋鬼。虽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润的脸颊略略收敛,依稀可见日后动人清致的影子,可终究还是圆润白净的小孩子模样。细雪纷飞,他裹着狐裘恹恹的坐在院中檐下,望着院中盛开的梅花树。白雪映红梅,倒是极适合入画。狐毛围脖拢住了浓黑的发,露着小半张精致的面孔,早已冻得鼻尖红红。阿冬阿夏一左一右的陪着他坐在檐下。明明在外边冻着只会让伤寒更严重,可是霍思予就是要和父亲赌气。-“思予。”少年的声音就像猫儿似的轻。霍思予仰脸望着墙头,对上了一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清丽俊俏的少年做贼似的趴在墙头,弯着一双眸子,一声声猫儿似的喊着霍思予的名字。霍思予拢了狐裘小跑着站在梅树下与钟溧对望。“溧哥哥,我爹不让我出门。”说完,他还应景的打了个喷嚏。钟溧笑得又好看又张扬,毫不犹豫的对他伸出了手。霍思予将狐裘留给了阿夏,让他扮做自己待在屋里,而他自己则跟着钟溧翻墙出了尚书府。-钟溧将自己的墨色狐皮袄子给霍思予披上了,二人小跑着,一路溜上了热闹的街市。可是街市上人太多了,霍思予原本追着钟溧的身影。可是追着追着竟被汹涌人潮冲散了。他被挤倒在地,险些被人群踩着。霍思予难堪的摔在地上,先是瞧见了一双精致的锦靴,然后看见有人伸手扶起了他。少年人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干净。白玉腰带上挂着一个精致玉铛,摇晃着一抹金色。“谢谢。”霍思予一边轻声道谢一边仰起脑袋。这人好高啊……他稚气的声音被淹没在喧闹人群。黑衣少年脸上覆着一张滑稽的半脸面具,做成了白底红脸的狐狸模样,鼻尖还扎着一朵艳俗的红色绢花。身量极高,带着一点少年人独有的飞扬跋扈。霍思予只看见他薄唇微抿,上唇轻轻翘了起来,是极好看的浅色。好像是笑了。他还在发呆,那人就已经走远了。-霍思予转身追了几步,可是很快就看不见黑衣少年的身影。那人步履匆匆,毫不停留。他有些失落的怔在原地,就连身后咋咋呼呼的吆喝都没在意。一堆官兵模样的人在四处疏散着人群,好像在找什么人一般。霍思予来不及闪躲,被兵痞子粗暴的推到了一边。他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在一条小巷前,钟溧的狐皮袄子也落在了地上。他蹲在地上难受的按着撞疼了的胳膊,恍惚听见了钟溧喊他的声音。就在他想站起来回应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霍思予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一阵晕眩,迷迷糊糊的愈来愈使不上力气,直到彻底失去意识……————————————————后面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无论怎么回想都是破碎不堪。霍思予只记得有个人背着自己一直往前走,背脊宽阔温暖。天上的月亮弯弯,月色清清冷冷,将少年的后颈颈映照的格外白皙。原本热闹的街市此刻格外静谧冷清。只见背着他的人束着高高的马尾,银色的发冠泛着细腻的流光。后颈上一颗鲜红的小痣,霍思予怔怔的望着那颗红痣。霍思予有点晕,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是眼泪。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哭了。-“是你救了我吗?”霍思予未变声的声音格外软糯些,“我摔倒了吗……?”面具少年转过脸,滑稽的狐狸面具在夜色里显得有些蠢。他的声音很好听,沉沉的,很温柔,“嗯,摔倒了,摔在……小巷子里了。我路过顺手救的。”霍思予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轻声道:“谢谢……面具哥哥。”他愣了愣,发觉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红痕。再一看,两只手上都有,很均匀。“你这么喊我,听上去好蠢。”黑衣少年的声音似是在憋笑。可是你的面具本来就好蠢啊。霍思予在心里默默地想。-黑衣少年将他放在了尚书府外边的一条小巷,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又叼着自己的发带,很随意的为霍思予绑了个清爽的高马尾。霍思予愣愣的看着他腰间一晃一晃的玻璃球玉铛,金色的砂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又呆呆的看着自己腰上刻着自己名字的青玉佩,莫名有些失落。面具哥哥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嘱咐道:“快回去吧,就和家里人说是在天坑里跌了一跤,别让他们担心。”霍思予乖乖的的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望着面具哥哥,“你认识我吗?”面具少年歪了歪脑袋,笑道:“认识啊,你爹是霍尚书嘛。”霍思予扁扁嘴,忽然又跑回了他身边,垫着脚伸手拽下了狐狸面具鼻子上那朵俗气的绢花。转身就跑。-霍思予跑到出口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看他。眼神格外的温柔。他腰间那一点点金色的流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鲜明。让人晕眩。-霍思予手里紧紧攥着绢花,不顾一切的往尚书府跑,心口莫名堵得慌,不知为何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思予!”钟溧的声音吓了霍思予一跳。他怔怔的停下脚步,任由雪衣少年将他抱了个满怀。爹爹娘亲哥哥居然都在府外,说话的人太多太多了,好吵。钟溧拼命地道歉,拼命地说对不起,清丽俊俏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霍思予困惑的望着他,只觉得手心的绢花硌得有点疼。霍思予望着家人一个个围上来询问自己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