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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没想到鸻察还有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 襄珑对待几个侍奴十分傲慢,“昭主在里面吗?” 一个奴隶起身怯怯不安道:“昭主大人在里面招待客人, 请大人跟奴来,奴为您引路。” 走过一个又一个洞口,看遍这一路行来的满目富丽堂皇。 饶是玉鸦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一时也有些瞠目结舌。 昭主简直就是在地下挖出了一个地宫。 侍奴示意守在门边的两个小奴推开门,她躬身向二人一礼,“大人,昭主就在里面。” 玉鸦向屋内看去,厅内摆着一张棋盘,上置象牙所制的六博棋。 昭主与一个男人对坐两边,正在下棋。 一些人或站或坐在一旁,很明显都是跟着那个人来的侍从,身穿霜色长袍的侍奴往来期间,为这些人送上食水。 另有几个乐师在一旁弹琴奏乐。 这倒是难得的雅致,鸻察这种地界,没几个人有耐心去好好坐下动脑子下棋。 那些蛆虫一样的人最喜欢玩骰子,羊拐,几分钟就足以定输赢,不费脑子又快又刺激。 她好奇的看着这个男人,他垂着头,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玉冠中,端坐时脊背仍然挺得很直。 朱红的宽袍上缀锈金色的鸟雀,执箸的手白皙修长。 他身上有一种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回想起那座极尽华美的皇宫的朱红宫墙。 对,他身上有着繁华富贵养出的雍容华美之感。 男人听闻声响,从棋局中抬起头看来。 昭主看着男人有所动容的表情,她轻轻笑了一下。 男人啊,都是见色起意的动物。 “你们两个要一起来玩两局吗?” 乐师所奏的曲子颇为耳熟,玉鸦从男人的面容上收回目光,不着痕迹的又扫了一眼他带来的侍从。 “我只是来看一眼而已。昭主你继续忙吧。” 昭主见她毫不留恋的离开后男人就明显心不在焉,她心下嗤笑,面上仍是温和的。 “让公子见笑了。我们继续。” 男人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一局算我投降。我有些疲乏。” 襄珑追在她的身后问道,“我们去做什么?” “去喝酒。” 她尽情的将酒水倒进喉咙里,随着酒水倒的越来越多,那些辛辣的,带着奇异甘甜的液体将她整个人送入了轻飘飘的云端。 这样的狂饮让人感到快乐,一种放纵的,无所顾忌的快乐。 随便再说些什么烂话,听着释念吹嘘他曾去过的地方,见过的美丽的海洋城池,尝过的美味食物。 她在酒水的浸泡下,听得津津有味,就跟小时候一样,咯咯咯的傻笑出声给师兄捧场。 从小到大,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听师兄师姐说山下的世界。 山下的世界有多美丽有多么危险,师兄师姐们总能化险为夷,有各种美丽的奇遇。 让她迫不及待想快快长大成为跟师兄师姐们一样出色的杀手。 可师兄师姐从没有跟她说过的为了等待一个目标出现在一条孤船上漂泊十几日的寒冷寂寞。 逃跑赶路时三四个月昼夜颠倒遁入荒山老林一口热饭都吃不到,被人撵得跟耗子似的狼狈。 四年的时间,她走过很多山河,也见过太多生死。 长久的漂泊的确让她见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东西,只是那些爱恨与繁华终究与她无关。 她没办法停下来,也停不下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高高的随风飞翔。 谁也没办法预料,下一刻风会吹向何方,将那只风筝带向那里。 或许有一刻,风会止歇,飞翔的风筝便会直坠而下,摔得粉身碎骨。 也有可能某一瞬间狂风大作,狂暴的风会让这只风筝飞的更高更快,最后被暴风所撕碎。 “杀人对于我们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如探囊取物。就没有什么人是我们杀不了的,一年做一天,一天就够吃好几年了。你别看小乌鸦年纪轻,她可从没有失手过。” 杯中的酒水晃动,澄净透亮的酒液上映出破碎的人影。 她咯咯咯的傻笑着,“师兄说得对。” 襄珑听得神往,“女鸦,你真的一次失手都没有?” 玉鸦闷了一口酒,“失手嘛,其实也是有的。我只失手过一次,捅了一刀结果人没死。” 法秀想起旧事,“那一次不止你失手了,听说四师兄也失手了。本来下的单子是在丹阳城外劫杀一对兄弟,但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少年。四师兄与三人力战不敌,失手未能完成任务。至今为止这是你们二人唯一一次的失手。我真想见识见识能阻止四师兄的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那怎么给云客交代的?” 释念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那是个大单子。云客是一个人,单子的确是没做好。不过嘛,那一单刚做完没多久,云客就死了。 自然也用不着交代了。哈哈哈哈哈哈,单主都死了,谁还问我们要交代呢?” 玉鸦将空酒杯摆到襄珑面前,瞪了一眼释念,“那时年轻,年轻总要犯点错吃点亏。不说了。倒酒倒酒。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师兄你不许再揭我的短。再说我可就打人了。” 释念拱手道歉,“不说了不说了。” 他找补似的又赶忙夸了玉鸦几句,“小师妹在咱们山门中虽然年纪最轻,但武艺却是得尽师父真传。我与你一般年纪的时候,可远不如你。再过上几年,假以时日必然 ……” 玉鸦却不怎么给面子,“再过上几年,恐怕咱们都入土了。哈哈哈哈哈哈,有今朝没明日的,说什么以后呢?来,喝酒!” “喝酒喝酒!” “就是,现在痛快就行了,管什么以后。” 天光从大亮渐渐暗淡,最后陷入黑暗。 玉鸦自觉喝的不是太醉,她拒绝了别人送她回去,“我,我能行。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摇摇晃晃的走回了树屋。 有昏黄的光从窗口透出来,屋门半掩,她推开屋门,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出幻觉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发热的面颊,再一次睁开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些。 眼前的树屋仍然是窗明几净,堆在角落里的木雕都被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拼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