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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陛下召臣妾来有何事情?」商柔恭敬地说道。「过来。」牧晚馥伸出手来。李琳依在一旁安静看着。商柔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握着牧晚馥的手。「手很冰凉。」牧晚馥叹了口气。商柔有点委屈,便点点头。在那一刻,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然後求得牧晚馥的原谅。然而牧晚馥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商柔你以前去过合欢殿吧?」牧晚馥的指尖在商柔掌心画着圈。商柔想起那段在合欢殿里被调教的日子,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牧晚馥把商柔抱着放在大腿上,双手揽着商柔的腰,如同抱着一个娃娃。商柔面对李琳依,牧晚馥在商柔耳边低声道:「嬷嬷可有教过你,如何和其他妃嫔一同侍候朕?」商柔全身僵硬。牧晚馥还在微笑看着商柔,此刻那双本该极为温柔多情的眼眸里没有情/欲,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凌绿在如芳殿里久久没有等到商柔出来,大约也猜到发生什麽事了。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如芳殿里把公子带出来,但终究还是只能在雪地上跺脚。翌日早上,牧晚馥衣冠整齐地离开如芳殿,温暖的阳光映落在他琥珀色的眼眸,却如同被凝结的黄昏湖泊,没有丝毫暖意。商柔和李琳依跪在如芳殿寝殿里送走牧晚馥,凌绿匆匆地进来扶起商柔,向李琳依行礼道:「李美人,小的先带公子回去休息了。」三十一凌绿几乎是拖着商柔离开,甫一出了如芳殿,商柔就忍不住了,他一手扶着宫墙,不断地呕吐着,吐得他眼冒泪花,几乎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都是小的不好!怎麽就不阻止公子!」凌绿快要急哭了,不断地掌掴自己。商柔勉强站起来,握着凌绿的手摇头道:「没关系??他讨厌我,我什麽都不做也好,顺从他的心意把女人送给他也好,他都会讨厌我的,幸好他对李美人似乎还不错,我总算没有害了李美人。」彩霞馆在後宫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守卫自是最为稀疏,於是某些人也可以偷偷溜进来。今夜风平浪静,难得地没有下雪,商柔一人沿着走廊回到东厢房里,一人突然从後抱着他,一手掩着他的嘴巴。商柔吓了一跳,他以为是什麽杀手之类,又想起上次牧晚馥中毒一事,不禁全身僵硬。「宠妃,我是来劫色的。」难掩笑意的声音传进耳里,那人的手还很不要脸地在商柔的腰肢上揑了一把。商柔转身,黯淡月色中隐约可见陆萱笑吟吟的。「陆萱!」商柔又惊又喜,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陆萱了。虽然他上次提出邀请,但他没想到陆萱会应约。「上次不是还说我可以找你吗?」陆萱嘟着嘴说道。凌绿刚好端着夜宵从走廊里走来,他一看见陆萱就忍不住说道:「哎呀,陆大人您现在还有时间来这里呢。」商柔不明白凌绿的意思,便疑惑地转头看着陆萱,刚才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陆萱的样子,现在凌绿提着油灯,倒是看见陆萱比起以前憔悴不少,眼下一片青黑,脸颊也比以前瘦削得多。陆萱瞪了凌绿一眼,凌绿连忙噤声。「发生什麽事了?」商柔说道:「你上次说京城要变天了??」「不是说好不谈的吗?」陆萱绕到凌绿身边,把一块花生糕塞到商柔嘴里。商柔咀嚼着花生糕不说话。如芳殿一夜之後,商柔和李琳依为牧晚馥更衣准备上朝,李琳依正在为牧晚馥系好腰带上的青玉朱雀纹玉佩,商柔则在为他摆平衣裾,牧晚馥弯身温柔地抚摸着李琳依的头顶,浅笑着说道:「如非商柔贤慧,朕还不知道宫里还有像琳依这般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李琳依轻轻地道:「陛下谬赞,臣妾只求侍奉陛下左右,承蒙陛下不弃。」商柔咬紧牙关,低下头来看着地上的阴影,十指几乎都要戳穿衣裾了。衣裾上以金丝绣成幡龙纹,其弧度彷佛在嘲笑着自己的愚不可及。「怎麽脾气这麽不好?陛下又让你受气了?」懵然不知的陆萱把一块花生糕送到嘴里。「陛下哪天不让公子受气。」凌绿忍不住吃了一块花生糕,愤愤不平地说道。「是因为那个李美人吗?外面说是你主动献上美人??到底是什麽一回事?」「你先告诉我,到底外面发生什麽事了?」商柔反问。陆萱见商柔坚持,唯有叹了口气道:「那件事闹得那麽大,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你还在伤春悲秋当怨妇时,京城都快要成万人坑了。」凌绿急急地说道:「陆大人,後宫不得干涉前朝事务。」「又不是干涉,就是知情而已。我不相信皇后和贵妃什麽都不知道。」陆萱歪头看着商柔,商柔点头道:「你继续说。」凌绿刚要阻止,陆萱就瞪了他一眼,然後向商柔说道:「巫蛊之祸,祸延整个朝廷,上至丞相,下至百姓,无不担心自己的家里会被莫名其妙地搜出巫蛊之物。陛下可是有旨,被证实玩弄巫术者,判处车裂之刑。大理寺这几天可都忙得焦头烂额,不少人都是直着进大理寺,横着被抬出来的。」商柔想了片刻,突然说道:「陛下只是借巫蛊之名去清算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吧?」陆萱一怔,说道:「你倒是了解他。」商柔勉强一笑,没有接话。「现在无论跟任何人说话都可能会被告发,这京城就只有你能陪我聊聊。」陆萱拉着商柔的手往房间里走去。「成儒呢?」「他这次跟陛下是联成一线的??」陆萱沉声道:「他跟陛下一样都是白手起家,闻萧伶则是私生子,闻萧这姓氏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荣耀,他今时今日的位极人臣也是靠着自己的赫赫战功赢回来的,他们对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尸位素餐本就看不顺眼,我不一样??我是陆家的嫡子,这些豪门的衰亡对陆家而言皆是牵一发动全身的要事,我不能置身事外。」商柔也是似懂非懂,陆萱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道:「罢了,都是些腌臢事,无谓污了你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