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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逃避却肯定是懦夫所为。我从来不相信轮回之事,所以人一旦死去,那就什麽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去翻盘,改写自己的人生。」「你喜欢的人是男人吧?」商柔想起那个男人的脸容,心中一软,便点点头。「你有勇气喜欢跟你同一性别的男人,忍受着别人的流言蜚语,也有勇气为他中毒,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什麽你没有勇气活下去?」商柔低着头,姚大夫把那碗放凉的骨头汤递到他的面前,说道:「你还年轻,待你几年之後为自己赎身,娶了个妻子,儿女承欢膝下时,你就会觉得今天的苦难根本就不足一晒。」终於,商柔还是接过那碗骨头汤,一口口地喝起来。人是很奇怪的,就算是在何等艰难之中,求生的本能也会如同一盏长明灯般久久不灭,使人们渐渐学懂习惯恶劣的环境。商柔终於学懂振作起来。过了半个月,他总算可以靠着拐杖重新下床行走,姚大夫也常常来帮助他。这姚大夫面冷心热,却也是个性情中人。虽然房内温暖,但商柔却总是穿得严严实实—他暂时还无法面对胸前那一大片蔓延至下腹的耻辱烙印。这天,商柔坐在房里休息,却听见外面传来声息。现在才是早上,只有晚上才活跃的红英院怎麽就吵闹起来?虽然心里有点好奇,但商柔还是自顾自地看书。书是姚大夫借给他的,都是些话本而已。午後,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初春还是乍暖还寒,寒气从窗缝之间渗进来,连木墙上也潮湿不堪,商柔的旧伤有点发作,他只练习走路一阵子就受不了1,只好坐在床上拿棉被盖着双腿,继续专心看话本。姚大夫前来为商柔把脉,他叹道:「你看起来总算像个人了,之前就像是一张人皮覆盖着骨头。」商柔微微一笑,连他都说不上为什麽,他的性格好像改变许多,变得愈来愈冷淡了。他身上伤痕累累,之前在地牢被虐打的重伤和尚未消肿的刺青都需要好好保养,要不然留了伤疤就不好看了。商柔解下衣衫趴在床上,姚大夫细细地检查着他的伤口,点头道:「再过半个月应该就可以了。」「可以侍客了?」商柔突然说了一句,姚大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商柔转而问道:「今天红英院忙碌得很,发生什麽事了?」「之前陛下秋猎期间,他那个男宠不是在冷宫里被烧死吗?唉,先是玉妃娘娘被谋害,芳菲公子被烧死,後是李婕妤难产而死,这後宫也是流年不利。」「李婕妤??难产?」商柔一怔,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外间的消息。「李婕妤诞下一个女儿之後血崩难产而死,四公主自幼体虚,满月宴之後就送到荣阳的永安庵里修行,长伴青灯古佛。」他终究是没有放过李琳依,虽然四公主逃过一劫,但这辈子却也出不了永安庵。生在帝王家,贵为四公主,这一辈子却注定比一个平凡的女子更压抑。依他冷淡薄情的性格,或许他留着四公主的性命也不过是为了将来有女儿可以和亲而已。「芳菲公子死後,陛下就病了整个冬天,他刚刚痊愈不久,那些大臣就不断送美人给陛下。大家以前以为陛下冷心寡情,後来见他把那位芳菲公子宠得无法无天,就知道美人计对陛下这年轻男人还是管用的。现在难得这陛下最宠爱的枕边人死了,大家当然忙不迭找个外貌举止相似的送进宫里,在陛下/身边吹吹枕头风。」「所以他们在选人吗?」商柔合上话本。姚大夫以为商柔感兴趣,便说道:「都是在选些年纪小的雏儿。」「这是当然的,我还不至於以为自己能够进宫侍君。」商柔苦笑,当年牧晚馥不也借着独宠自己不上朝,好让他的杯酒释兵权更顺利,现在装病,恐怕又在盘算着什麽而已。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只是自己单方面地付出,所以自己尸骨未寒,牧晚馥已经急不及待地寻找着另一个更听话有趣的玩物了。半个月之後,商柔重新侍客,胸前的刺青果然让恩客爱不释手,清纯的并蒂莲夜夜放肆浪荡地绽放着,花瓣枝蔓里印满数不清的吻痕,染上无法洗净的情/欲色彩。商柔在欲海中放纵自己,任由自己从一个面目模糊的怀抱滑落到另一个怀抱里。商柔不敢踏出红英院半步的,他不怕死,甚至还一度想死,但他再也不愿意回想起那黑暗的十几天。哪怕是想一想,都会作恶梦的。日复一日,那个男人在商柔心中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偶尔商柔会站在窗边,看着那一轮明月,思考着那个男人是否也在看着这轮明月,他在想什麽呢?哪怕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打入冷宫无异於休弃,牧晚馥也早就另觅新欢,而自己早就沦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娼妓,自己还想着他。相思早已缠绵入骨。只是明白到,这份相思永远都不会有回报。无论怎样努力,那个男人实在有太多选择,多得他根本无法记得自己。与其在彩霞馆里等待着永远无法达成的心愿,倒不如把一切都忘掉,把心灵彻底地忘却,沉迷在rou/体的快感,不也是生存的一种方式吗?今天在院子里散步时,商柔总算看见枝头的第一朵桃花,他看着那朵新长出来的娇弱桃花许久,生怕它会被不解风情的春风摧残,但他想了想,这桃花还是得靠着自己抵抗春风,便也由得它去了。商柔回房沐浴,他背对着镜子飞快地穿上衣服。自从被人在胸口里画上刺青之後,他就不再对着镜子穿衣服。他一看见这个刺青就想作呕。那是他作为性奴的标记,一辈子也无法消除。一阵敲门声响起来,商柔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斜斜地靠在画着西施捧心的屏风旁边,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今夜的客人。小厮带着一个少年进来。这少年一身书生的装束,一套洗得发白的长畅,肩上还背着一个装着书本的希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彷佛现在正准备考试,活脱脱就是一副话本里穷苦书生的模样。当小厮退出去之後,商柔便随手把毛巾挂到屏风上,他来到少年身边,纯熟地解开对方的衣服—不同於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