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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说,一面就扶着姜雍容往外走。那小心翼翼的架势,让姜雍容直怀疑自己可能怀胎至少有八九个月,随时要临盆。 两人离席,桌上就剩了三个男人。 风长天还来不及从“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的失落中挣脱出来,心里头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他认真的、深深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开口问:“林鸣,你读的书多,我问你一件事。” 当着宋均,林鸣不敢口称“陛下”,只恭敬道:“您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风长天道:“人有没有可能亲一亲就怀孕?” 宋均正趁jiejie走开将自己那杯酒拿了回来,才喝了一口,一闻此言,“噗”一声,全喷出来了。 但这毫不影响另外两个男人的严肃,林鸣正襟危坐,肃容道:“据在下所知,基本无此可能。” “如果是功法特殊呢?”风长天问,“比如说有的人练了某种功法,不能近女色,因此人也有点特殊,亲一亲就会让人有孕?” 林鸣十分肯定:“您多虑了。再特殊也是人,是人就无此可能。” “……是这样么?”风长天看上去十分失望,抓起了酒坛子,“爷还以为是真的呢……” 宋均悄悄向林鸣道:“先生,这人莫不是受伤太重,把脑子搞傻了——” 话没说完,林鸣挟起一块大萝卜就堵上了他的嘴,“食不言,好好吃饭。” 那边,风长天咕嘟咕嘟仰头差不多喝下去小半坛酒,搁下酒坛时,已经重新振奋,眼睛发亮: “这种事情果然还要身体力行,亲自去干!” 宋均再次悄悄问林鸣:“先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鸣再给宋均挟了块大萝卜:“非礼勿听,好好吃饭。” * 姜雍容向来眠浅,且有择席之症。 以前她一旦出门,后面要跟五六驾马车装行李,哪怕只是去一趟西山,也要将卧房内的寝具用具一并带去,基本还要专门带上同样的鲜花插瓶。 所以这次她是做好了一夜无眠的准备,还将那幅傅知年的云龙图挂在了床前,打算好好看一看,这幅令先帝神魂颠倒的画作到底有什么妙处。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一碗rou的原因,她上床不久后便当真开始昏昏欲睡,待得再睁眼时,东方已经大明,窗上一片晴光,竟是睡了一个难得的整觉。 “笃笃”,门上被轻轻叩响。 姜雍容开了门,只见风长天一手拎着一只大铜壶热水,肩上还搭着一条细棉白布巾,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客倌,您的热水。” 姜雍容接过热水,欠身行礼:“多谢陛下。” 这是致谢,也是逐客,毕竟她尚未梳洗。 但风长天长腿一迈就过了门槛,一手托住她:“嘘,小心露馅。” 姜雍容只得直说了:“陛下,妾身要梳洗了。” “唔唔,你洗吧,”风长天说着,还殷勤问道,“要我帮忙么?” “……”姜雍容,“多谢,不用。” 梁家的客房布置得都差不多,一床一桌两椅一案,一道屏风。 风长天坐在椅子上,自自在在的摊手摊脚,自己屋子里的时候无甚感觉,一踏入这屋里,却觉得这屋子十分不赖,单是这么坐着,也觉出十二分的舒服。 瞧这些桌椅全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多么清爽,床上的青布帘子颜色多么大方,还有那床和他床上花色同样的棉被都显得十分柔软十分可爱起来。 再深深呼吸一口,唔!连空气仿佛都有一丝与众不同的芬芳。 忽地,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头,一顿。 屏风内,姜雍容洗净了脸,正在拧布巾的时候,听得风长天问:“雍容,这傅知年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看来是看到那幅画了。 “傅知年是扬州人,丁丑年中进士,同年殿前被点为状元。”姜雍容道,“他小先帝一岁,品貌风采俱佳。傅贵妃是他亲生胞妹,与他有五分相像。” 风长天入宫之时,正是先帝与傅贵妃殉之日,他没见过傅贵妃。不过想来能让先帝将姜雍容这样的绝世美人置于不顾,一心专宠,傅贵妃的美貌可想而知。 “看来是个小白脸啊。”他下判断。 姜雍容走过来,“傅知年以状元之身允探花之职,那一日京城所有人家的大门敞开,都盼他能来家中采花。” “采花,嘿嘿。”风长天勾起半边嘴角笑了笑,“结果他采的却是林鸣这一朵。” 姜雍容觉得他笑得有几分诡异,但又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风长天咳了一声,问道:“我那七哥既然这么看中他,怎么后来又杀了他?我还听说他百罪并罚,这人也是有能耐啊,一百样罪行,他是怎么犯下的?” 姜雍容沉默了一下,道:“新法。” 让傅知年以一已之力犯下上百种罪行的,正是他一力推行的新法。 新法全名为,推行之际,先帝特意为它改元为安庆。这部新法显然寄托着先帝诸多美好又宏大的愿望,但实行不到两年便告废除, 新法分为农法、兵法、市法、士法,基本涵盖了大央上下各个层面,每一法又有具体细分,比如农法中有田法、水法、役法、赋法,兵法中又分将法、甲法、马法、器法及监法……每一法下又有细分,其细致周全,是姜雍容生平仅见。 据说新法及其论述一度堆满永晴斋三四间屋子,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卒贩夫,嘴里讨论的全是它。 姜雍容那个时候才十三岁,豆蔻年华,待字闺中。她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新法,以她当时的眼光看来,觉得此法大有一革天下气象之势。 但父亲看到后只说了一句话:“阿容,这东西狗屁不如,莫要浪费你的时间。”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父亲说粗话,可见父亲对它的厌恶之深。 那段时间父亲和其它大臣一样,每天天一亮就上朝,天色黑透也不还家,即使回来了也是同着几个走得极近的大臣在书房彻夜商谈,并且关上了门,再没有让她去煮茶旁听。 不单是父亲,绝大多数王公大臣都反对新法。 他们看到新法就如同看到洪水猛水一般,每天都有雪片一样的折子飞出御书房,弹劾傅知年和他的新法祸国殃民,弄得民不聊生,怨声四起。 先帝置若罔闻,赋予傅知年生杀予夺之大权,新法雷厉风行,在天下各处开始实施。 父亲不爱在她面前提新法,但她对这新法又着实颇为好奇,好在二哥会时常告诉她一些关于新法的事,于是她隐约嗅出一点真相——要行新法的并非傅知年,而是先帝。 先帝是傅知年的盾,而傅知年是先帝的矛。 那一两年,傅知年名满天下。 穷乡僻壤的山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