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二公子沈肃容也在堂中坐着。 吴嬷嬷上前道:“老爷夫人,人带来了。”说罢退至一旁。 霜澶顺势俯首跪在了拂冬身旁,见过众人。 虽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十几道视线都在自己身上。霜澶一时心乱如麻。 堂内静默片刻。 “你还是不说?”沈儒璋的声音克制。 王氏见状:“老爷且稍安,明瑜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向来最是安守本分,从不惹事生非的,莫听了旁人之言就胡乱揣测罢。” “我胡乱揣测?那张太傅日前遣人跟我说,结不成亲家便罢了,何堪拿个庶女来羞辱他?”一时之间大怒,拍了案几:“若不是确有其事,张太傅如何知道庶女的事情?连外人都知晓了,只咱们被蒙在鼓里!” 大公子依旧不动如山。 沈老爷冷哼一声,转头向堂下,道:“你呢,也不知情?” 霜澶叩头道:“回禀老爷,奴婢们一概不知啊。” 不想那二公子沈肃容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大哥身边的小厮甚是忠心,命都没了半条还不肯说半个字,也不知身边的丫鬟女使们可吃不吃得消这板子。”说罢,冷眼看了眼堂下跪着的一行人。 那拂冬一听,更是泣不成声:“回禀老爷夫人,奴婢真的不知情,倒是前些日子霜澶与沈禄一道陪大公子去了外头,她定是那知晓内情之人啊。” 大公子回身瞪了眼拂冬,上前道:“孩儿现下只想专心春闱,子虚乌有的事,还望父亲不要迁怒无辜之人。”又转头对沈肃容道:“也望二弟有怜悯之心。” 王氏瞧了眼柳氏:“前头瑾怀流连烟花之地还被老太太罚了跪,现在竟跟没事儿人似的,想来也是meimei平日的好教导了。大公子的事情也是谁人都能置喙的了。” “那日瑾怀其实不是……”柳氏诺诺,刚想为自家二公子辩驳,便被沈儒璋打断。 “你与瑾怀先下去吧。”又转头吩咐人上条凳板子:“你既不肯说,那便先从那个叫霜澶的开始罢,上棍刑。” 霜澶寒毛卓竖,这打板子可是有说法的。一种板子看着大,里头却是空心的,打在人身上声音大,倒不怎么疼。另一种瞧着是细细的棍子,里头却是灌了铅实心的,打在人身上没多大的声儿,却是极疼的。 这棍刑可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平日里受大公子极多恩惠,出卖大公子她着实做不出来,只盼着敛秋快些求了沈老太太来,说不得自己这条小命今日还能保住。 沈肃容搀着柳氏往外走的时候,霜澶正被嬷嬷们往条凳上捆。 那沈肃容是一眼都没瞧她。 嬷嬷们也没有手软,实实的一棍子下来绕是霜澶嘴里被塞了布条都没能忍住疼出了声。 堂内大公子已然跪下了,好似是在求情,拂冬早已哭成了一团。 棍子一声一声得打在背上,钻心肝得疼,冷汗直流。几棍子打下来霜澶早已昏昏沉沉听不清楚堂内的声音。朦胧间只觉寒心鼻酸,自己十二岁被爹娘卖入沈府,有幸跟在大公子身边倒没吃得什么苦,五年来自问一向谨小慎微安守本分,虽没有八面玲珑,却也是抱朴守拙…… 又想,自己与那沈肃容向来无冤无仇,今日这般坑害自己………… 倘或今日死了,化作了厉鬼定要找他寻仇的………… …… 第4章 雨水1 只肖对大公子忠心,便是道理。…… 是是夜,庭院沉沉,只听得见雨打凉亭的声音。 霜澶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下了阎王殿,周身暗暗的只亮了一盏烛火,昏昏沉沉辨不得自己在何处,身上是车碾过一般得疼。 “霜澶jiejie,你可醒了?” 霜澶偏过头去,才发现了一旁红肿着眼的敛秋,许是发现她醒了,顿时声泪俱下。 霜澶刚想宽慰她几句,一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难听:“我竟还活着?” “jiejie福慧双修,定能长命百岁的!昨日jiejie烧了一天,嘴里一直说胡话……”敛秋说罢,起身给霜澶倒水。 霜澶刚想伸手接茶水就疼得龇牙咧嘴。才发现自己原是趴着的,根本动弹不得。 敛秋给霜澶喂了些水,“幸好大公子给jiejie请了大夫……不然真不知jiejie要何时才醒……”说着又像是要哭出来。 “大公子还说了,jiejie只管安心养着,好利索了再去跟前伺候。” 霜澶听她说到大公子,道:“你才刚说大公子,他现下可安好?” “大公子一切都好,不过jiejie有所不知,那日jiejie们被吴嬷嬷带走后,我与昔春原想去求沈老太太的,不想咱们院外站了好些个脸生的小厮,拦着不让走。我没有办法,只得爬墙,哪知道才跳出院墙就被人发现了……幸好碰上了沈远……我求了他找老太太,只说前院出事了,沈远就应了我……” “你说沈远?二公子身边的小厮?”霜澶瞠目结舌。 “正是呢。今早那二公子还遣了沈远来送金创药。不过前头我已帮jiejie用了大公子留下的药,那二公子拿来的就且先放着了。” 说罢,还将那金创药翻出来拿给霜澶看,瓷白的瓶子,小巧玲珑。 那沈肃容如此行事又是为哪般?难道是觉着前头坑了自己,不是本意,这厢来补救?罢了,且先不去想。 “沈禄如何了?” 说起沈禄,敛秋又是一阵哀戚:“沈禄那厮伤得更重些,听人说那腰下都没得一块好rou了……身边也没个帮衬的人……” 霜澶听罢也是揪心:“你把那二公子拿来的伤药现下就送去给沈禄吧,我已然醒了,想必他更需要些。” 敛秋应下,又交代了务必让好好躺着,免得将来落下腰疼的毛病。 …… 霜澶又在床上趴了大半月日,先头是连身都翻不得的,现下已然觉得好多了,虽说下地像寻常人那般走动还是不能,但是斜靠着做做针线已没有大碍。 这几日敛秋时常来瞧她。 霜澶才知道,那日眼看着自己晕过去了嬷嬷们却还不停手,看样子不打死是不会作罢,大公子无法子,竟就这样认了。 知晓了是云家的姑娘后,王氏又跟沈儒璋求情,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且横竖又没有走影,只说让先娶了张瑶华,后头的都好商量,左不过是一年后再纳一个多事。 不想那沈霂容竟拿出了焚舟破斧的架势来,断不肯将那张瑶华娶作正妻,只叫着若是不能娶云家的为妻,便此生不娶。沈儒璋气极,又要上家法。 幸好这时老太太到了,发了好大一通火,苛责了沈儒璋。又说左右不过是脸面上的事,且不说现如今圣人面前张家与沈家尚且能平起平坐,日后若沈霂容能高中,何图他张家来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