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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的灯牌和手幅,她爱豆的最多,也有拿的是顾如归与毛可意的—— 她眼一晃,似还看到了自己的。 应该是错觉,她想。 一目了然,这一批是直播节目各嘉宾的粉丝。 人群致密,航站楼通往出发大厅的门前几乎全是人,开车过去难免危险。司机杨师傅见了这情状,便提了要将晏歌送过人群,送到安检口。 下车步行不远,加之在场粉丝并不是冲她而来,因而晏歌直言了不用,但说了谢谢。 小姑娘年纪小,却是雇主无误。因而晏歌拒绝,杨师傅也没有再坚持,唯和煦地应,“好的,小姐。” 晏歌抬手,开车门后,裙幅轻拂,足尖落地。 动作舒展,言语温文。娇养在豪门,明明是正经八百的千金大小姐,却没有一分半点的骄矜气质。 举手投足,写的都是教养二字。 尽管受雇才一月余,对这雇主家的小姐,司机杨师傅却很是欣赏。 在想想放学回家就窝家里开黑上分的自家女儿,杨师傅:“……” 谁还不是个心累的老父亲。 按晏歌的想法,那些粉丝都是冲着她爱豆和其他嘉宾去的,所以她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应当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这样想着,她护住随身的贝壳包,意图从人群中穿行过去。 那些粉丝本也不是无理取闹,守在这儿也就为了看爱豆一眼,只是人多了,聚又聚在了一块儿,想不造成拥堵都很难。因而一时半会间,才造成了这般的局面。 这会儿看到了有路人过来,大家很配合地让了条小道出来。自然而然,偏首往来人方向望去—— 见她着了半袖的上衫,百褶的裙子,天青的底如瓷器写意在衣,收腰,纤极,不盈一握。一套的式样典丽,颜色温柔。 自那袖口处,一节小臂伸出了,挽了玉镯,皓腕如凝霜雪。 再往上,是张姣好美人面。螓首微垂,五官亦如蕊珠星子拢在将绽未绽的两瓣,若现,而又若隐。 众人:“……” 没有察觉两旁的视线,晏歌微微垂首,宛如路人般地走过。 一步,两步,三步。 人群中忽然有人朗声,“是晏歌!”“晏小歌!!!” 这一声出,才如唤醒了众人神识,原本为真路人让出来的路立时封堵住了,而假路人晏歌被团团围住。 出于从众心理,其中有人随大流堵过去,其实根本不明情况,此时还在左顾右盼地找人:“晏歌在哪里???” 有好心人做好事不留名地指出了:“在那里,就穿蓝衣服的那一个。” “卧槽好美,怎么感觉比毛可意好看多了。” “你小声亿点,当心被她家粉丝听见现场出警,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 “……” 晏歌:“……” 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堵住,然而前后左右都是人,出去无路,她就这么被阻在了人群中间。 人一围过来,常规cao作就是举着手机一通拍了。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问题。 “晏歌晏歌,现场跟容老师搭档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提问的这位显然是容绰粉丝。 晏歌闻言稍怔。 感觉怎么样? 他是她的爱豆,她是他的粉丝。 作为粉丝,能够和爱豆组队搭档,感觉当然是很好的。 因而晏歌点了头。 又有人问了:“这期节目是去哪里啊?能不能说下这次的主题?” 直播节目的最大卖点就是实时性和不确定性,也因如此,在最初签订合同时,启悦天华在条款里明文规定了对外保密,不能提前泄露节目组的主题与策划。是而,这个问题,晏歌没有回答。 是时有一波女孩子千辛万苦挤到了前头,打头阵的女孩子当即兴奋地啊了两声,一副见到同好的激动难掩,“晏小歌,云想衣裳‘本真’系列真的太好看了!!!” 这是为汉服文化节而来的。 随着她说话,手里不时还晃着印着晏歌的手幅:正是文化节上晏歌着“本真”时模样,襦裙落落,孔雀绿沉。 对着那条印有自己的手幅,晏歌稍怔了下:原来刚才不是她眼错。 反应过来,晏歌仰首对她笑了笑,婉如春风:“我也觉得。” 然在那激动出声的女孩身旁,另一同样举着晏歌手幅的女孩便不甚赞同地道:“明明是晏小歌穿得好看好嘛。” “嗯嗯,也是。”那女孩立刻照单全收立行立改:“我要是长这样,我就是套个麻袋都好看。” 又有女孩认真矫正补充,“人和衣服都好看。” “人和衣服相得益彰。” “人比硬照好看多了。” 说到这里,女孩子们便想起了什么,转而问晏歌,“晏小歌,现在开始报名了,你有没有参加的打算?” “你出道我就买奶!” 晏歌:“……” 热情不减,前面堵的人不散,后面聚的人则越来越多。正是七月中旬,北京城最炎热的时候,虽时已是日落黄昏,天气却燥热依旧。 况是人群里外三层地围着,别说是人,连风都吹不进去。 密压压的不透气。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四面八方都是人影,五花八门都是声音。 发声的瞬间,声音立时便如一颗水珠,融入了无尽的洪流里面。 无法被听见。 …… 卡宴至深而低调,下高架驶向机场离港平台,光线微暗,尘埃上下飞舞勾画出光的通路,亦轻易绘出男人侧脸。从额鼻至唇的一线,是如天工造物般的无可挑剔,骨相精致完美。 眼波是平的,似沉潭静水,任春深而无波澜。 双腿交折而落座,纯黑的衬衫长裤,一色如与那暗融在了一起般的,和谐疏懒,却透着难掩的气场。 抿唇,容绰目光向前。因而遥遥,那里外围了若干层的人墙便映在了眼。 那些横幅或灯牌倒是清楚,只其中围着的人是谁——却看不出。 静静中,他的声音撂下来,“停车。” 司机亦看到了车窗外的场景,会了意,也没问话,径直下了车,拽了围观群众问了个仔细:……哦,原是被容少上次送回家的小姑娘。 问清了是谁,司机便上车去跟人汇报了:“容少,是之前被您送回家的那个小姑娘。他们把她围住……” 话还没说完呢,“啪”一声,车门都被关上了。 司机:“……” 行吧。 这时候里圈的人忙不迭地提着问,中间的人拼了命地想往里头挤,外圈的人心知是挤不进了,索性踮起了脚尖,试图能站得更高些。 一位站在最外圈的女孩正要踮脚时分,被身后疏淡声息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