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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这些年已经鲜少被人用这种语气命令了,然而他眼前的这个人是孟钦和,胡润生显然不敢与他明着对立,只皱着眉看向孟钦和。 而此时孟钦和的神色已恢复往常的沉着,只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她愿意见张三,自然有她的用意,先上去看看。” 徐婉的办公室在二楼的尽头,胡润生跟在孟钦和身后往走廊尽头走去。 这些年,胡润生也算是熬成了人上人,他格外努力,就是不想和从前一样任人宰割。 只是,胡润生有好几次想走到孟钦和前头去,可孟钦和身上有一种压迫人的气势,逼得胡润生只能跟在他身后。 孟钦和最终在徐婉办公室门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胡润生也跟上前去,和孟钦和一起放缓了步伐。 门外和彩萍说的一样,站了好几个徐婉的人,一个个看上去高大勇猛。 胡润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低估她了,她虽然胆子大,却并不莽撞。 而此时,隔着那扇门,办公室里传来的徐婉和张三清晰的对话声。孟钦和与胡润生都听的真切。 经理办公室中,徐婉翘着二郎腿靠!靠在椅子上,她对面作者的张三爷脸上有难得的拘谨。徐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许久,笑着道:“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张三爷您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何贵干?” 她明知故问,张三爷却也不敢反驳她,仍顺着她,腆着脸笑道:“确实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啊。” 她的声音并不慌张,反倒有她不常有的傲慢在,听起来胜券在握。而张三爷这样跟徐婉说话,胡润生更加没有想到。 胡润生微微皱眉,并看了一眼孟钦和。 听张三爷这么说,徐婉微微一笑。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俗语亲身经历起来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 眼前这个猥琐油腻的男人,曾是她年少时阴霾一般的阴影。那个肆无忌惮占她便宜、妄图逼她就犯的人,此刻规规矩矩地坐在她面前,客客气气地求她。 想来只觉得造化弄人,如果当初不是张三爷苦苦相逼,她也不会两辈子在那样的情境下认识孟钦和,便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张三爷一会您,一会你的,徐婉听的出来,他是既害怕又有些拉不下脸面来。 张三爷的目的徐婉此刻也清楚了,他应该是听李享田说了她可能录音这件事,但是又不确定徐婉有没有这么做,又或者录了音有没有交给孟钦和。 徐婉索性开门见山,看着他道:“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不妨告诉你吧,你们没有猜错,上次在茶楼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下来了。” 张三爷原本垂着的眼睛立刻抬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徐婉,又挤出三分笑意道:“我这嗓门说话怪难听的,又不!不是什么角儿唱戏,有什么好录下来听的,别扰了你的耳朵。”他也是个会盘算的人,又道:“我知道你虽然要走了,却心里还是记挂着女子银行,我向你保证将来只要有我在坤州一日,你们女子银行的生意我一定像自家银行一样照看着,只要您别跟把那那胶片给二少……” “这跟二少有什么关系?”徐婉直接打断他,“我不用给二少,那张胶片我只要随意找一台留声机,再找三两个记者给你一报道一宣扬,还是能让张三爷在南三省扬名?不是吗?” 徐婉说的的确没错,那张胶片给不给二少都一样,只要传出去了,他张三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今早上他已经得到消息,戴笠夫的一批文件在转运的过程中突然失踪,这一旦落入经济督查处的人或者是孟钦和的手中,戴笠夫想必是到头了。 这个时候逃是逃不掉的,如今他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划清和戴笠夫的关系。张三爷也是个有城府的,早就做足了准备,到时候任谁查他都是毫不知情、清清白白的。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除了和他是生意上的对手,背后的原因张三爷自然清楚。不过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谁能想得到凯乐那样一个舞厅里,看着胆小怕事的小姑娘居然能走到今天? 虽然说乱世出英雄,但这一向只针对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今却能捏住他的死xue,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 “我的姑奶奶,当初在凯乐的事情是我冒犯了,我在这真心实意地给你道个歉,当初是我不该。” 徐婉坐在他对面,不知怎的,徐婉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那个瑟缩在角落害怕任人宰割的自己,那个受了委屈只会哭鼻子的自己。 小婉,他在跟你道歉,听到了吗? 不用害怕了。 第121章 庆功 虽然是欠了许多年的一句道歉,可徐婉脸色仍是波澜不惊,甚至表露出些许意外,挑眉玩笑道:“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您这不是害怕我将事情捅出去,迫不得已才跟我道的歉吧?” “怎么可能呢。”张三爷面露窘色,道:“这句抱歉我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今天才有机会不是吗?” 徐婉笑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您这句抱歉我就收下了。”说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有些为难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得跟您坦白说,这回得是我跟您说声抱歉了。” “怎么了?”张三爷狐疑道。 徐婉装模作样地叹了声气,“忘了跟您说,那张胶片前几天我给孟钦和了。” 不仅是张三爷,胡润生也被徐婉这句话惊讶到了。 胶片真的已经在孟钦和手中了?胡润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孟钦和。只瞧见孟钦和微蹙着眉,正凝神听着房间里面得响动。也是在同时,他的手已经移到了他腰间的佩枪上。 果然,徐婉话音刚落,张三爷蹭的站起来,怒不可遏,“你这个娘们是在耍我?” 徐婉并不慌张,莞尔一笑,道:“张三爷您这话就不讲理了,您是不请自来,说我耍您从何说起?” “好你个徐婉!”张三爷用手指着徐婉,仿佛随时就要扑上来要和她搏命。 徐婉已经靠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张三爷发怒失态的模样,她淡淡道:“如果我是你,事已至此,还不如去向经济督查处的人自首,将戴笠夫指使你做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样或许还能自保。” 张三爷牙都要碎了,憋红了脸,过了许久才怒目看向徐婉道:“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向你道歉了,以前是我冒犯你了,是我有眼无珠,我也没怎么你了,你还要怎样?为什么不放过我?” 徐婉慢慢站起来,视线对上张三爷,正色道:“是,你是跟我道歉了,可我并没有打算原谅你。”说着,徐婉上下打量了一眼张三爷,语气冷冷的,“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这是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