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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要转个九十度大弯方能通往外门,极大的弯曲设计能够避免敌方攻城时的大炮直射,同时增大攻城方的难度。 耶律齐既是率三千精骑突围,肯定就不会选择如此麻烦的攻城方式,在众多城门中,挑出防御最薄弱的那一处强攻,方是明智之举。 “哪一个?”阿布罕眯眼打量旷野后绵延起伏的城墙。 耶律齐垂眸看着手里的地图,片刻后,收图道:“就前面这个。” ※ “呜——” 一声声号角穿云而上,城墙上下,全军戒严。 顷刻间,铁蹄声飒沓而至,阴云笼罩的旷野上,敌军压城,黄沙飞扬。 成千上万只燃烧着的□□射向城楼。 “防御——” 整齐划一的立盾声响起,一支支火箭击落在盾牌上、城墙上、楼橹上,大鄞士卒艰难抵御,待一波火箭射完后,立刻引弓反杀。 甫一起身,刚刚还在百丈开外的金军已策马奔至城下。 “他奶奶的!怎么这样快!” “搭云梯了,赶紧把人射下去!” 城墙下,第一波强攻已然开始,云梯、撞杆、鹅车等一大批攻城器械同时上场,士卒在城楼上不住放箭、杀敌,拼死守卫的那扇城门,在金军鹅车、撞杆的强攻下轰然震动。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快,一声较一声响! 便在这时,一道镇定声音下令道:“开门。” 刹那间,金军精骑冲入。 耶律齐匹马当先,独眼放光,领着部下一鼓作气攻入城门内,定睛一看,四面尽是高达十丈以上的城墙 是瓮城! 耶律齐脸色骤变,喝令部下掉头撤退,然而声音刚落,城门关闭声訇然响起,与此同时,一大片燃烧着的箭雨遮蔽天空。 “隐蔽——” 一声令下,金军精骑溃散,或躲入墙角,或驰入下一座瓮城之中,自然,更多是猝不及防地死伤于这一大批蛰伏多时的火箭之下。 耶律齐大惊,勒缰掉头,电光石火间,一杆长*枪杀来,眨眼迫至他眉睫之处。耶律齐挥刀闪避,长*枪横搠而来,压他上身,卷挟起凛冽杀气,寸寸逼人,直压得他竟难以起身。 四周骑兵大战,陷入一片激斗,耶律齐一踢马鞍腾空翻转避开枪尖,再得落马,那枪尖紧随不怠,顷刻又自下而上挑刺而来,速度之快,堪比紫电! 耶律齐火冒三丈,转刀相格,不想那枪一挑以后,猛地在他提刀刹那盈盈一转,下一刻,竟斜斜穿入他臂弯,迎着面门凛然刺上! 褚氏枪法 耶律齐大震,仰头避开时,右眼眼罩被揭,那冰冷锋利的枪尖,明显地在他黑漆漆的眼眶里刺了一下。 马嘶声起,耶律齐转头,一行血从瞎掉的那只眼睛里淌下来。天光阴冷,血雾四溅,一人戴着别有白花的头盔,身着系有白带的铠甲,握着一杆象征着褚家标志的红缨枪,英姿飒爽地坐在马上。 日光漫射在她身后,衬得那一双凤眼杀气勃发。 “忠义侯府,褚蕙。” 褚蕙自报家门后,枪尖向耶律齐一指,扬颔:“受死吧。” ※ 内城朱雀门上,旌旗飘舞,禁军整肃,赵彭也换上了一身甲胄,脚踏战靴,腰佩宝剑,雄姿勃勃地站在城墙前。 不多时,戴楼门方向,一人一骑破尘而来。赵彭身边,挎着药箱的奚长生眼睛一亮,惊喜道:“是褚蕙回来了!” 赵彭心神一震,亲自下城去迎。 城门外,褚蕙下马,手提一人项上人头,放在地上,屈膝向赵彭行礼道:“启禀太子,戴楼门大捷,共斩敌军精骑六千,校尉三人,主将一人,另有八百俘虏,皆已收系城中!” 赵彭胸口热潮涌动,按捺着上前扶起褚蕙,继而瞄一眼她身边的东西:“这是……” 褚蕙有一点羞愧:“金军将领阿布罕的项上人头,本来,是能杀掉领军的耶律齐的,然而此人太过狡诈……” 瓮城困住耶律齐的尽三千精骑后,阿布罕一直在外攻城,并未撤退,褚蕙毕竟兵力有限,招架不住这样长时间的强攻。城门破后,阿布罕立刻率军攻入,首先冲往褚蕙,本已重伤难支的耶律齐竟就此抛下战友,趁乱逃脱了。 赵彭初次领军,能够首战告捷,已然大喜,当下并不责备,反而真诚鼓舞。 这时文老太君拄着鸠杖从后走来,沉声道:“放走耶律齐,后面的城可就不好守了。” 三人转头,文老太君在丫鬟丹心的搀扶下站着,也是一袭戎装,苍老的面容被头盔包裹,更显严肃。 三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耶律齐所拿的汴京地形图乃是他们伪造的假地图,如果今日一役能拿下他,那么金军大部队就还有上当的可能,现在他栽了大跟头,回去通风报信,金军必然就不会再踩入地图中的陷阱了。 金军拢共是六十万,今日折去七千,不过九牛一毛,届时摒弃突围巧取,改成正面攻击的话,他们这寥寥十二万人能抵抗多久呢? 果不其然,当日下午,外城新郑门、万胜门、普济门陆续燃起狼烟。入夜后,斥候来报,金军开始在护龙河上造桥。 汴京城外墙的护龙河宽有二十余丈,条石垒砌驳岸,坚固陡直,并不易渡。然而,金军声势浩大地自黄河北岸而来,军中根本不缺渡河工具,想要大规模地在一夜间踏平护龙河,根本不在话下。 大约在亥时二刻,斥候传来急报,金军已完成造桥,眼下,预估有二十万人正推着云梯、火梯、鹅车、撞杆等一大批攻城器械,开始对护龙河对岸的三座陆城门展开强攻。 前来支援的厢军仅仅十万,平均下来,每一座陆城门的兵力只有八千不到,八千人,要抵挡不少于八万人的攻城之战,简直螳臂当车! 赵彭道:“没有警情的城楼,立刻派军前往支援!” 斥候领命而下,烈烈火光照亮长夜,文老太君毅然望着远方的烽火,沉默半晌后,开口道:“珊珊、映寒,狗贼今日已领教了我褚家的枪法,却还没领教过江南夜雁的长鞭、武陵谢氏的双剑,你俩可想前去一会?” 火光后,吴氏、谢氏闻声齐笑,其中,刚刚丧夫的谢氏眸光映泪,朗然道:“就等您发话了!” 文老太君微微一笑,眼角亦有微光闪烁,下军令道:“吴珊珊、谢映寒听令!” 吴氏、谢氏应声撩袍跪下。 “珊珊听令!” “映寒听令!” “速前往安肃、通天二门应战,务必斩将刈旗,提金贼人头来见!” “是!” 城门大开的号角声冲上夜穹,锋利嘹亮。城墙下,两匹快马并肩驰出,尘土弥漫,两条白绸在夜幕里飒飒飘舞。 及至岔口,吴氏放缓马速,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