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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回到了横洞的洞口,耶格尔留下的滑轮和绳索都还在,荣锐丢了所有装备,背着萧肃迅捷无比地爬上石缝,全程只用了三分之二不到的时间。外面大雨滂沱,雨水在地上奔流汇聚,变成小溪一样的水流灌入石缝,再有几个小时,连横洞的洞口都会被淹没。一辆越野车停在崖边,荣锐抱着萧肃过去,在车里给他换了干燥的衣服,开大暖气。外面大雨如注,车内温暖如春,两人劫后余生,视线纠缠,忽然相视一笑,自然而然地吻在一起。萧肃气短,一会儿荣锐便松开了他,说:“叛军在搜山,我们先去安全区,这儿的东西稍后会有人来交接。”只要和他在一起,萧肃便心中喜乐,别无他求,点点头:“听你的。”越野车往南疾驰而去,萧肃坐在温暖的车厢里,看着车窗外雨雾迷蒙的世界,忽然感觉过去的这段时光有些不真实,像一场梦似的。但他知道那不是梦。“停一下。”一处石坡,萧肃让荣锐把车停下来,指着十米外一块乱石参差的平地,“去看看吧。”一个眼神,荣锐瞬间便懂了他的意思,披了件雨衣下车,往他指的地方走去。萧肃打开车窗,雨丝纷纷飘落进来,他目送荣锐走进乱石堆,看着地面上那些凌乱的石缝。滂沱的雨水在地面汇集,不断从裂缝中灌入地底,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在石腹当中嘶吼、嚎叫,宛如被野兽撕扯吞噬的猎物,发出临死前绝望的呐喊。渐渐地,那声音模糊了,消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地底的空间似乎被灌满了,雨水从石缝中溢出来,汩汩在地面奔流。荣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石缝,拉了拉雨衣的兜帽,往越野车走来。萧肃掏出那本防水膜包裹的绘本,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控制台上。十二年前,他失去了母亲,这份痛绵延了他整个童年、少年……像一根刺,扎在他和父亲中间,折磨着他们,每一天,每一秒。今天,这根刺终于消失了。萧肃微闭双目,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你再不用承担这种痛苦,愿你一生喜乐,飞扬跳脱,人生肆意。睁开眼,他看见荣锐在雨雾中大步往自己走来,脚步轻快,身形矫健,一如一年前那个明朗的夜,月色下俊美无双的青春少年。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稍后会有尾声和番外。谢谢大家的耐心等待。爱你们!收藏我的专栏:关爱中老年咸鱼协会关爱中老年咸鱼协会第144章尾声(上)桑瓦咖战地医院。暮色四合,西方的天空绵延着大片鱼鳞状的云彩,在夕阳的映照下红得像火。雨刚刚停,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汽,风尘仆仆的车队送来前线撤下的伤员,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一跃而下,大步往院区内走去。他一身戎装,黑巾遮面,背负狙击枪,左臂戴着UN部队的蓝色徽标,显然刚刚执行完一线任务。迎面涌来一大群接收伤员的医护人员,男人拦住一名护士,用当地话询问了几句,之后低声道谢,快步离开。住院楼顶层,橙红的晚霞从一侧的窗户透进来,水泥走廊仿佛泼了水一样闪闪发亮,男人放慢脚步,走到尽头的病房,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房间里静谧无声,窗帘半掩,高高大大的男孩坐在窗前的椅子里,有一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独特英气。一本书摊开在他的膝头,上面花花绿绿画着些卡通人物,似乎是一本绘本。他低头看得入神,直到听到脚步声才蓦地惊醒,抬头,叫了声:“爸。”荣思寰抹下面巾,示意他小声点:“阿肃怎么样?”荣锐小心地放下绘本,道:“睡了,在发高烧,医生给他配了药,已经快打完了。”荣思寰走到床前,轻轻摸了把萧肃的额头,青年沉沉睡着,脸色雪白,比白被单还要清冷两分,因为没有戴眼镜,显得眼线很长,睫毛很密,鼻尖微微翘着,薄唇微嘟,浑没有平时温雅稳重的样子,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距离上次在靖川喝酒,才不过一个多月的工夫,他却已经瘦得脱了形,薄薄的被子下面身体几乎看不出起伏,一只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腕内侧扎着留置针,青色的血管在半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辨,仿佛血rou都干枯了似的。荣思寰心疼得很,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问儿子:“医生怎么说?”“没什么大碍,体力透支,加上着了凉,用了药就会退烧了。”荣锐回答,“其他的……等回国再看吧,他情况特殊,他的主治医生更清楚一些。”“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回国?”荣思寰关心地问,“叛军这次很疯狂,渡玛的机场恐怕运营不了多久了。”“民用机场下午已经停了,不过明早有直升机过来桑瓦咖,送我们去军用机场。”荣锐回答,“局里的专机明天下午会接我们回国。”荣思寰松了口气:“那就好。”荣锐看着父亲风尘仆仆的脸,明明正当壮年,两鬓的头发却已经染了点霜色,心里一下子有些难受,将窗前的椅子端过来,说:“爸,你坐。”荣思寰有十几年没受过这种待遇了,心里挺受用的,卸了枪坐下,说:“一会儿就得走,午夜还有任务……爸爸明天就不送你们了,保护好阿肃,回去替我给你们桑局带个好。”荣锐坐在床沿上,点点头。荣思寰又道:“你自己也要保重,好几天没休息了,趁着现在也不睡一会儿,看什么书呢?”荣锐抿了抿唇,将绘本递给他。荣思寰随手打开,目光一窒,微笑在嘴角倏然凝固,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是……”“mama留下的,在耶格尔手里藏了十二年。”荣思寰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图画,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妻子温婉柔美的脸,记得十二年前他们分开前的那一夜,她坐在书房的灯下,为儿子画完最后一页猫咪日志,小女孩般对着自己笑:“荣思寰,我是不是大画家?”他怎么回答的?“你是学术圈第一大触,行了吧?”“哎,可惜只有你们两个读者,屈才啊屈才……要么咱们再生个女儿吧?物尽其用嘛。”“行啊,再生十个也行!单数姓荣,双数姓郑,长大了整好组俩篮球队打对抗!”“那不是多一个人?你是猪啊,会不会算数!”“不,我是猪才怪。”他们大笑着滚在一起,趴在地毯上看新出炉的家族绘本,像无数平凡夫妻一样絮絮叨叨地,畅想着未来一大家子人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