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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地甩下句话,“我今晚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陆殊同追上去,看着对方用手撑上床,“我关灯了?”“嗯。”他走回床边,躺在上面等了会,转过身,借着外面月色依稀看到身边的人。许约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阳台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殊同没说话,他在试图一点点靠近对方,想要再与他亲近些。许老板瞥了他一眼,“又在干什么,说了不要惹我。”“......”陆殊同没说话,他很少不回答许约的话,就像对方今晚情绪波动如此大一样难得。许约专注地望着前方,即便黑暗的环境里并不能看出些什么,但他一动不动,仿佛那里有些什么稀奇的东西。他确实很少这么烦躁,但每次情绪失控都只会跟一件事有关。不是李洵玉的那个亲吻。今天陆宁约他吃饭的地是家日本餐厅,残疾人去这类餐厅其实是很不方便的,因为客人需要坐在垫子上就餐,而由于身体的缘故许约并不能做到这点的,要有人将他从轮椅上抱下来。今天他被服务员带到房间,生生停在外面,探身进去,作俑者陆宁安若自若地坐在里面,挥挥手,对他笑的一脸无辜。好像是无心之举,还没明白他一个残疾人并不能自己从轮椅上下来,坐到软垫上。后面怎样?贴心的服务员走过来,弯弯腰,将他抱到垫子上。多么可笑。堂堂一个赌场的老板,曾经神采飞扬的许家家主,要沦落到这种境地,被逼到再也不愿去日本餐厅,只因接受不了像个废人一样要依赖他人。陆宁分明知道,却又不存好心、堂而皇之的想要侮辱他。许约26岁受伤,到现在42岁,16年过去,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竟然还不能释怀。他已经很久没有外出过了,事发后半隐居似的避开所有人,唯恐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狼狈。得知自己残疾后许老板的心态从崩溃、绝望到现在的麻木,他知道自己在逃避,表面上从容淡定,但内心的脆弱与颓废却在一点点蔓延。许约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坚强起来,可是——无妄之灾,还是发生在最好的一个年纪,如果是生来如此他或许还能接受,但.....是自己的好朋友,连开三枪,并且买通医生,非要他终身残疾。陆殊同将手机拿过来,在上面按了会,五分钟后丢掉它躺回许老板身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房间,仿佛分割开不同的世界。“陆辛.....”终于,他开口了。短短几天,他再次提起这个人——以前陆殊同憎恨许约,会时不时把这个人翻出来,刺激对方,要令许约记得被害得残疾的事,让他悲愤交加。而许老板每次都会异常激动。今晚也不例外。甫一说出口,旁边那尊雕像似的人就立刻惊醒,先是轻微地颤了颤,接着猛地转身向他扑来。许约毫不犹豫地掐住陆殊同的脖子。他右手撑在床上,左手将养子重重压在枕头里,说出话低沉又嘶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陆殊同任由他掐着自己脖子,从力度上能感受到对方是真的想要掐死自己,但尽管濒临窒息,他望向许约的眼神仍然平静,有种悲凉到极点的从容。许约松开手,毫不犹豫地扇了对方一巴掌。“你给我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即便当初行凶的是你父亲,我也原谅不了你,那天一时冲动和你做了交易,这一个月就当是我对你的恩赐,时间一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陆殊同在他松手后反射性地捂住脖子,许约的力度很大,他的脖子上不仅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还有道道分明的红痕,陆殊同被他那巴掌打得偏过头。“我知道.....”他轻声说道。“你恨我、厌恶我、折磨我.....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会一一承受。”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陆殊同仍然捂着自己的脖子,但疼痛却是一点点从心里传出,“许约,我想说,是不是今晚陆宁他....让你不开心了?”许约转回头,坐在床上,“你知道了?”“我去查了,”他的养子这样回答,顿了顿又很轻地说,“如果是陆宁让你难过,我明天就去杀了他,好不好?”陆殊同伸出手,缓慢又克制地放到了许老板腰上,一点点圈住——不过与其说是圈、抱,倒不如说只是虚虚做出个动作。许约没有声音,但他的养子在沉默中已经做出决定。许约缓了会,躺到床上,他瞥了眼陆殊同,对方蜷缩着身体,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他没去管对方,然而后背才刚贴到床单,旁边静默的人就扑过来,结结实实地压住他。许约皱眉,脑袋猛地往后压在枕头上,“你干什么!”陆殊同睁着眼,“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亲你吗?”他说。“为什么会遇见你呢?”“为什么会是陆辛的儿子呢?”“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这两个问题,但它们似乎又可以互为答案,如果不是陆辛的儿子,我就不会遇见你,和你形成这种奇特的关系......但如果我是陆殊同,你就永远也不会爱我。”压在许约身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陆殊同说,“我今天去了市中心一趟,看到很多普通平凡的情侣,我们不可能会像他们一样的,对么?你不会接受我。”许约瞥过脸,“够了......”“不,还没够,”陆殊同低下头,嘴唇贴在许老板脆弱的脖颈处,并不是亲吻,更像是小动物取暖般在磨蹭。“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被动的。从被你带回许宅囚禁、被折磨、到爱上你.....我已经足够强大,明明可以在成年后逃出去,但仍然被你束缚,戴上枷锁,回到原点。”“你现在退出也可以。”“我做不到了,陆辛、我、和你,三个人围成了一个怪圈,他对不起你,就该由我来还债。”“你是在为自己讨不平么?”许约问。“不,我是在心疼你。”“并且心甘情愿的,奉上我这可悲的一生。”陆殊同说着,吻上了他的唇。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觉得你们要心疼约约了☆、12.22.之后几天陆殊同每天都有去诊所,台风“珊瑚”正式着陆,狂风暴雨的天气,外面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带着来诊所看病的人也少了,大家都闭门不出,唯恐会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