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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看席樾不顺眼。 黄希言刚刚做了第二次激光手术,要求饮食清淡不含色素,因此吃的这一顿是较为淡口的日料。 何霄身上有一些市井的习气,又是少年心气, 一定要跟席樾喝几杯酒。酒可以是男人之间表达友谊、芥蒂、隔阂或者敌意的,一切情绪的媒介。反正黄希言觉得怪难懂,她只知道最好不要放任席樾喝酒,怕他的胃遭不住。 席樾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拍拍她的手背, 低声说:“不要紧。” “你确定哦?喝出什么问题来我会骂你的。” 席樾笑一笑。 何霄原本以为, 席樾要么推三阻四, 要么磨磨唧唧,谁知道他喝酒的风格凛冽得很, 一声不吭地一饮而尽。 他也不过高中毕业,平常和朋友喝喝啤酒就了不起了,看席樾这么利索,反而有点怵,怕自己拼不过。喝醉倒是不要紧,但喝醉了在黄希言跟前出丑就得不偿失。 因此,几杯清酒落肚,他适时地摆起臭脸,表示认可了席樾的诚意,点到为止了,吃菜吧。 黄希言偷偷笑了几声。 正经开始吃东西,何霄才说,这回过来,还带了张阿姨准备的一点礼物,要转交给他们。 黄希言看一眼席樾,问何霄:“张阿姨最近好么?” 何霄说:“挺好的,反正每天也就收收租,打打牌。她让你们有空再过去玩。” “谢谢啦。”黄希言再看一眼席樾,“说不定,今年中秋或者过年,我们过去看看吧。” 席樾没什么异议的神色。 吃完饭,离开日料店。 何霄住在靠近高铁站那一片的快捷酒店,坐地铁可以直达。 黄希言和席樾要送他去地铁站,他婉拒了,但是表示,想跟黄希言单独说两句话。席樾没什么表情,说自己要去对面超市里买包烟,摸一摸黄希言头顶,转身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黄希言笑看着何霄,“想跟我说什么?” 何霄挠挠头,低垂目光,半晌,才说:“来的时候想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忘了要说啥……” 黄希言微微笑着,也不催他,耐心地等他“想起来”要说的话。 好半晌,何霄手背掩着嘴,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谁都好,为什么是席樾。他照顾得好你吗,他自己都半死不活的。但是今天见面,你这么高兴,我没话说了……怪我晚生几年吧。” 黄希言摇摇头,“我好久之前就说过,和年龄没关系。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和席樾,都特别羡慕你的直率和勇敢。我相信,下一回你一定会遇到那个会回应你的人。” 何霄看她一眼,“高考前那会儿,想着考完了就能名正言顺见你,才能有干劲坚持下来。我知道自己没戏,但人有个虚幻的目标也挺好的。” “但是你朝着目标走的每一步路一定不是虚幻的。” “你又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当老师。”何霄撇撇嘴。 黄希言笑了,“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真的。你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记得找我。” 何霄没拒绝她的好意,虽然他很知道,没特别的事,自己应该不会再开口找她,“……那我走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黄希言点头。 何霄最后再看她一眼,“好好的啊。” “嗯。” 何霄退后一步,却又顿住脚步,再看她,眼眶已经泛红,“我能抱你一下吗?” 黄希言微笑着,落落大方地点点头。 何霄走上前来,虚虚地抱了她一下。 靠近的半秒时间里,他心里对她说了再见。 随后,绅士地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就退开了,没等再看一眼黄希言的正脸,倏然地背过身去,两手都抄进裤子口袋里,“走了。”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何霄一只手举起来挥了一下。 脚步越走越快,很快汇于人流,渐行渐不见。 黄希言怔忪间,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清澈的声音问她:“何霄走了?” 黄希言点点头。 席樾去了趟便利店,只买回来一杯酸奶,这时候插上吸管递给她,挽住她的一只手往回去的方向走。不急打车,想散散步。 席樾没问他们两个人聊了什么,对黄希言他完全地信任。 黄希言也没说,出于她知道席樾一定信任她。 况且,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 人生的道别,或如相遇一样寻常。能一起经历一段时光,本身已经是奇迹的叠加,不是任何相遇都会有结果。 她喝了两口酸奶,递给席樾,席樾就着她用过的吸管,也喝了两口。 她问:“你现在胃有没有不舒服?” 席樾当真还认真地感受了一下,才说:“没有。” 黄希言笑说,“看来以后要继续盯着你三餐规律饮食。” - 黄希言现在住处所有的东西,大多是从宿舍和上一个出租房里搬过来的。 有一些旧物,还在家里,趁着十一月天气转冷,她打算回一趟家,把东西收拾出来,搬到现在住的公寓。 她有住家保姆赵阿姨的微信,跟保姆打听过了一个无人在家的日子,回了崇城一趟。 席樾有空,陪她同去,但她跟他说好了不用进屋,只在小区门口等她就行。 黄希言提着一只大的空行李箱,掏钥匙开门,进了屋。 她正上楼的时候,却听见一楼的浴室方向传来袁令秋的声音:“谁回来了?” 黄希言愣住,不知道为什么袁令秋会在家。 或许因为没有听见应声,袁令秋走了过来,抬头看见站在楼梯上的黄希言,也是一愣。 黄希言只好打声招呼,又说:“赵阿姨说你们都出去了。我回来拿点东西。”她看了袁令秋一眼,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缎面睡袍,没上妆,脸色很是憔悴。 袁令秋说:“我头疼,没跟着去。” 黄希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母女两人相对无言,片刻,袁令秋说:“你上楼收拾去吧。” 黄希言要拿的东西,来之前就做好了计划,几件很喜欢的冬装,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饰品,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 饶是列了一个清单,真收拾起来,还是拖泥带水地顺带拿了不少的东西,直至将一个箱子装得满满当当。 她拖着下楼,三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