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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防的拆他的台,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吃瘪般的难看表情,飞快的打湿毛巾往脸上囫囵擦了一圈,故作轻松地吹着口哨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第8章高修说得果然没错,张阳对殷杭的报复很快便开始了,并且充斥在每一个日常生活的细节里。床单会莫名其妙的湿透,晒在外面的衣服也会偶尔丢上一两件,鞋子也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负责打饭的张阳也绝对不会往殷杭的往里夹一块rou,还有其他的许多。好在现在还是暑假,殷杭不会因为这些小动作而影响到去学校上课,但这也意味着他连一个暂时逃离福利院,能够换个地方转换一下心情的地方也没有。福利院里一共有四五十个孩子,最小的才刚断奶,最大的就是像张阳这样,因为性格不好一直没找到领养家庭,只能等到16岁成年之后回归社会。被送到这里的孩子没有太多复杂的原因,不是被遗弃,就是走失的。但是被遗弃的原因却有很多,而像殷杭这种超过了十岁还被送到这里的却屈指可数,高修也是其中之一,比他早到一年。所以在这个新环境里,殷杭并不能够太好的融入进去,唯一让他还有些在意的,只有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修。殷杭不知道在暑假高修还能做些什么,他的行踪几乎是个迷,除了那次他对自己的帮助,两人也没有其他的交流。直到他的手机快没电了,而福利院里也找不到合适的充电器,殷杭决定偷偷回家一趟,尽管他也不确定那个家现在还在不在,但是他不能没有手机里存着的那些照片。殷杭身上本来还有一百块钱坐车的,是他mama在送他到福利院之前给他的,但是现在没有了,就和那些被挂在晒衣绳的不翼而飞衣服一样。在他发现自己的钱不见了的那一天,张阳从外面买了一大袋零食回来。经过打听,殷杭才知道福利院距离自己的家有十几公里,他只能全靠步行,沿途还得向路人打听路线。福利院远离市中心,年仅十二岁的殷杭也没想到十几公里竟然要走这么久。他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太阳才刚冒出来,而现在他感觉头顶的太阳就快把自己给烤化了。他被送去福利院的时候是在晚上,坐在车里的他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远,开了多久的车,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大腹便便,盯着殷杭母亲看时的目光,就像发了情的猩猩。在殷杭几近脱水边缘的时候,终于听到市区熟悉的喧嚣。有了围城般的高楼大厦的遮挡,日光和暑气这才消减了一些,让殷杭好好喘了口气。他飞快地跑向一间离自己最近的KFC,里面的充足的冷气让他瞬间活了过来。周身都是油炸食物的香气,殷杭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餐桌放着的、杯壁上挂着冰凉水珠的碳酸饮料更是让他眼馋的咽起了口水。但他身无分文,只能怏怏的走到洗手间外的洗手池边,对着水龙头的出水口如饥似渴的大喝了几口自来水,然后舒舒服服的洗了把脸。从洗手间里出入的客人都对这个晒得满脸通红,只能用自来水解渴的少年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但他们也只是同情的看一看他,没人主动上前去关心一句,或者付诸一些行动。或许殷杭如果再小上几岁,个子不要蹿得这么快,这些大人们的同情心会来得更加真诚实际一些。不过殷杭不在乎这些人情冷暖,他很早就告诉自己,要快点成熟长大,变得坚强可靠,这样就能保护mama了。但现在来看,他是自作多情太过天真了,他的mama并没有那么多耐性等待他能保护自己的那一天到来。对于一个单亲mama而言,这样的等待太苦,也太难熬了。她曾经以为自己做得到,远走他乡,与所有的亲人断绝来往,在一个没人认识她的新环境里,独自将殷杭养育成才。可现实的艰难击溃了她所有的信心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每天睁开眼她就要开始计算两个人这一天的开销,晚上睡觉之前又要开始担心明天的开销该怎么挣。殷杭年纪越大,花钱的地方就越多,一份普通的工作远远不够。把殷杭生下来已经耗尽了这个女人所有的勇气,直到她认清现实,幡然醒悟,终于为自己的人生选择了一条轻松得多的捷径。殷杭的家虽然在市区,但却与“繁华”攀不上任何的关系。三教九流聚集的城中村,一栋三层的楼房里住着十几户来自天南海北,互不相识的独立个体。走在城中村的巷子里,殷杭才稍微找回了一些归属感。尽管这里又脏又乱,逼仄的巷子里摆满了商贩的小推车,地上的油渍长年累月的堆积,直到像一层厚厚的沥青,完全覆盖掉了干净的水泥路面。空气里永远混合着洗衣粉和炒菜油烟的气味,任何一个第一次踏进这里的人都会恶心的皱起鼻子,但一旦接受了这个气味,就会觉得这才是生活原本的样子。殷杭站在自家的楼下,抬头看着二楼一间窗户外的晾衣架。那就是他和他mama耐以生存的空间,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就在一个十五平米不到的空间里。殷杭欣喜的发现晾衣架晒着好几件女士内衣,虽然他已经答应过mama好好在福利院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但最后他还是回来了。他心想,要是不小心碰见了mama,可以借口说是回来拿充电器的,这样就不会让她烦恼了。殷杭拿着门钥匙站在门外,纠结了半天才将钥匙对准锁眼。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就好像做贼一样。他忐忑地转动门锁,却发现钥匙像卡住了一样,刚扭半圈就扭不动了。殷杭愣愣的看着门锁,心里咯噔了一下,几秒钟之后,他开始疯狂的扭动起了钥匙,直到听到咔的一声,门锁终于打开了——“妈……”殷杭激动的抬起头,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肥胖臃肿的陌生女人,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包着粉白色的干发帽。女人警惕的打量了他两眼,盯着他手里的钥匙,没好气地问:“你开我家门做什么?”“你、你家的门?”殷杭忽然觉得浑身发软,脚下发飘,就快连站都站不住了,“对、对不起,我认错门了。”女人揉了揉头发,不知道想起什么,在殷杭转身之前叫住了他,“我是刚搬过来的,之前的租户前几天就搬走了,听房东着她跟着一个土豪去外地了,你是她什么人?”殷杭僵在原地,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回道:“我只是认错门了。”离开这栋楼房的时候,殷杭的脸上挂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