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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但那笑意却毫不褪色;在梦一般的灵光里,他的神态也染上了虚幻的色彩。 裴沐看看他,走上前去搀扶他,哼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摄政王柔声道:“我心上人这般厉害,我十分欢喜,这也不行?” 属于他的灵力,朝裴沐涌来。 他的力量是青绿色的,果然就像草木。 不同修士的灵力各有差异,融合自然会带来种种不适。但裴沐望着星星点点的、雨雾似的光,却仿佛沐浴在草木O@中,只觉清新柔和,没有半点不适。 也许……真有前世一说。 “姜月章。” 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平静。 摄政王应了一声,目光缱绻。 裴沐微笑着,说:“你别高兴太早。今晚这事,可还没完呢。” 摄政王:…… “执政官选任的事,我们确实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第79章 事态发展(错误的前提得出错误的答案...) 五月五日。 永康城盛夏炎炎。 炎热的风带来懒洋洋的平静。 但这是一份诡异的平静。 经历了昨夜的风波后, 这座城本该更热闹一些,至少某些朱门大户应该更热闹些。比如哭嚎、出殡,比如大发雷霆, 比如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是没有。 唯独哭嚎是被允许的,但更多都被摁在了水面之下。 就连某些野修组织跳出来, 声明对昨夜的某件事负责, 这消息也被严格禁止传开。 在五月十八日的退位大典之前, 有些人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任何波澜。即便是至亲的突兀死亡……也不行。 所以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十分普通,普通得和前一天没有任何不同。 只有黑道上多了几份语焉不详的高额悬赏令, 还有深宅之中多了几个养病的人。 摄政王并不是唯一养病的那个人, 更不是昨夜唯一生还的大人物。昨夜死了许多人,可到底也有不少人活了下去。 生意人开张做生意便是如此, 如果要做, 往往就不止一单。 不幸的是, 摄政王却是他们之中受伤最严重的一个。 这一天,佘大人秉承父命, 挨着去探望这些受了伤的重要盟友, 一一地传达佘家的歉意和慰藉。 说来说去,那不可提的地下密所都是他们牵线搭桥,他们无论如何脱不开这层关系。 午后最热的时候, 佘大人来到了摄政王府。守门的士兵腰杆挺得笔直,配枪黝黑发亮。见了他, 这些训练有素、面无表情的士兵却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诧异。 实在是这短短一夜间,佘大人变得太多。 这位脸圆圆、笑呵呵的大人,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 却憔悴得像个苍白的鬼。他走路得要人搀扶,脚下还打着晃, 看人的眼神成了直勾勾的,面上却还习惯性地扭出一点官场上圆滑的笑。 那笑不仅不显得和气,相反还}得慌。 佘大人来摄政王府,惯来是无需通报的。士兵们轻车熟路开了门,幽魂似地佘大人就飘了进去,一路往摄政王的院子而去。 人还没走到,隔了老远就听见小皇帝的一点声音。 佘大人的步子停了停,很快又幽灵似地往前飘。 离得近了,进了院子门了,那乌发雪肤的小皇帝便赫然站在院子中。他一身浅沙色便服,通体并无装饰,只眉上一条素净抹额、腰上压着一枚龙纹玉佩。 摄政王院子里只有几株板正的树木,建筑都被改得光秃秃的,不大好看。在这毫无品味的院子里,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乌发雪肤、丽色灼目,是最大的亮色。 可惜,这抹“亮色”正是满面怒意,还正发出好一通阴阳怪气的嘲讽。 “……真是奇了,皇叔突然风寒告病?什么风寒连面也见不得,怕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吧?” 小皇帝显然被拒之门外,因此怒气冲冲。但在这怒气之外,他眼里还有一种格外的亮光;那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该不会……昨晚上的事,皇叔也在现场吧?” 他拖长了声音,迫不及待说出这一句。这时,他身边的贺姑姑――那个讨厌的女人――才轻轻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看。 小皇帝不大耐烦地一晃头,正好和佘大人的视线对个正着。 正当佘大人以为这位陛下会连自己一起讽刺的时候,小皇帝却收敛了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冲他略一点头。 “佘三公子的事,朕已经听说了。事出突然,佘大人节哀。”他客客气气,语气也温和不少。 佘大人愣了愣,心头涌起无尽哽咽,险些当场老泪纵横。 那是他最心爱的幼子啊!不过一夜之间,就平白无故丢了性命,父亲还命令他不得声张,甚至不能现下彻查凶手,连大办丧事也不行――就为了确保十八日的退位大典万无一失! 佘大人的身体原地晃了晃,被侍从熟练地扶住。 他呆呆地想,可又能怎么办?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佘大人生生压下胸中翻腾的一口血气,强迫自己那僵硬的思维运转起来。他竭力睁大了眼,审视着前方的皇帝,思索:昨夜的事有没有可能和皇帝相关? 虽然皇权衰落,但永康城里一直有风声,说先太后其实给小皇帝留下了不少秘密遗产,或许其中就有不为人知的力量? 况且,谁都知道先太后最恨人体灵晶提炼,作为她教出来的孩子,小皇帝…… ……就这不成器的小皇帝? 饶是佘大人悲痛万分,这会儿看谁都有些疑神疑鬼,一想到这位陛下的娇气和草包,也不由想要哑然失笑。 他自然是笑不出来的,却牵了牵嘴皮子,咧出一个有气无力的、茫然的微笑。 “臣多谢……陛下关心。”他迟钝地回答,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陛下是来看摄政王的?” 小皇帝细微地撇了撇嘴,才故作不在乎地说:“佘大人不也是?佘大人,听朕一句,摄政王这病来得急,指不定他就跟昨夜的事相关呢!杀了三公子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一言既出,佘大人眉心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要信了。太合理了,太合理了啊!昨夜是阿源为摄政王引路――他到底为何要派阿源去啊,他的阿源!――而在场众人,除了摄政王,又有谁可以轻而易举杀死阿源?阿源的修为,他是知道的…… 但是,这只是上一个瞬间的思考结果。 下一刻,佘大人自己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摄政王没有杀害阿源的动机。即便有,昨夜的时机也太傻了。凭摄政王的势力,他想杀一个人,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