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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主此番挂帅,必定是看准了您对她的不忍心,若是您被儿女情长所扰……” “那我们,必输无疑。” 军师的一番话语近乎声嘶力竭,说完,他朝着眼前的帝王深深地拜了下去。 刚刚冲动之下的脑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燕珺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拢在袖子里面的手指逐渐收紧,却是终究没有反驳。 第1364章 夫人天天都想守寡(49) ……是,他不能心软。 楚云珂又哪里是寻常女子?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领兵挂帅而已,对她而言或许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 “……朕知道了。” “众卿放心。” 燕珺话虽如此。 但是,翌日,一条军令便下到了军营里面。 “活捉楚军主帅者,赏万金;杀楚军主帅者……诛三族。” 此令一下,军中震荡。 虽然仔细一想,也是能够明白的。 如今的楚军主帅,便是他们北凉曾经的帝后,陛下心爱的妻子。 如今夫妻反目……也是令人唏嘘。 陛下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 *** 虽然在首战的时候,伏玥凭一己之力,依靠谋略,勉强扭转了败局,但是楚军哪里真的比得上训练严苛的燕军,不出几日便被打得节节败退,最终不得已而退守盛乐城。 城门紧闭,燕军一时之间也冲不进去,当然,里面的楚军也出不来。要是硬攻,那无论对于哪方而言,都会是一次极为惨烈的损失。 战事就这么僵持了下去。 一日两日还好。 但是,楚军面临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粮草不够。 若是这么继续下去,便是坐以待毙,最终便是死路一条。 这天夜里。 伏玥召集了几位将领谈了大半夜,最后,等到人都走了以后。她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夜空之中的皎皎明月。忽然惨然一笑。 这笑,半是自嘲半是凉薄。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燕珺,抱歉……可能又要利用你一次了。” *** 翌日。 楚军主帅领兵出城迎战 天地间只剩下拼杀声,随着活人的一个个倒下,城外的荒原上,便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尸体。 滚滚的浓烟,插在地上的长矛刀剑密林一般几乎望不到边。 就在这时候。 破风声响起,一道蕴含万钧之势的箭—— 破空而来。 直直地朝着那年轻女将的后背射去。 “不——元帅!” “元帅!!” 听见旁边撕心裂肺的声音,伏玥转过身抬剑去挡,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拼杀了太久,体力不支。 她的剑愣是没挡住这破空一箭。 锋利的箭没入心口,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瞬间掀落在地。 “元帅!” “公主!” 这一幕自然也被对面的燕珺看到了,他当即愣住,瞳孔逐渐放大,嘴唇泛白,眼前一幕幕地重现刚才的场景。 随后,便是暴怒和恐惧。 “谁让你放箭的?”盛怒之下的帝王,提剑便砍向了那个自作主张的士兵。 然而,他的手始终是发抖的。 楚云珂,楚云珂…… 燕珺眼神死死地盯着远处倒下的那道身影,随后—— 下令。 “鸣金,收兵” 虽然在这样大好的形式下收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浑浑噩噩地回到营帐,心中涌现无尽的恐慌来,燕珺的脚步有些虚浮,他茫然地望向远处的城楼,心口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似的,冷的透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事。也,不敢想象。 然而,燕珺的担心最后还是成了事实。 * 三日后,楚军之中—— 王旗倒挂。 第1365章 夫人天天都想守寡(50) 王旗倒挂。 这代表的意思,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君王驾崩。 南楚帝王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地国都,并没有听说出什么事,那这就只能指,曦和公主楚云珂。 当这个消息传到燕军营帐中的时候。 军师一听到,他的脸色便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眉宇之间甚至还带着几分难掩的恐惧。 他无法想象陛下知道这个消息的反应。 也不敢想象。 军师知道,这一场和南楚的战争,结局在这一刻已经决定了。 当局者迷。 陛下或许还没有明白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但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燕珺对楚云珂到底有多特殊。 军师几乎是瞬间就朝着燕珺所在的主帐奔去了,他是个文弱书生,几乎从来没有这么脚步匆匆过,这一次却是差点撞到好几个人。但是当军师冲到主帐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狠狠地沉了下。 因为,他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君王。 那一双漆黑茫然的眼瞳,如同失去了焦距一般。 燕珺的脸色白的要命,像是鬼似的,他的身子本就单薄,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块提线木偶似的,不哭也不笑。若不是他这漆黑的眼珠子还偶尔会动一下,还真要让人怀疑这是个精致的假人。 他的眼前跪了好几个人,显然都被燕珺现在的样子吓到了。 燕珺启唇再次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神情茫然而无措。 跪在地上的士兵身板挺得笔直,他自然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却还是大声地禀报道:“王旗倒挂,楚军主帅楚云珂,战死。” 听见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军师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燕珺的脸色了。 燕珺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的眼里不知怎么闪过了几分不解和茫然,然后张开薄唇,道:“战死……楚云珂?” 他忽而一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摇头道:“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燕珺自顾自地笑了好几声,可惜愣是没有任何人来附和,主帐里面的气氛沉重,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 男人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下,幽幽问道:“她……死了?” 这话不知道在问谁,还是他自己的胡言乱语。 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光是念着这几个字,他的心底便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燕珺根本无法控制住心底的恐慌和极致的痛意。 虽然面上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情绪,但是只有燕珺知道,自己的内心,早已经是一派,荒芜苍凉,大厦将倾之际,表面的冷淡已经是强弩之末。 燕珺知道。 他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