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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对吕芸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在正面怼过她之后。 容屿冷嗤:“都说了,我替你拿。” 倪歌张了张嘴,看起来依旧丧丧的:“谢谢你。” 两个人将汤圆放回各自的教室,嘱咐班长分发,然后一起前往大自习室。 走廊外天空阴翳,寒风一卷,倪歌明显缩了一下,小羊毛也跟着抖起来。 “倪歌。” 走出去几步,容屿突然停下,转过来。 “什……” 她话音没落,他面无表情地伸出两只手,提住她米白色的针织围巾,用力往上拉了一把,然后系紧。 ——将她半张脸都被死死封印进围巾。 倪歌眨眨眼,认真道:“有点闷。” “既想不冷又想呼吸顺畅,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容屿“啧”了一声,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不情不愿地解开围巾,又重新系了一遍。 他离她很近,手还留在她肩膀上没有离开,小蠢羊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一直呆呆的。 容屿心下一动,脑袋“砰”地一声轻响,撞上她的额头:“我跟你说话呢,别老走神。” “没……我没有走神。”他突然凑这么近,倪歌被吓了一跳。 马上想到,反正自己的脸都被挡住了,他也看不见她脸红,胆子反而大起来。 “我刚刚只是在想,其实冬天就算不系围巾也没什么,因为……”微顿,她说,“只要站在你旁边,就会觉得很暖和。” “哼。”容屿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半晌,不情不愿地勾住倪歌的手:“行吧,那让你牵一会儿。” 倪歌没注意到的是。 牵手的瞬间,不止她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的耳根,也可耻地红了。 —— 倪歌差点儿又跟吕芸吵一架。 她和容屿早早去到教室,没想到吕芸已经到了。学生们总是在加分项目上格外热衷,还不到上课时间,教室竟已经坐了不少人。 “倪歌是吧?”这回吕芸非常精准地认出了倪歌,冷笑,“怎么,上节课不是走得很潇洒吗,现在还好意思回来?” 教室里另外几十双眼睛,也纷纷转过来。 “谁告诉你,我们是来上课的?”容屿嘴角一扯,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少自作多情,给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你这种人,哪里配做人老师?” “你——”吕芸轻易被激怒,“倪歌!你现在就滚出我的教室,滚出去!以后就再也别回来!” “您小学二年级时,就对我说过这种话。”倪歌转过来,平静道,“我当然不想回来,我拿本书就走。” 四两拨千斤,吕芸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 “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学生,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吕芸见她油盐不进,转而对着其他人道,“青年文学赛能降多少分,你们是知道的;我过去带出过多少获奖的学生,你们也是知道的。以前我就遇见过那种蠢货,非要跟老师对着干,结果最后别人都进决赛了,他还什么都没有,你们说可怜不可怜。” 其他人的表情将信将疑。 倪歌突然有些好笑,她的手段能对付小学生,但高中生就不怎么管用了:“吕老师。” 吕芸没说话,朝她看过来。 “您这种行事作风,迟早会出事的。另外——”倪歌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了一句她小学二年级时就想说的话,“您真让我恶心,我为拥有您这样的老师而感到羞耻。” —— 离开大自习室,天气好像变得更差了。 容屿接了个宋又川的电话,“嗯”“啊”几句挂断,转过来撺掇倪歌:“好不容易考完期末考,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出去玩?” 倪歌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看起来蠢兮兮的。 他觉得她今天一直有点儿不在状态,但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考完试了……”倪歌愣了一会儿,“但是,不是还要上一段时间课吗?”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嗨了? “提前找点儿乐子呗。”容屿闲闲地道,“去不去?” 倪歌拒绝了。 小姑娘思索半天,非常真诚地告诉他:“对不起,我昨天复习睡得很晚,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临走不忘提醒他:“玩得开心一点呀,哥哥。” 然而倪歌不在,容屿怎么可能玩得开心。 容屿玩得可他妈不开心了。 男生们能约的地方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宋又川台球杆都快杵他脸上了,他还在发呆。 “大佬,大佬。”宋又川远远地用杆子戳戳他,“你倒是专心点啊,拿意念打球呢?” 容屿维持着发呆的姿势又站了几秒,放下台球杆,问:“川子你觉得,女生一般情况下,会因为什么事情魂不守舍?” “那还用猜?”宋又川不假思索,“有了心上人呗。” 容屿神情一肃,厉声呵斥:“重想!” 宋又川吓得手一抖,一杆戳空。 宋又川:“……” “我说的是我的经验,至于你家那个小meimei,不在考量范围内。”他直起身,有些无奈地叹道,“反正无论她什么样儿,都是你家的内定童养媳。从小盯着养的,跑都不跑不掉。” 容屿轻呵:“这才像人话。” “……” 宋又川懒得理这种自欺欺人的sao鸡。 过了会儿,容屿又问:“川子你说,什么情况下,女生才会不回消息?” 宋又川想也不想:“人家不喜欢你,不乐意搭理你呗。” 容屿怒喝:“胡说!” “……” 宋又川决定以后再也不对他说实话:“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家小meimei一看就是那种早睡早起的乖小孩,现在肯定已经睡着了。她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你信我。” 容屿一本正经:“你说得对。” 宋又川默了默,“别坐着了,起来开个局——你们今天作弊那事儿,后来怎么解决的?” 容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倪歌跑过去,把那女生骂了一顿。”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小meimei真是温柔。” “哈。”容屿嘴角一勾,捡起台球杆,“我也是这么觉得。” 他微微躬身,灯光从头顶散落,在四周凝成白霜。 “既然咱俩想到一块儿了,那赶在学校出处分之前,约几个人,去把傅晴叫出来吧。” 留给年级公示,那是倪歌的解决方法。 至于他…… 容屿将球杆架上虎口,眯眼,手和眼拉成一条线。 “啪嗒”一声响,白球重重地击到红球上,红球带动黄球,噼里啪啦地滚进球袋。 “——就让我来教教她,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