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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或者其他家人的存在。厨房里燃着熊熊的火焰,女人进了屋后,一改外面温柔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进了厨房。徐简找了一圈,最后在楼梯的底下找到了邬临寒。小男孩儿坐在那儿抱着膝盖,轻微地发着抖。徐简蹙起眉头,眼神变得柔软。别看徐简是一只粗手笨脚的大妖怪成精,其实他很喜欢小动物,他还曾经养过小猫咪,可惜后来被他不小心养死了,徐简还伤心了好久。动物的天性都是共通的,看到邬临寒此刻小小的一只瑟瑟发抖,徐简忍不住弯腰,伸手试图去抱他。但是现在的他是元神状态,这里也本就是记忆之中,他当然是无法触及到小男孩儿的。“邬临寒,别怕。”徐简只能蹲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地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快醒过来。”然而从邬临寒此刻的表情神态上,徐简也知道他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不禁焦急又难受。这时,女人的呼唤声响起。“小寒,出来吃饭了。”女人的声音是温柔的,却透着一丝古怪。徐简能明显的感觉到,邬临寒的颤抖更剧烈了。“别怕,都是假的。”除了坐在小男孩儿身边说这样的话,徐简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邬临寒为什么这么害怕。但是他知道,即使他这点声音,此刻也不一定能被邬临寒听到。“小寒……”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邬临寒的颤抖越来越强烈。忽然,邬临寒不抖了,只是浑身僵硬。徐简感到身后一凉,他回过头,看到女人站着他背后,一脸古怪的笑意。“小寒,找到你了。”女人伸出双手来,穿透徐简的元神,抓住了邬临寒的头发,把他拖了出来。“喂!”徐简着急地试图阻止,然而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声音,都无法干扰眼前这场景分毫。邬临寒被揪着头发在地板上拖行,一只脚的拖鞋掉了,小小的脚丫子扭曲着磨蹭在地板上。而小男孩至始至终,像一个木偶,僵硬着一动不动。徐简的元神愣在原地,身体一阵阵发凉发麻感到恶寒。这,这女人什么鬼?!她是邬临寒的mama?!女人将邬临寒拖过去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放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喝。”那汤还冒着白烟,一看就guntang无比。徐简急忙跑过去,蹲在桌子前,看着小孩儿僵硬着双手一点点把头埋下去,焦急地道:“不要喝,不要喝!”虽然这里是邬临寒的记忆,是幻境,但只要邬临寒愿意,他做出与记忆不同的举动,那么就能破除幻境。但是,邬临寒仍然听不到徐简的声音。看着小男孩儿青白的嘴唇瞬间变得红肿气泡,乌黑的眼睛里瞬间一层水雾,各种各样的情绪也瞬间席卷了徐简:心疼,愤怒,不知所措。屋外的太阳又红又大,像一个巨大的怪兽趴在窗户上。邬临寒小小的身子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身后是无边黑暗,令人窒息。徐简头一次在一个小孩儿身上,感受到这样绝望的情绪,如死水一般。任何外界的声音和力量,都无法撼动其半分。这时女人又端了一碗东西来,看样子是米饭,但里面拌了红红的类似于辣椒的东西。徐简冲过去,想用元神把那东西打翻。结果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他对着女人大声骂道,眼睛通红,青筋暴起。然而对方当然听不到、也看不到他。徐简像是一个无能的小丑,不停地在女人和邬临寒之间打转。“吃吧。”把那碗饭放到邬临寒面前后,女人就在旁边坐了下了。邬临寒默默地端起饭,开始吃。“不要吃,邬临寒!你醒一醒啊!”徐简大喊着,他不知道,这样的记忆,究竟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幻境一直停留在这一段,说明是邬临寒自己想停留在这里。徐简不明白,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庭,他究竟还在期待什么。看着邬临寒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吞下那些带着辣椒的饭,而鲜血自唇角流出,在小孩雪白的下巴绽放出一朵花朵。徐简想起他曾将一朵玫瑰放在少年的下颚,少年那小心翼翼微笑的模样。两个画面相互叠加,所带来的冲击,像在徐简的心口剧烈地开了一枪。他跪在地上,头一次眼眶热辣,无计可施。徐简是一头蜜獾,出生以来,就野蛮生长,无所畏惧。面对强大的天敌,他迎面出击;跟宋藏修打赌输了的人去挑战太阳,他眼都没眨,一口吞下;五千年火烧火燎,绝不说一个悔字;掏出内丹,修为尽毁,从头再来,又是一条好汉;好容易修好的元婴,为了留住「太阳」,rou身说丢就丢,头也不回……他徐简自问天不怕地不怕,死生看淡,不服就干。可从没像眼前这样无力、煎熬过。就在这时候,忽然旁边的女人尖叫了一声。徐简仇恨地看向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他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如果可以,他会立刻就撕碎她。但邬临寒的动作却顿了一下。“小寒……”女人捂着嘴,眼里是不敢置信,浑身颤抖。“你……我……”女人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语无伦次了一阵,冲上前来抱着邬临寒,把他手上的饭碗抢着扔在地上,捧着他的小脸颤抖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小寒……”这个疯女人,搞什么啊?徐简莫名其妙,实在看不懂。但他却看到,邬临寒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乌黑的大眼睛垂下来,盖住了里面不知是痛还是希望。流血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满是青污红肿的小手抬起来,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头发。“没关系,mama,我不痛。”-徐简想,他明白邬临寒为什么留恋这段记忆了。他妈应该是有人格分裂,一会儿恶毒的像个巫婆,一会儿又温柔的像天使。恶毒的时候,会用各种残忍可怕的方法来虐待邬临寒;但是温柔的时候,的确像天下所有疼爱孩子的母亲那样,会轻柔地给邬临寒吹伤口,会抱着他给他唱歌,哄他睡觉。徐简看着邬临寒满身伤痕,沉默忍耐恶毒母亲的虐待,而在面临温柔母亲的到来时,却对所有的毒打和痛苦都绝口不提。反而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去一遍遍安慰濒临崩溃的母亲。“mama,别哭了,我真的不痛。mama,你能唱歌给我听吗?我想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