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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的面,你喊什么冤?” 另一亲兵接腔,鄙夷问:“一个大男人,寻死觅活,眼泪鼻涕糊一脸,撒泼打滚,你丢人不丢人?” 梅天富置若罔闻,在石滩上翻来滚去,继续哭喊:“冤枉,我真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杀人,官府贪赃枉法,胡乱判决!” “我不想从军,求求各位军爷、各位大人,发发善心,放我回去,我一定要状告官府,告倒狗官!” 郭弘磊面沉如水,二话不说,拿起旁边亲兵的马鞭,右臂运力一抖,再一甩,鞭子“噼啪~“一声锐响,击向梅天富—— 第133章 阴谋诡计 马鞭一甩, “噼啪~“锐利破空声炸响在梅天富耳畔, 犹如惊雷, 吓得他瞬间止住嚎哭, 抱着脑袋打滚躲避, 慌张大叫:“娘哎——干什么?谁、谁打我?” 他滚了几下, 胖硕身躯被一块巨石阻挡, 滚不动了,便蜷缩, 战战兢兢,抱着脑袋抬头, 抽抽搭搭地问:“谁打我?为什么打我?” 郭弘磊俯视对方,晃了晃马鞭, 沉声道:“鞭子压根没碰到你, 你这般鬼哭狼嚎的,真不觉得丢脸吗?” “我耳朵、耳朵差点儿聋了。”梅天富脖子一缩, 畏惧仰视高大挺拔的年轻千户, 抬起胖出一排深rou窝的手, 委屈揉了揉耳朵。 郭弘磊面无表情, 审视满脸委屈的犯人, 冷冷问:“你刚才说,不想充军、想回家乡去?” “嗯,是, 是!” 梅天富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吃力地从鹅卵石堆里爬起,弯腰驼背地跪着,磕头哀求:“求大人明察,求大人发发善心,我真是被冤枉的!放我回家去吧,我要状告官府,我要翻案——” “闭嘴!” “千户跟前,休得放肆,谁允许你胡言乱语的?” “这胖子实在欠教训。江水多冷?他刚才跳江闹自杀,连累咱们两个弟兄,幸亏没出事,要不然,断断饶不了他!” “喂,‘救命之恩’四个字,你究竟听说过没有?”亲兵们鄙夷且不悦,轮流呵斥。 梅天富畏畏缩缩,被一群五大三粗的边军包围责骂,大气不敢喘,泪流不止,压着嗓子哭得发抽。 边上,翠梅忍不住想笑,耳语说:“一个大男人,当众哭哭啼啼,太、太——难得一见了。” 姜玉姝亦大开眼界,耳语答:“别出声打扰人家,静观其变。” “哦。” 郭弘磊挥手阻止了亲兵们,神态威严,缓缓道:“梅天富,你并不冤枉。这批新兵的档册,我都看过,你与死者早已结仇,当日酒后斗殴时,你先吩咐小厮围殴死者,致使其受伤,而后以条凳袭击死者,致使其摔倒,头部重伤,当场身亡。你有什么冤枉的?竟敢口出狂言,意图状告官府?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大人有所不知,当日在酒馆,我喝醉了,神志不清,是他先辱骂我的,吵着吵着打起来,乱糟糟,谁料他居然会一跤摔死呢?”梅天富哭丧着脸,坚决否认: “我要是存了故意杀人的心,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郭弘磊眉峰一挑,险些气笑了,板着脸喝问:“糊涂东西!难道官府不是判了‘过失杀人’吗?如果判的是‘蓄谋杀人’,你就不必哭着嚷‘不想充军’了,下狱等待秋后处斩,如何?” “我——“梅天富哑口无言。 “哈哈哈~” “嗳哟,自个儿都承认失手杀人了,还瞎嚷翻案!” “光长rou,不长脑子。”众兵丁哄然大笑。其余人也被逗乐了,各式各样的眼神,纳闷盯着梅天富。 郭弘磊神色沉静,不怒而威,不疾不徐说:“况且,若非你家里奔走打点,你本该年中被流放去南夷,三千里路,毒虫瘴气,恐怕比不上流放庸州舒坦,眼下至少免除了水土不服的麻烦。” 三月底,冰雪刚刚消融,江水刺骨寒冷。梅天富衣服湿透,冻得牙齿咯咯响,乍然从富商之子变成卑微犯人,他委实无法接受,淌眼抹泪,固执地嗫嚅说:“即使过失杀人,也不应该判充军,判得太狠了,细想想,肯定是因为打点得不够周全!假如重来一次,我一定叫我爹拿更多的银子,把衙门上上下下打点妥了,破财消灾。” 郭弘磊晃了晃马鞭,挑眉问:“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过失杀人,你家能掏出多少银两?破财消灾,简直痴人说梦。” “在秦州,城里的当铺与酒楼,有一半儿是我们梅家的!”谈起家境,梅天富底气十足,自豪抬头挺胸。 郭弘磊心平气静,淡淡说:“那又怎么样?触犯律法,必须接受惩治,老实赶路,别做‘破财消灾’的白日梦。当年,我家比你家富贵多了,但不慎犯了法,除爵并查抄所有财产,依律被判流放。男子汉大丈夫,将功赎罪吧,你们若有本事,前途仍在。” “什、什么‘除爵查抄’?”梅天富一时间没听明白,茫然不解。 其余犯人原本权当看热闹,此刻有些听懂了,震惊端详千户;有些稀里糊涂,面面相觑。 新官上任,不立威不能服众。郭弘磊沉下脸,话锋一转,威严喝令:“你不仅跳江给大家添麻烦,还口出狂言、对官府不敬,肆意破坏我事先定下的规矩,目无将领,该罚!” “来人,抽他五十鞭,以儆效尤!” “是!”众兵丁愉快应答,烦不胜烦,争抢着给抽抽噎噎的纨绔孬种一个教训。 梅天富呆呆跪着,猛一阵江风刮过,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慌忙磕头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呐,我、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一回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郭弘磊先递了个眼神,姜玉姝会意,悄悄离开。旋即,他背着手,转身迈步,丢下一句话,“不加以惩罚,你怕是误以为军中无法纪。如果下次再犯,换军棍,杖责五十,直到你清醒为止。” “大人!郭千户,饶命,求求您,饶我一回——” “闭嘴!” “哎唷,吵得老子头疼。”众兵丁七手八脚,迅速把人牢牢按住。 外出办差,未携带专门的刑鞭,负责行刑的兵丁仔细挑了根马鞭,凌空一甩,“噼啪“锐响。 梅天富脸色煞白,吓得心胆俱裂,懊悔不迭,痛哭流涕地挣扎着求饶,“唉哟,饶命啊!” 紧接着,马鞭高高扬起,重重落下,每“啪“一声,梅天富便惨叫,声嘶力竭,痛苦哀嚎。 霎时,其余犯人愈发敬畏头领,规规矩矩,生怕遭罚。 兵丁们见千户夫妻走远了,纷纷抱着手臂,七嘴八舌,嫌弃地嘲笑:“你亲口承认失手杀人,喊什么冤?忒可笑。” “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呗,无法无天,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