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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道:“是一个丫鬟送汤,中间毛手毛脚地掉了有毒的夹竹桃叶子进去。才致人死亡。” 赵琝诧异:“竟然是这样?” 裴宣问道:“怎么,世子觉着太简单?” “如果只是巧合,倒是没什么意思。”赵琝仿佛失落。 裴宣笑道:“怎么,世子想要如何?” 赵琝说道:“我啊,我自然是想看到张侍郎焦头烂额的样子。”说了这句,赵琝忍不住唇角的笑,对裴宣道:“你去了这一趟,可看了热闹没有,我可听说了,靖安侯一怒之下对张制锦动了手。” 裴宣想到张制锦脸上手上的伤,便也同赵琝说了。 赵琝听了啧啧道:“我原本还不信,听你一说,果然是真?靖安侯可以啊,很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怎么不多打一会儿。” 裴宣笑道:“世子,也别太幸灾乐祸了。” 赵琝哼了声:“我向来看不惯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你现在完事儿了?咱们去喝酒可好?告诉你,上次见的那个程弥弥,真的是很不错,嗓子甜的很,人也可喜。” 裴宣摇头道:“我不好那个。” 赵琝说道:“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不试试看,怎知道不好?”于是拉着裴宣,就往上回去过的酒楼而去。 —— 这一夜,裴宣很晚才回到侯府。 裴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裴宣自回到房中,谢知妍出来迎着,嗅到他满身酒气,忙叫人那醒酒石过来给他含在嘴里。 之前给赵琝等劝酒,裴宣不免多吃了几杯,先前有四五分醉意,如今却有了七八分,当下衣裳也来不及脱便倒在榻上。 谢知妍上前:“侯爷怎么竟醉得这样?”自打两人成亲,裴宣从来不曾喝醉过,也很少在夜间出外应酬。 只是靠近之时,突然又嗅到裴宣身上竟还有一股脂粉香气。 谢知妍吃了一惊,忙凑近了些,果然,那香气从裴宣的肩头跟胸口传了出来,很是浓烈。 谢知妍打量着裴宣,见他微微合着眼睛,脸色微红,当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侯爷今晚上是跟谁一块儿喝酒,竟如此尽兴?” 裴宣长吁了一口气,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谢知妍微微窒息,却又伸手给他轻轻抚着胸口:“酒自然是适量就好,侯爷还要保重身子。幸而今晚上太太睡得早,不然的话,更也要担心了。” 裴宣听到提起裴老夫人,这才又睁开眼睛。他望着面前的谢知妍道:“夫人可也算是贤妻了,处处为了我跟太太着想。” “这是当然,”谢知妍嫣然一笑,凝视着裴宣道:“伺候侯爷,孝顺太太,把家事料理妥当,自然都是我分内该做的。” 裴宣听了这句话,心中着实熨帖:“夫人……我果然、没有娶错了你。” 谢知妍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半是玩笑般道:“怎么,难道侯爷还后悔娶了我吗?” 裴宣叹了口气:“曾经……我还错想过,幸而没有错过了夫人。” 其实裴宣没有告诉七宝的是,那天在威国公府,七宝求他好好想想终身大事的时候,有那么几次,他几乎就想听了七宝的话,断了跟谢知妍的姻缘。 然而,终究理智占了上风。 此刻裴宣心有所动,几乎就把七宝劝过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幸而心中还有一丝清醒,便欲言又止。 谢知妍却已经看了出来,便故意做委屈状撒娇道:“侯爷还真的嫌弃过我啊。” “并不是,”裴宣忙将她抱入怀中,说道,“只不过,大概是旁人对夫人有些许误会而已,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咱们只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谢知妍何其聪明,听了裴宣这晦涩的两句话,她心中却已经有数了。 毕竟跟裴宣关系最好的就是威国公府,而国公府内,知道自己底细、跟她有过龃龉的,便是七宝了。 谢知妍便似笑非笑道:“幸而侯爷不是个耳根软的人,不然的话……我也没福气嫁过来了。” 裴宣望着她一笑:“这叫做天注定的姻缘。注定了我跟夫人……会如此之好。”说着,便一翻身,将谢知妍压住。 他低头细细端详面前的女子,评心而论,谢知妍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但是比起七宝来,仍是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那又如何,七宝终究不是他的,永远也不是。 而裴宣自觉自己也是幸运的,竟遇上了这样知冷知热的贤妻。 渐渐地,眼前七宝的脸慢慢在心头上消退了。 这一夜,谢知妍更加的曲意奉承,尽心伺候。 裴宣色授魂与,只觉着自己得了天底下的珍宝,其乐无比,再无所求了。 —— 与此同时,在张府之中,却另有一番情形。 先前靖安侯急怒攻心,加上伤心过度,竟晕厥过去,张制锦闻讯前去照料,幸而并无大碍。 宋夫人原先在儿子房中哭,听到靖安侯出事,才急忙慌张地赶来,扶着靖安侯的手臂大哭:“忠儿已经没了,侯爷该好生保重,不然的话却叫我如何自处啊。” 张制锦见状,便悄然退了出来,这会儿下人来报裴宣等已经出府去了,张制锦知道张老诰命那边儿必然惦记着,就先过去将一切来龙去脉先跟老诰命禀明了。 老诰命听说后,道:“原来是下人做事不利落所致,真真是……阴差阳错,倒也罢了。你父亲如何了?” 张制锦道:“老太太放心,父亲已经醒了,又喝了药,没什么大碍。” 老诰命叹了口气:“虽然是家门不幸,但还好只是忠儿的命不好,你受累了,先回去歇息罢。” 张制锦从上房退出之时,正李云容立在门口。 两人相见,李云容并没有闪避,轻声问道:“我听说是一个丫头手脚不谨慎才弄出事来?” 张制锦淡淡道:“人已经给镇抚司带了去,究竟如何他们会给结论。” 李云容道:“九爷辛苦了。”说着,回头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长颈瓷瓶:“这个是疗伤最好的,若是涂在淤肿上,半宿就能消肿,若是涂在伤口,也能让伤口尽快复原。” 张制锦却并不伸手接过,只道:“多谢四奶奶的好意,只是我的伤并无大碍,何况七宝已经帮我敷过药,就不必劳烦别的了。” 李云容的手僵在半空:“九爷……” 张制锦垂眸道:“若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李云容嘴角动了动,目光盯着张制锦手上缠着的那块儿帕子,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张制锦已经迈步走了。 张制锦一径去后,李云容身后的丫鬟低低道:“奶奶一片好意,九爷怎么竟不领情呢。” 李云容紧紧地攥着那个瓷瓶,良久无言。 且说张制锦回到自己房中,还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