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言情小说 - 燕京闺杀(破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死状奇怪的苏红枣掉以轻心。

    钱老八刚刚以为自己遮掩了过去,现在一听赵瑞的话,不由苦笑:“这一趟,连辛苦钱都没赚回来,还倒贴人手给她下葬。”

    赵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钱老八却早有准备。

    他似乎从被请来的时候就猜到为的是什么,便把那个苏红枣一直揣在身上的褡裢一起带来,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他从怀里取出,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大人,都在这里了,小的可以以这么多年的名誉担保,一样不少。”

    小弟的工钱还是他自己垫付的,钱老八这么一想,不由苦了脸。

    这女人真是丧门星,忙活这一趟,一个铜板没赚到,倒贴倒是不少。

    赵瑞让赵和泽上前,把褡裢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

    苏红枣身上的钱可不少。

    里面有两张卷在胭脂盒中的银票,一张百两,两张便是二百两。

    看上面的银印,是

    大齐最大的票号安兴号的印记。

    安兴号在大齐有百多家分号,在大齐各地都能兑换,是最通用的一种银票。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面脂、薄荷露等物品,不是很值钱。

    这些都放开,褡裢中还有个荷包,里面放了几两碎银,应当是做趁手花费用的。

    把东西一样样看完,剩下则是一个红枣木的木雕。

    这个木雕很小,也不是特别精致,雕刻特别敷衍,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主人很爱惜。

    这是个小巧玲珑的红枣。

    苏红枣原名就叫苏红枣,这是她父母给起的名儿,只有仪鸾司、护城司和阮大知晓,旁的客人都只叫她红鸳。

    这个木雕红枣,应该是她的旧物,这么多年来一直带在身上,保养得很是仔细。

    最后摆在一边的是一对红宝石镶嵌金葫芦耳铛。

    那两个坠在金葫芦下面的红宝石约有红豆大小,在蔓藤围绕下闪着动人的光辉。

    很漂亮,也很名贵。

    对于这一对金葫芦耳铛,谢吉祥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熟悉。

    她戴上手套,把这一对耳铛摆在面前,仔细翻看。

    耳铛很精致,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绝非凡品。尤其是葫芦下的藤蔓用了掐丝镶嵌的技艺,一丝一缕的藤蔓缠绕在葫芦上,忽明忽暗,亦真亦假。

    谢吉祥反复翻看,在葫芦底部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字。

    不,应该说两个葫芦一边一个字,一个刻着红色的红,一个是鸳鸯的鸳,明显是苏红枣的花名。

    谢吉祥把那两个字摆出来给赵瑞看:“这个耳铛,可以当做二十两银子。”

    葫芦是镂空的,并不重,但因技艺出众,镶嵌的红宝石又大又圆,故而可以卖到高价。

    谢吉祥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也没看出别的线索,只道:“她带在身上,应当就是想要以后当了还钱。”

    赵瑞点点头,让赵和泽把这个褡裢收拾好,然后对他摆摆手。

    他不说,赵和泽也很明白。

    他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直接递给了钱老八:“钱把头,你手下兄弟的工钱,这些可够?”

    钱老八没想到赵瑞很上道,立即就高兴起来:“大人破费了,大人真是好心肠。”

    赵瑞用帕子擦干净手,又催

    着谢吉祥吃了一碗茶,待到润过口,才道:“钱把头,不介意陪着本官去乱葬岗看看吧?”

    钱老八的脸一下子就僵了。

    乱葬岗闹了两天鬼,现在是没有任何人敢去:“大人当真?”

    赵瑞冷声笑了:“本官这辈子还没见过鬼,不介意见识一下。”

    “我倒要看看,是他凶,还是我狠。”

    钱老八:“……”

    您狠,您是真狠。

    鬼都要吓哭了。

    ————

    作为一个胡同里的老大,钱老八是会骑马的。

    不过他养不起马,胡同里也没有马厩,偶尔需要外出的时候,就借胡同口客栈拉磨用的驴。

    这会儿谢吉祥和赵瑞坐马车,他骑着马,一脸兴奋跟在马车边上,跟他们讲乱葬岗的事。

    说是把苏红枣扔在乱葬岗,实际上北郊这一代孤寡者不算多,且大齐规定不能曝尸荒野,所以钱老八还给苏红枣挖了个坟。

    当然了,倒贴钱的钱把头,不可能给买寿材,只用草席子随便裹住,就给苏红枣下葬了。

    听到这,谢吉祥还有些唏嘘。

    当年的红鸳姑娘多么风光,身后事凄凉成这样,也不知她自己是否能想到。

    钱老八继续说:“安葬之后,其实就没小的什么事了,晓得还特地盯住义庄的老张头给她烧七,省得她死不瞑目,过来缠着老子。”

    燕京等地做白事都要烧七,也就是头七的七日每天要按早中晚烧纸供奉,这样是为了让死者安魂瞑目。

    虽然跟苏红枣无亲无故,但钱老八这个人办事不喜欢中途而废,既然都给人下葬了,烧七不过是举手之劳,几十个大子老张头就能给办,倒也不费事。

    赵瑞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道:“你还是个好人。”

    钱老八咧嘴笑了,但是笑了没两声,他又苦了脸。

    “唉,我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知道这女人邪性,整日里哭坟,我才不叮嘱老张头,把护城司的卫爷引来了。”

    他们这一行,最忌讳出岔子被护城司抓到把柄,没个三五两银子不能解决。

    赵瑞道:“哭坟?”

    钱老八叹了口气:“大人一看就没怎么来过乱葬岗,乱葬岗里死人多,没依没靠的人也多,死在这里的人怨气都重,若

    是安安稳稳的还好些,过了头七也算没事,但若是不安稳,可就糟了……”

    苏红枣一看怨气就很大。

    钱老八现在回忆起来都头皮发麻:“哎呦大人你可不知道,第一日老张头跟我说那女人鬼哭,我还不信,结果第三日老张头顶不住,直接上报给护城司,小的就只得跟卫爷大人们去了一趟乱葬岗。”

    “结果到了一看,那女人的坟堆上落满了乌鸦,一地的鲜血淋漓,乌鸦见了人都不怕,阴森森瞪着我们,可是吓人。”

    钱老八越说越慌:“北郊这边早就有传闻,据说人死后若是死不瞑目,鬼魂就会痛哭不止,那女人肯定死不瞑目啊,半夜里哭得老张头都不敢动,吓得差点没尿在床上。”

    这话糙了点,可听着确实渗人。

    本身乱葬岗就阴森森的,什么样的死者都有,张老头这种守尸人都害怕,可见那动静不小。

    谢吉祥略顿了顿,紧紧握住温热的茶杯,问:“第二日张老头没有寻你?”

    若是按钱老八的说法,头两日都有鬼哭,第二日张老头怎么就没来找他?

    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