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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服制,并非侍卫打扮,想来亦是宫中某位主子。楚瑜略一思忖,便屈膝下去,“安王殿下。” 能随意使唤郁贵妃宫中的宦者,自然只有贵妃所出的安王萧啟。 萧啟玉白的面容上笑意柔和,“你就是朱家娘子?果然生得很美。”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有人夸她美了,楚瑜听了很难高兴起来,只剩下腻味之感,她欠了欠身,“殿下若无其他事,臣妇就先告退了。” 她对于萧啟的态度还是很尊重的,这位殿下素来美名在外,往日修桥造渠、赈灾铺路之类的利国利民之举做了不少,但尊敬是一回事,哪怕她没有嫁给朱墨,楚瑜也绝没将此人纳入考虑的范畴——她并不想给人当后母。 更别提她如今已是朱墨的夫人,朱墨若知晓她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没准会杀了她呢! 她正欲从萧啟身侧绕过,谁知此人非但不避,反倒欺身上前,用折扇的竹柄轻轻托起她下巴,“你嫁给朱墨,真的是心甘情愿么?” “这与殿下有何干系呢?”楚瑜耐着性子问道。 她已发觉这位殿下并不似传闻里说的那么好——为人轻佻就是一种极大的罪过。 萧啟轻轻启齿笑道,“若我答应助你和离呢?谁也不愿自己的婚事被人cao纵,本王愿意成全你。” 楚瑜面上凝住。 不远处忽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阿瑜,你怎么还不过来?” 这是朱墨的声音,楚瑜不知怎的,心里意外的倒松了口气,她匆匆向萧啟施了一礼,小跑着向朱墨赶去。 “怎么现在才出来?”朱墨牵起她的手责备道,目光警惕的向湖边望去——那人已经施施然走了。 楚瑜蓦然有些心虚之感,尽管她并没做对不起朱墨的事,低声解释道:“方才险些走迷了路,多亏遇见安王殿下。” 朱墨面上掠过一丝不快,好在没有追问,只道:“以后别再这么不小心了。” 楚瑜轻轻点头,心里仍旧剧烈跳动着,方才与萧啟交谈虽不多,她直觉此人十分危险,可他提出的条件却是极诱人的:也许他真的有法子帮楚瑜和离,但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楚瑜固然渴望自由,可她更怕出了狼窝又入虎xue。说也奇怪,明明两人的名声有目共睹,给她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的,至少朱墨还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煽惑又富有威胁性的话。 她思潮翻涌之下,也未意识到朱墨捉住她的手紧紧不放,手心里都快挤出红痕来。 朱墨紧紧地抿着唇,脚步飞快,楚瑜则低眸跟在他身侧,一言不发,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景清帝站在御花园的西北角,远远地望着这奇特的一对,不禁笑道:“没想到朱墨这小子也有动气的时候。” “是人总有七情六欲,卫尉大人也不是圣人。”身旁的老太监虚心说道,一面不自觉的向那处望去,赞道:“朱大人和楚夫人可真是一双璧人。” “相貌不消说是登对,可朕瞧着,朱墨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景清帝目光凝练,以一种缓慢而富有智慧的语调说道。 老太监摸不清这位陛下是何意思,正欲细问,就见景清帝面上已重回平静,意态懒散的道:“起风了,扶朕回宫吧。” 老太监忙上前搀扶住他。 * 一直到被拽上马车,楚瑜才觉出朱墨的态度异常粗鲁,白皙的手腕都被掐红了。她揉着酸痛的腕部,皱眉抱怨道:“你失心疯了吗?” 须知楚瑜最珍视的就是这一身赛雪肌肤,从前在家中还时常用花汁子养护,被朱墨这么一弄,淤痕不知几日才能消退呢。 朱墨以前对她客客气气的,也没这样不知轻重,楚瑜正要问问他出了什么毛病,忽觉两片嘴唇紧贴上来,紧接着是男人粗重而灼热的呼吸。 楚瑜一下子便懵了,第一反应是她被人占了便宜,也没想到她和朱墨已有夫妻之名。 藏青的车帘已被放下,外头瞧不见里间,男人的胳膊肘抵在车壁上,肆无忌惮的亲吻着她。 楚瑜柔嫩的唇瓣被人吮得生疼,心底的怒火渐渐蔓延上来,不假思索的一掌挥过去。 她自己都没想到,轻而易举的便打中了,朱墨白皙的侧脸上出现五个鲜明的指头印。 现在换他怔住。 第11章 楚瑜亦愣了愣,她这辈子还从没出手打过人,就连丫鬟婆子们犯了错,楚瑜也只轻轻责骂几句,顶多罚她们不许吃饭。何氏教导她要温和贞静,不可举止粗蛮,没想到被朱墨这么一激,她轻易便失控了。 楚瑜讷讷的低下头,“是你先动手的。” 其实不是动手,该说是动嘴。楚瑜觉得唇部火辣辣的烧,男人炙热的体温仍残留上面,但,尽管是朱墨无礼在先,楚瑜也没理由拦着不许他亲近,这一点,楚瑜很知道自己说不过去。 她尽量撇清自己的罪过,但当瞥见朱墨脸上红红的印记时,忍不住一阵心虚。 朱墨却无动于衷坐着,神色发冷,眼神泛空,让人猜不透他心里转的什么念头。 马车已经起驾,楚瑜不时打量对面的形容,愈发惴惴难安,她当然害怕朱墨报复——有气节的男子汉都不会打女人,但这个人可是说不准的,他就算一气之下将她关进柴房里,楚瑜也没处诉冤去。 一直等回到府中,朱墨也未对她假以辞色,虽然并没有还手,可这种冷暴力也够叫人难受的了,难道那一耳光令他大失颜面,从此再也不肯理她? 楚瑜并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要是有,也只是错在太过冲动。她这样给予自己心理上的安慰,那股负疚感却迟迟挥之不去。 到了饭点,楚瑜踌躇该不该叫他用膳,一屋子的下人都看着呢,若见她独来独往,没准就会猜疑她们夫妻间有何隐情。 楚瑜将殷红的唇瓣咬出一片水色,到底还是拿定主意,让盼春去书房传唤,谁知盼春回来后却道:“大人说不饿,只让玲珑姑娘递了点茶水进去。” 又是玲珑!饶是楚瑜还没做好身为朱氏妇的自觉,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腔子里跟猫抓似的,满心的不痛快。 盼春察言观色,“小姐和姑爷到底怎么了,早上出门不是还好好的么?” 要是寻常事,楚瑜大可以对着贴身婢女倾诉一番,偏偏是这等羞人又恼人的事儿,说出去也是徒惹笑话。 她恹恹的举起竹筷,“不用理他,咱们自己吃吧。” 一顿饭吃得了无滋味,楚瑜命人撤去桌席,自己且回房闷头大睡,可哪能睡得着?朱墨今晚铁定又在书房留宿了,等明早也未必见得上他,朝政之事他一向都是很勤勉的。 楚瑜猛地从床上坐起,等一等,他不会打算就这样上朝去吧?带着那五个巴掌印?要真暴露在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