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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手拿大刀,不服气的说:“咱连王爷府都住过,我们奉旨杀洋人,王爷,贝勒,贝子都应当支持,快开门给口饭吃。”“哈,你当这贝勒爷的府邸是你们家后院的菜地吗,想来就来,你还反了不成!”杜真差点儿被这人气死,但大部分的义和团成员之前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你要和他们解释规矩是件相当难的事。“擅闯贝勒府可是要杀头的!”护院的保镖手握洋枪,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怕这些人一涌而入,估计得有一百来人。“俺们饿,就想吃顿饱饭,喝点水。”首领绝不让步,带着这些人席地而坐,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正在他们纠缠的时候,载堃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他看着门口这群“流民”眉头紧皱,大约也了解了这些人的目的。“贝勒爷,您看怎么着,他们赖着不走了?”杜真请示主子,他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载堃先和这些人抱拳行了礼,然后才说道:“诸位,我府里确实没有地方安置,如果只是求顿饱饭和水喝,我们当尽力满足。”“您贝勒府那么大,前后四个跨院,怎会没有地方安置呢,我们只打地铺睡在走廊就成。”头领又道,他们刚从西堂撤了回来正没地方找饭辙呢,可惜的却是损失了几个兄弟,都死在洋人枪口下了。“你们又没进过我的府邸,怎知里面大不大,我家里人口也多,哪儿容得下你们这么多人,三泉儿,你带人生火做饭,干的稀的都弄点儿,再泡茶给他们,弄好了送到外面来。”贝勒爷不傻,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怎么也不能让这些人入了府里,因为这代表了一种姿态,说明他也是赞成剿灭洋人的一派,更何况他家里还藏着四个“罪犯”呢。三泉赶忙带着人进了后院,给这些爷们准备夜宵了。“您分明就和那一龙二虎,十三羊一样,都是里通卖国,之前还有人见到您府上请洋人做先生!”有个清军在人群里喊道,他饿了两天,一肚子火,北堂让他们围了好几天,愣是没有攻下来,赏钱也没拿到,让他怎么养活一家大小?“对,我也听说过!”又有人随声附和,场面乱作一团。杜真赶忙解释:“先祖皇帝也曾请过洋人做宫廷画师,更何况人家还是给老佛爷献过画,受过褒奖的,你们以此为理由就说贝勒爷里通卖国未免牵强附会吧?”他的错误就在于给一群目不识丁的人讲道理,这群人的可怕之处就是头脑简单,容易被忽悠,一旦形成势力破坏力惊人!“此时不比往昔,堃贝勒就是里通卖国!”那清军又来抬杠,周围的人大部分点头赞同。杜真被他气得冒火,就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那请问你们今夜的战绩如何,你们是从西堂撤下来的吧?”他虽然每天都呆在贝勒府可对战事还是了解一些的,虎神营和义和团合力都没能把只有几十条枪的天主教堂攻下来,本事还真了得。这时,义和团首领故作镇静的插嘴道:“这不怪咱们,那些洋人用阴门阵,在墙壁上抹人血,女人经血,到处贴人皮,还让裸女人站在墙头,所以我们的法术就不好使了。”站在中间的载堃差点没忍住,险些笑出来,他清清嗓子说:“各位烦请原地休憩,等饭好了就送出来给你们。”他对杜真招招手,让此人去趟宗人府,说家里让义和团的人给围了,请他们派人来疏散。贝勒爷回到院子里,便直奔厨房了。三泉领着仆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连神父和三个修士也来帮忙了。“外面怎么样了?”凯尔索问,他现在只是担心这些人会硬闯进来。“让他们等着呢,就是饿极了,找个地方蹭饭。”载堃不打算再给银两了,一是要节省开支,二是万一日后风向变了,他给义和团钱的事也会被人用来反咬一口。“那就好,我刚才还听见他们在外面喊您是卖国贼。”他也帮着擀面条,可总是不得法,擀出来的面片薄厚不均。“哈,反正不是第一次被骂了,习惯就好……三泉儿给我来一碗炸酱的。”闻到面香,他也有些饿了,吃了这碗面,早点估计就省了。“主子,炸酱不够了。”三泉很为难,门外还有一百多口子饿鹅呢。载堃挠挠头,转脸看着厨房放调料的架子便说道:“面里给我来半勺儿猪油,弄点儿黄瓜丝儿,没黄瓜来点儿大葱也行,再放点酱油,辣椒油和醋。”三泉愁眉苦脸的问:“贝勒爷,我给您切点儿蒜片放里面行吗?”他背着手思忖了片刻,不禁问道:“呃……要是宗人府不给送菜,咱明天吃什么?”“大米还有的是,就是没菜了,中午吃鸡蛋面行吧?”三泉答道,连忙把锅里已经熟了的手擀面捞了上来。“不行也没辙啊,你饿吗?”贝勒爷问笨拙的擀面条的英国人。“不饿,晚饭还剩点熏rou,我给你切了放面里,spaghetti。”凯尔索说完就把煎熟了的熏rou剁成了碎末,放到了刚捞出来的一碗面里,三泉就接过去给主子放调料了。饿极了的载堃也顾不得装样子了,端着面条来到了后院的石桌前,坐在石凳上“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竟然觉得中西合璧的spaghetti挺好吃。满院子的人直忙到天亮才把这群人喂饱了,宗人府的官兵来了之后就把义和团的拳民安排到附近的寺院休息去了,贝勒府又恢复了平静。做完早上的弥撒后,神父才疲惫的回到书房,像具僵尸一般的倒在了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了。坐在桌边喝茶的载堃,刚刚耍完拳,全身都是汗,他问床上的人:“你说那些义和团的要知道给他们做饭的是洋鬼子,二毛子,得啥心情?”“都是穷苦人,只不过想混口饭吃而已,可是天不下雨也没办法。”附近地区持续的干旱,也是义和团迅速聚集起人来的因素,他说着说着就陷入了睡梦中,连载堃和自己讲话都没听到。“我突然就不困了,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两玩儿了再睡?”贝勒爷说完话,就扭脸伸着头往屏风后面瞅,才发现凯尔索已经睡着了,哈,看来他也只能先睡觉了。6月20日,张之洞、刘坤一联络几省巡抚联衔电奏朝廷:“各国洋电,皆以拳匪妄杀生衅,我不速剿,致动众怒,日本电谓,若肯剿匪,尚有转机,京城危机,北望焦灼。……即不与各国开衅,亦应痛剿,况无故戕害洋人、洋房,杀日本参赞,今海口已被占夺,都城满布洋兵,增兵增舰,日来日多,祸在眉睫,直不忍言。从古无国内乱民横行惨杀而可以治国者,亦未闻一国无故与六七强国一同开衅而可以自全者……仰恳皇太后、皇上圣断,念宗社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