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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邪祟联系在一起。 刘家人大多已经不认识刘木匠了, 此刻见他一个鬼居然想要缠着、sao扰刘元澜。 纵然他们对刘元澜这位族叔感官不好, 但也尽心的把他抬起来跑。 刘木匠依然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 任由他们跑远。 阴差大人走近了,听到他喃喃自语:“我父亲的手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的手虽然有茧子,但十根指头却修长如玉。 以至于小小年纪的刘木匠每次看到父亲的手, 再看看自己的小短手,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可现在, 父亲的手臂上长着的, 是他那双看起来丑陋不堪的手。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刘木匠还维持着一双看不出波澜的死人眼站在原地, 可却有两行血泪在缓缓流出来。 ——他显然是想通了其中缘由, 知晓杀他之人是谁了。 阴差在出发前就大概知晓了刘木匠的生平, 这会儿见他遇到仇人, 不但没想着报复, 反而只顾着自己难过。 一时间, 他总算明白城隍爷当时为什么在评价完刘木匠‘赤子心性’后,又加了一句‘愚善’了。 用别人的过错来让自己难过,哭出血泪损伤自己道行,这不是愚善是什么? 阴差到底是管制鬼的,他把缠绕在臂上的锁链加之在刘木匠脖子上。 当即, 刘木匠就哭不出来了。 但血泪依然凝在脸上。 刘木匠一张死人脸配着两行血泪,怎么看怎么慎人。 这勾魂锁不仅有降服恶鬼的效用,还能防止鬼怪自残,压制他们的鬼力。 鬼力被压制,刘木匠除了听从阴差的吩咐,什么都做不到。 阴差大人自己长得青面獠牙,看到刘木匠这样子,却还生出了几分嫌弃。 “本来就丑,这么看起来更丑了。” 说着,他就想挥挥手给刘木匠把这血泪挥散。 但临动手前一刻,他又停下了动作,飘到刘木匠面前,瞪着眼睛问:“想不想报仇?” 刘木匠眼神呆呆的:“……啊?” 阴差摆摆手:“算了,你这样出去也只有被欺负的份。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找回你的机缘。” 说完,他手握的勾魂锁上涌现一大股阴气,将刘木匠笼罩在内。这样普通人在大晚上就看不到刘木匠了。 刘木匠眼睁睁的看着阴差把自己往秦、苏两位仙长那边拉,他着急了:“大人!大人!我的事情就不用再去叨扰仙长们了吧,事已至此,我还是下地府吧……” 阴差:“……” 刘木匠小心翼翼的说:“仙长们对我已经照顾良多,大人,这么脏的事情就不要再拿去污了仙长们的眼吧。” 阴差真不知道该说刘木匠胆大还是胆小。 一般的鬼见到阴差只得装怂,哪个敢像刘木匠这样推三阻四的? 可说他胆大吧,他连报复仇人的心思都没有。 刘木匠解释:“左右我都死了,阳间的事情有官府管,他们作恶之人死后也有地府惩罚,我……” 阴差大人打断他,说:“不去找仙长,就在旁边看着害你之人的下场。放心,我用阴差之力裹着你,他们看不到。” 刘木匠小心地答应着。 - 两大团阴气的到来,苏苒之和秦无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就算他们只是飘在院墙外看着,秦无依然皱了皱眉。 苏苒之闭目看到阴气中包裹着的鬼差和刘木匠,给秦无微微眨了眨眼,暗示他来者不是敌人。 刘木匠都快哭了:“不是说不找仙长们吗?” 阴差:“……我是跟着这群人啊!”他们来找,自己有什么办法。 紧接着,苏苒之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专门压低嗓门的说话声。 “就是这里?” “对,落木……月影应该在旁边。” “咚咚咚。” 大门被敲了三下,秦无过去开门。 刘元诚见到这户人家开门如此快,愣了一下。 他奉上一百两银票,说:“先生,我们是府城刘家人,多有叨扰。今日是……” 秦无没有接银票,听完后皱眉问:“要在我们院子里捞月?” “是。这是一点小谢礼,不成敬意。” 秦无侧了侧身子,露出院中全景:“我家院中并无水井和水潭。” 既然是‘捞’,自然必须得在有水的地方。 刘元诚愣了一下,他甚至顾不上这是别人家,直接从秦无退开的间隙中钻进来,走进了院子。 蒙蒙细雨时飘时不飘的,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天边。 且不说水井,刘元诚连一个能映出月影的水洼都找不到。 正绝望着,他看到屋檐下的水盆,里面只剩下半盆水。 刘元诚跑去端起这木盆到院中,虽然不断有雨滴在盆中打出涟漪,但月影却在渐渐凝实。 他大喜过望,过去跟秦无和苏苒之解释:“请问我们可否在院中打捞此月,不管成与不成,这银子都是谢礼。” 他们家院子再大,也容纳不了这么些人一起进来。 苏苒之想了想,说:“木盆你们端出去捞月,如何?” 刘元诚却摇头,面色尴尬:“实不相瞒,指引上说了落木二字,便……只能在您家院中。” 苏苒之:“……” 她倒不是因为这要求不满,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天道果然能听到她说的话吧! 之前她说过‘相信龙目此次会出现在云水镇附近,毕竟刘木匠跑不远’,现在直接就出现在了她家里。 天道这样的安排,当真让苏苒之无话可说。 她给刘元诚打着商量:“院中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你们分成三拨,一次进来十七人,如何?” 刘元诚大喜过望,赶紧躬身道谢。 他们刘家的传统是让年轻人先试着捞,让年长之人在后面压轴。 那边刘元澜和他爹这会儿还冷汗涔涔,直吵着要回长川府。 但在这么重要的时机,刘元诚也不容许他们放肆,让人直接捂了嘴巴。 他对刘元澜的父亲说:“旁边百姓都在休息,咱们这么多人已经有些吵闹了。族叔,多有得罪,回府我再向您赔罪。” 苏苒之坐在屋檐下,看着刘家人拿着各自做好的木杆,各显神通的在盆中捞月。 神奇的是,那分明只是一个死物的月影,却在木杆快要接触过去的时候,直接将其弹开。 有的甚至还没接触到木盆,就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击飞。 别说捞月了,挨都挨不到。 第一波十七人未曾有一人的木杆能接触到那月影。 苏苒之颇为惊讶,她趁着刘家人退出的空档,睁眼去给月影望气。 果然,在原本那又大又圆的月影中,看到了另一个光晕,紫气雄厚,看起来还似乎有些熟悉。 “这想必就是龙目了。” 只是不知道这龙目何时出现,她和秦无居然丝毫未曾察觉。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在大安国境内,龙目又象征着大安国气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确实不意外。 苏苒之小声给秦无说:“其实,龙目只是借着月影来掩盖自己的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