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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本王这只蝉儿。”他展开手中摩挲玉玩,那蝉儿就如同含着水珠儿一般晶莹圆润地摊在手心。 沈宁望了过去,笑而不语。 “东旌辰”赐坐,大有长谈之意,沈宁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方才花姑娘求见本王,万福却说你怒气冲冲,把她打了一巴掌?” 这话颇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沈宁眉头轻皱,道:“这丫头一早上不见个人,到这儿来了连民妇也不告诉一声,民妇气不过,罚了她一巴掌。” “你可知花姑娘原乃花将军府二小姐?” “自是知的,”沈宁一笑,“可她如今身为下贱,我这当主子的难道教训不得?”她总是太冲动,又被人抓住了把柄。 假王爷带了一丝意外看她一眼,旋即带了些危险意味地道:“花家流放云州,女子为官妓,怎地成了李府的私奴?” “王爷有所不知,有一年云州闹旱,朝廷米粮迟迟未到,李府大开私库,顶去云州一时之灾,游大人大喜,我家小叔子心仪小花姑娘已久,便向游大人讨要了她,回来又怕家慈责骂,才放在我的房里。”流放官妓向来为官家享用,但也可做为官家拢络的手段,是可由官府中人送赠于人的。 这话有些意思,“小花姑娘上色娇婢,本王甚为喜欢,恰巧本王此次出来未带婢子,衣食起居多有不便,不知夫人可否割爱?” “……”沈宁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脸从容的男子,那墨眸闪现丝丝笑意,与其对视。她面上保持淡定,心里头早就发飙,丫的什么耳朵听不懂人话,明明她说人名花有主了,还强抢民女?她恨这个没王法的世界! 屋内沉默久久,假王爷好笑地勾了勾唇,这妇人好大的胆子,他亲口讨要一个婢女,她居然迟迟不答?莫非是认为花家平反有望,盼得藉此与将军府攀上关系?倘若如此,她方才应不会不留情面地打花弄影一巴掌。究竟是何事,让她气恼至此? 这寡妇,恁多乐趣。 “王爷,小花姑娘如今是罪女之身,民妇怕您收了她,陛下那儿……不好交待。”好不容易,沈宁才找着理由开了口。 “无妨。”没有理由,没有解释,二字霸道之极。 没有借口不给……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弄影入这不见天日的皇室深苑,与人共侍一夫?沈宁一咬牙,再次跪了下来,“求王爷体恤,我家小叔子痴恋小花姑娘已久,两人情投意合,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做这良媒贵人。” 假王爷并不以为忤,反而颇为赞赏之意,妇人当如是,即便夫君已亡,依旧以夫家为天,豁出命也为了家里人,这便不就是妇德么?这块贞节牌坊,合是该赏。 “起来罢,本王念你是妇人初犯,便不治你不敬之罪。”言下却没有松口之意。 “王爷。”沈宁再拜。 “李氏,”万福开口了,“王爷要个人是恩典,还不快快谢恩?”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民妇求王爷了。” “好你个李氏,”假东旌辰挑了挑眉,新鲜地开口,“本王如何强拆姻缘?方才小花姑娘自愿为奴为婢,伺候本王以报大恩,若有情郞何出此言?本王看分明是你那小叔子苦恋不成,你这妇人还在本王面前撒谎。” 小花自愿为奴以身相许?沈宁一听,心下凉意更甚,恨不得方才多打她一巴掌,何苦作贱自己! 见她终是僵在脚边不说话了,假王爷没好气地道:“还不起来,胆大包天的东西!” 沈宁顿了一顿,默默起身不语。 假王爷斥责道:“既为主母理应顾全大局,这般护短如何成事?” 若是平常妇人早就吓得再次下跪谢罪听训,沈宁却是思及花家姐妹,心乱如麻,只把这六王爷屈尊降贵的训斥当耳旁风过了。 假王爷见她神情恍惚,以为谎言被识心中害怕,冷着脸摆了摆手,“退下罢。” 沈宁十分憋屈,她想大声拒绝他肖想小花美色的要求,想跟他说明花破月其实活着的事实,可是她却只能紧抿着唇,沉着脸告退。 “这横冲直撞的性子。”假王爷摇了摇头,“幸而嫁在商人家,若是嫁在官家,早就令满门抄斩了。” “主子说得是。”万福方才也为她捏了把冷汗,好在主子器度大,否则单凭她方才的大不敬,就足以让她掉脑袋了。 “哼,这云州之地,着实惊喜连连。”假王爷站起来,瞟向桌上兵书,眼里幽光闪过,花家后人么……来得正是时候。 第27章 沈宁心中烦闷,伤口也不识时务地隐隐作痛,她回到镖局,却见镖局众人聚在内院门口,翘首不敢进,她上前询问,才听闻韩震不知为何大发雷霆,脸色铁青地闯进了花姑娘屋内,旋即便听到争执之声,他们心中担忧,却不敢上前去劝。 “小花姑娘也随后进去了,我看她脸上有一道巴掌印子,好不可怜,莫非是大花姑娘打的?”一人胡乱猜测。 沈宁没功夫理会他们,让他们散了之间进了内院花破月屋里,一踏进门便见一片狼藉,外室正中的木桌如今被劈两半倒在地上,四周散落着破碎的茶壶瓷杯,花破月垂着臻首慢慢地拾着碎片,韩震紧绷着下鄂立在屋前,虽不出声却也能轻易感受到他身上巨大煞气。花弄影在一旁低声哭泣。 骂骂她们也好,让这两姐妹乱来。沈宁心里想到,跨进屋子并不说话。 花破月挑眼见她进来,轻叹一声又垂下了头。 屋里一片死寂,韩震突地一握腰前长剑,大步便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花破月猛地抬起头。 韩震并不回答。 “你若是乱来,我即刻死在你的面前!”花破月急着起身说道。 沈宁拦住他,“你去哪儿?”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握剑的手青筋暴出,“去把那六王爷杀了。” 沈宁一惊,“你杀他做什么?” “他不死,她就得死。”韩震怒道。 沈宁着实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王爷倘若禀明天家,她便是个死人。”不死就是欺君,依旧死路一条。“黄将军认得她,游知州认得她,云州百姓也认得她,若是天家得知真相,花家大小姐,将喜获一条送命白绫!”天子威仪岂容冒犯,既是说死,怎能还苟活于世? 沈宁大惊,真有这么严重?她还以为最坏的结局是她没了花大小姐的身份,不能堂堂正正做花家后人,反而要以妓女云仙儿的身份生活下去。没想到…… “你又何必气恼?只要能清清白白恢复将府声誉,爹爹九泉安息,我这条命没了也是高兴。”她的存在,就是将府的污点。 “花破月!”韩震转身大喝。 花破月浑身一震,犹是倔强地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