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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也不知道。那就是,他于生死一道,毫无眷恋。他的亲人死了,那人死了,他也想死,后来师尊出现,要将他带走,他没考虑,直接便走。他师尊叫他修行,他便修行。修士修行,在于一个“争”字。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他从来没争过,随波逐浪,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活着是浪费粮食。却没想到竟然暗含天道之意。无欲则刚,天道无情,方能平等对待众生。天道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作者有话要说:君出:家人死了,暗恋对象死了,老子也不活了。天道:不行不行,死不得死不得……未玄机:天道莫慌,元始已去收徒……元始:……第37章相思雨君出感叹:“天道对我也太好了。”“亲子也不过如此。”未玄机感叹,又道:“你刚刚说错了一句,不是天道无情方能平等对待众生,而是众人在它眼中皆如蝼蚁。”君出一愣:“蝼蚁?”未玄机点头,指着远去众修士的方向,“他们皆是蝼蚁。”君出惊讶:“没有区别,皆是蝼蚁?”“有。”未玄机毫不在意的一笑,“大一点的蝼蚁,和小一点的蝼蚁。”君出:“……”未玄机见他这副发傻的模样,就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劝道:“我们和他们不同,他们最终都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而我们不会,我们长生不老。用现代话来说,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次元。”就像大象和蚂蚁,不是一个次元,无需在意。君出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在你眼中朱珠也是蝼蚁吗?”未玄机正在袖子里摸东西,闻言一愣,“她是谁?”她是谁?好一个她是谁。雷云刚刚散去,朱珠道消前最后一句喜欢犹在耳迹,空气里的桃花香还未完全散去,哪怕无意,也不该如此无情啊。毕竟她是那般喜欢你!君出心中生出一股愤怒,指着半空中朱珠渡劫的地方,“刚刚说喜欢你,在你面前道消的女子便叫朱珠。”君出与朱珠并无深交,不过两面之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或是因为朱珠长的与云姝相似的脸,又或者是“蝼蚁”这两个字触动了他的心弦。“原来她叫朱珠。”未玄机脸上毫无动容,他甩了甩袖子,“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你谈她做什么。”君出脸上一黑。未玄机噗呲一声笑了,“接受不了?放心,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君出嘴角扯动,没有说话。未玄机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玉瓶,手指高,透过白玉可以看见里面荡漾的青色液体。未玄机把玉瓶推到君出面前,“此乃十万年的琼浆玉液,不但可以瞬间恢复你的伤势,还能让你重回合体后期,直接冲击大乘期。等再修行个千百年,你便可以冲击真仙期。”未玄机让君出放心,琼浆玉液可以激发他体内潜藏的天道之力,到时候无论什么雷劫都伤不了他。看着玉瓶,君出有些恍惚。未玄机的话,他听明白了。就像他看遍朝代更替,不会因为死人而动摇的时候一样,等他看着身边所有熟悉,所有不那么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他便会深切的明白,他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沧海桑田,不得永生之人,皆是蝼蚁。朱珠是,那个人也会是……拿起案几上的玉瓶,君出仰头,琼浆玉液还未沾上唇,眼泪先一步从滑落。“你看看你的眼睛,都嫉妒的发红了。算了,我怕了你了,到时候我写一本游记,将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录下来,等我回来慢慢告诉你。”“我不在你不能亲近云姝,是你自己说要和我公平竞争,你不能赖皮。”“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骗子,最会花言巧语。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君出捏着玉瓶问未玄机:“喝下玉液,那人也会变成蝼蚁吗?”怕未玄机听不懂,他哽咽着解释,“那人,就是他……你知道的吧……”“知道。”未玄机看着君出,不知他为什么会流泪。不是连白衍的名字,长相都不记得了吗?君出:“假如我有一天成了和你一样的真仙,我也会将他似为蝼蚁吗?”不是忘记,不是抛之脑后,而是无视,哪怕见到他,也会毫不动摇一脚从他身上踏过的无视。未玄机点头,“会。”白衍自悟入道,天赋惊人,但修真界天赋好的人太多太多,白衍又得罪了天道,想成真仙不可能。不成真仙者,皆是蝼蚁。“太好了。”君出看着玉瓶露出一个笑容,“我太喜欢它了,就算它不能救我,我也要喝。”人没回来,魂也没回来,甚至绝情到从未入他梦中。如此言而无信之人,就该有如此下场。君出横着一股怒气,玉瓶放在嘴边一倒,青色玉液哗一下出来,眼看着就要流进他柔软的唇,雪白的牙齿突然咬住下唇。玉液在上面流转,找不到入口,尽数从他的嘴角滑落到地上。啪的一声,化作青烟消失。扔掉玉瓶,君出踉跄着跑出广场,一路跑到花园。满园的桃花一天之间全都调谢。正如未玄机所言,桃花是活不到夏天的。温热的夏风吹拂君出的衣角,他伏在桃树上,肩膀耸动着,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哭声。他恨过那人,怨过那人,他将他全部忘记,名字长相,还有两人曾经的一切。他以为他在自己心里已经是燕过无痕的存在,可以毫无留恋的舍弃,可握着玉瓶的时候,手却不住的抖动。未玄机能将朱珠似为蝼蚁,他做不到,哪怕想想,心都会扯的痛。两千多年了,他还是没能全部忘掉他……“你在哭吗?”白衍从树后支了一个头出来,君出吓了一跳,忙不迭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白衍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有伤心事?”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挖坑,“我听说你被未玄机留下了,我还以为有好事发生。”君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有好事,我拒绝了。”“那可是未玄机,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你竟然拒绝他?”蹲在地上的白衍抬头,“你是不是傻?”君出嘴角一抽,“谢谢,我不傻。”白衍勾唇,这样还不傻,什么才叫傻?低头,白衍把坑又刨的又深了些,把袖子里的桃枝埋进坑里。君出蹲在他身边,红着一双兔子眼,“这是朱珠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