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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窗边的美人榻,随意拿了本书在读。窗外还在下雪,天色沉郁,积雪已经很厚,来往的宫娥踩进去,半只脚都陷入雪堆。 “明将军,您不能进去。”殿外响起脚步声,宫女慌张地说话。 画溪猛地一惊,抬头。 明奎已经走了进来,他身量那么高,高大的身影投映下来,犹如一堵墙。 “王后。”明奎狡黠地笑,语气讨好。 作者有话要说: 画溪:今日你不要我见你面,总有一日我不让你上我床!哼╭(╯^╰)╮!!! 感谢jascvp小可爱扔了1个地雷~~~ 吗咿呀嘿小天使灌溉营养液 10~~~ 我会继续努力哒!!!1 ☆、第 8 章 画溪感到一阵恶寒,她将书用力掷去,声音陡然严厉几分:“明将军好无礼,本宫的寝殿你竟也敢随意私闯。” 娇小的人儿动起怒来都别有一番风味,明奎嬉皮笑脸,又进一步:“娘娘勿怪,末将让宫人通传,但他们说王上有令,不许生人进殿,我若要进殿,必先得王上首肯。谁人不知王上近来闭门修养,拒不见客。漫说是末将,就连娘娘也难见他一面。” 大邯重礼教,谨守男女大防,画溪在公主府时,连男子的面都少见。见得了面的都对她毕恭毕敬,哪似明奎这样,地痞流氓。 明奎的神情和语气,让画溪觉得恶心。 她冷脸道:“你放肆!还不出去。” 明奎不以为然,他微眯着眼,将画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仍挂着笑:“王后别怕,末将只是思及王后背井离乡,特意送点东西来慰藉娘娘思乡之情。娘娘莫要……误会。” 言毕,他从袖笼内取出一木盒香粉,毕恭毕敬送到画溪身前。 画溪沉了嗓音:“多谢明将军好意,明将军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本宫离京,从大邯带了香粉,明将军的东西还是自己带回去吧。” 她用帕子盖着脂粉盒,朝前重重一推,盒子落到地上,脂粉洒得到处都是。 脂粉味浓,呛人鼻息。 明奎看着香粉腾起的雾浪,很快将目光落到画溪脸上。芙蓉面染了怒意,是另一番动人的风情。他道:“娘娘何苦如此,末将的心,昭如日月,娘娘拒不受纳,让末将好生心伤。如今王上长居东殿,娘娘孤身一人,难免孤寂,若是闲来无聊,有何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末将。” 他的言外之意,画溪当然懂,只是她没想到明奎竟这么胆大,敢公然闯入东殿,对她说这些混账话。她脸涨得通红,却不得不挺直脊梁,强打起精神。 她这点小动作,落入明奎眼里,他不由轻笑。她这惴惴不安的模样,真惹人怜爱啊。 明奎上前,压低嗓音,用只有画溪听得见的声音说:“娘娘还不知吧?王上身受箭伤,箭上淬了毒,恐怕命不久矣。他身故后,继任大统的必是我那景昀表弟。他好战,同大邯必有一场大战。到时候会怎么对娘娘,娘娘心里清楚。届时末将恐怕也无能为力。只要娘娘现在想明白,给我点个头,我想个办法,来一出金蝉脱壳……” 他声音压得极低,言尽于此,细小狭长的眼眸在画溪身上贪婪的扫来扫去。 画溪听明白了,景仲身体恐怕真的不行了,明家人才敢这么胆大包天。 她双手交握,紧紧地捏在袖内,望着地上的香粉盒出神。 她身份特殊,景仲一旦薨逝,上台的真是景昀的话,她处境会十分艰难。 景昀不会放过她,或杀或囚,这一生算是全完了。 明奎也并非可以托付之人,明家人不会因她和景昀闹翻,他顶多供外室奉养她。 做他的玩物。 画溪长吁一口气,双眼盯着朱漆殿门,慢慢地伸直双腿,手握成拳,轻轻锤了下酸胀的腿,走下贵妃榻。 “公主?”桃青眼睛里带着细微的血丝,那是方才同明奎分辨急红的眼。 脸颊上指痕绯红。 “他刚才打了你?”画溪注视了她几秒,闭了闭眼睛,伸手轻轻摩挲了下她脸颊上的指痕,另外一只手抚了抚额头。 她慢慢地放下手,下定决心似的,往西殿走去。 她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走投无路,除了景仲那里,别无他处能容纳她。 景昀一党虎视眈眈,一旦景仲病逝,她连自戕求全的机会也无。 留在西殿,景仲若有不测,或许他的亲信会为了他的颜面,护她一护。 就算没人护她,有景仲的侍卫在,她至少有时间舍命求全。 快到西殿时,她停了下来,四面环顾。 即将入夜的王宫,有几分空寂之感。 侍卫立于雪地中,脊背挺直,如青松白杨,挺拔独立。人虽多,大家却井然有序做自己的事,半点嘈杂声也未传出。 殿宇在暮色下只有森然的轮廓,黑暗张开巨口,把灿烂的朱漆和琉璃瓦吞于腹中。白日绚烂的殿宇变得阴森可怕,侍卫的长戈大刀在雪色和月光的交映下透出几分诡异。 画溪立于丹墀之下,顶着透骨的寒风,正思索着该如何闯进西殿,出神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转头,借着月色,看到一个四五十来岁的青衫男子缓步走来。 她微眯着眼,依稀辨出那个男子在景仲出征那日一直站在他身后,上次她来西殿,亦见他行色匆匆打西殿廊下经过。想必是景仲的亲信。 画溪硬着头皮走过去,拦在澹台简面前,挡断他的去路,走近后才细声道:“先生。” 澹台简抬眸,觑得是画溪,拱手一揖,恭敬地揖礼道:“夜风寒凉,王后怎的在此?” 画溪轻抿下唇:“明日便是除夕,我想来问问王上,明日是否办宫宴宴请王侯夫人。” “王上一向不好铺张奢靡,王后无需cao劳。”澹台简面带焦色:“起风了,王后保全贵体,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作势要走。 “先生。”画溪实在忍不住了,这些日子的焦虑和担忧,她无人诉说,压在心底,沉甸甸的。今日明奎突然造访,更是让她心惧到极点。她深深吸了口气,道:“先生,让我去照顾王上,大娘娘他们才不会起疑。” 澹台简闻言,微眯着眼,觑向画溪。 他跟随王上多年,诸国美人见过不少,这位大邯公主却仍属上乘。加上她周身气度从容柔和,眸子清澈清明,让他颇有几分喜欢。这样的女孩儿,和景仲倒是相配的。只可惜,她是大邯的公主。不仅景仲防她,自己也防着她。 “王后何意?” 画溪正色道:“王上身体不佳,若是一味避见他人,反使人生疑。我是大邯人,他们都知道王上防备我,若是让我去伺候王上,可以打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