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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老妇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你和我定下约,不能用你们活人的方式。因为我早就死了,我浑身上下只有鬼气,哪还有什么血液。”老妇人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轻笑道:“我可是用了上千年修成的鬼灵与你承诺。”修真界常说的鬼修,都是以人身入鬼道,而从未听说过以鬼身修行的。面前这位老妇人便是厉鬼身,曾经因戾气太重而被一鬼修招来做法器,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从那鬼修手中逃了出来,暗中藏在了烟竹阁多年,靠吸食少女的精血维持身形。平时她还注意着分寸,最近因为连鬼形都只能勉强维持,这才引起了烟竹阁的注意。“你放心。”老妇人靠在桌子边上,从她的举止上能看出年轻的时候她必然是个艳丽的美人。“我明日就会离开。”那自然最好。花溪握紧双手,别过头去。“衰老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老妇人却笑着讽刺道,“我可是体会了近千年,不过你大概是不用忍受那么久,你现在与普通人无异,可能三年便会香消玉殒,真是可怜。”“你说你的那个小情郎看到你这幅容貌还敢娶你吗?或许是会娶了你,毕竟等你死后他很快就会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你这个阁楼里面可是不少容貌……”“你不用说了。”花溪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打断她,虽然容貌如同七十老妪,但是看向老妇人的眼神却没有愤怒,只有冷漠。“你心魔缠体,纵然是得到了年轻的容貌,也终究不能飞升,只能做个孤魂野——”“砰!”花溪的身体直接从椅子上摔下,五脏六腑仿佛都挤压在一起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起身。老妇人收回手,用不知道从何处拿来的手帕擦了擦。“好好活过你最后这几年不好吗?”老妇人轻声说,把帕子扔在了地上,正好落在花溪的眼前。“被试图激怒我,对你,对你阁里面的丫头都没有好处。难不成你还以为你的那个小情郎能对付我?”她脚上穿着的蓝面绣花鞋踩在了那个帕子上,“碾死他,我都不用脏了脚。”花溪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看着这个顶着她容貌的老妇。却也只能看着她轻笑着离开。若是平时,花溪要是让他走,罗信自然是乖乖听话。今日花溪在屋里面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自然是站在院子外寸步不离。房间的灯熄灭之后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等在门口。里面却一点儿声音都没传出来。等到后半夜了,罗信一眨不眨的眼中才看到从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女人。他忙快步走近:“花——”女人关上门后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显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罗信的动作却是僵在了原地。“怎么了?”女人笑着小步走过来,裙摆的莲花大朵大朵铺散开来。这么一副美艳的装扮,却让罗信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板着脸喝问道:“你把花溪怎么样了!”“小相公,”女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不就是你的心上人吗?”“别这么不要脸了!”罗信抽出剑,对着地啐了一口,“花溪才没有你这么丑陋不堪!”女人的笑容变得狰狞,罗信心中警惕忙要出手,哪知道他的剑招才刚起手,那女人便突然逼近,他甚至来不及阻挡就被她扼住了喉咙。而他的剑却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仿佛是砍在了空气中。“我现在是撕裂了你的这张嘴,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女人手上的力道加重,眨眼间罗信的脸便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女人的另一只手却变成爪状,整只手都笼罩着一层黑气,甚至还散发着腐烂的尸臭味道。“少年的精气最是大补,挖了你的心吞吃,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驻颜的功效?更何况饮了你的心头血,我怕也能抗住几道天谴。”女人贴在他耳边的话音刚落,手就猛地抓向罗信的心脏!罗信瞪大了双眼奋力挣扎,下一刻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是女人痛苦的尖叫。“啊!”压制在喉咙处的力道猛然放松,罗信双腿一软,空气进入喉咙的刺痛让他不停咳嗽。女人的袭向他心口的那只手却仿佛被烧焦一般,原本细嫩的双手更是泛着血黑色,万般恐怖,更不用说上面火烧的疼痛。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看向罗信,却也因为刚刚受伤的恐惧而不敢向前,最后还是甩袖离去。罗信好不容易觉得呼吸顺畅,也来不及去看那女人的行踪,只快跑到花溪所在的房间,狠狠地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溪。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大步走过去把意识不清的花溪抱在了怀里,小心放到床榻之上。那一头银丝垂在他的臂弯之上,让他不忍去看。花溪本就没有昏迷,这时候更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是罗信,竟然下意识就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却不小心牵动了之前的伤,痛苦的低吟出声。罗信忙阻止她的动作,一手摸向怀中的疗伤丹药,小声地劝慰道:“你先别动。”花溪没有再动,却不是因为罗信的劝慰。她疑惑道:“你声音怎么……你脖子是怎么回事?”屋中没有点灯,衰老的花溪此刻视线更是一片朦胧,然而罗信脖颈泛着血丝的青紫痕迹却直接印在了花溪眼中。令她不由自主的愤怒和心疼。罗信摸了摸脖子,无所谓地笑着说:“没事。”他握着花溪的手臂,却并不意外的发现花溪体内的灵气衰歇,并且运转缓慢,连金丹都黯淡无光泛着死气。“这是我从秦书那边讨来的,”罗信的表情并没有表现自己的分毫情绪,他依旧是用从前的目光看着花溪,“对你身体有好处。”花溪并未拒绝,那丹药入口即化,几乎就是瞬间刚才被那老妇人打得那一掌的痛苦就消失无踪。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罗信却是没错过这丝变化,也在心中松了口气。“你的伤,”花溪低声说,一开口那苍老难听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别过头去,“……怎么样?“我没事。”罗信笑容重复了一遍,“我还把那个女人给打伤了,她以后肯定不敢再过来。再过来一次我打她一次。”花溪勉强勾起嘴角,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是不信的。罗信也故作失望地叹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我这次能从她手中逃出一命,全是因为这个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折好的符,符纸是红色,现在已经被染黑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