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是个孩子,不禁也像符明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你父亲会没事的。”李赞听得,稍微放下心来,可想到自己竟然与阿达那小皮孩一般被对待,不禁低下了头,悄悄红了脸。深夜,林脩在床上辗转反侧,室内的空气都仿佛是凝固的,室内的空气密度仿佛越来越大,挤压得心口焦躁不安。门外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停在林脩的门前,然后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林脩起身,还能感到一股萧瑟之意。开门后却是李赞,光着脚,抱着自己的枕头,真像个小孩子般,实在与平日里那副模样不太相符。李赞看到林脩只是胡乱地披着一件衣衫,脸色也不是太好,突然为自己像小孩子般这么任性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现在天气倒是有些冷,林脩赶紧把李赞让了进来,让李赞坐在床榻上,用被子裹住。李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起来,嗫嚅道,“我担心父亲,睡不着——”眼神也有些躲闪,不敢看着林脩。林脩反倒觉得没那么焦躁了,面对一个比自己更弱小更需要安慰与守护的孩子,反倒遗忘了自己的不安,让自己的心更加的强大与平静起来。也许正因为如此,每个女人或者都会胆小,但是作为母亲,却是非常之勇敢,能够拥有着平日难以想象的勇气。林脩不禁想起了郭氏,作为一个女人,受着那么多的约束,但是为了自己,却最是果决,从不在自己面前流露丝毫委屈与不舍。林脩想着自己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而李赞虽然平日有些老成稳重,但还时常流露出少年的执着与青涩,与李溙也很是相似,看着他就像看着少年时的李溙一般,林脩心中对李赞也常不由生出一种舐犊之情。林脩温和地回道,“你父亲定不会有事的。你父亲只是恪守了自己的职责,做的事情是对的。你要相信,只要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并且坚信,那么结果会是你所接受的。”也许,做的对的不一定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然人生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但你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那么结果却是你所应该接受的,因为结果早已在你的预期之中,李赞看着林脩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林脩其实只不过是诱导了一下李赞而已,也许李赞会理解成只要你坚信你做的是对的,那么你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世事的是与非,本就无法定论,曾经的是也许会变成将来的非,舆论总是被引导着。但是如果一个人能够拥有强大的信念,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将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强大的一种力量。因为世上太多的人,迷惘在是与非之间,对自己与自己所为产生怀疑,然后否定、动摇,最后又能落得什么呢。林脩知道李溙是有自己坚持的人,对的即是对的,错的即是错的,为了坚持对的惩治错的,即使舍去自身,又有何难呢?至少他坚信自己的信念还是鲜活的。钟瑾性格退让,与人无是无非,即那种老好人,曾经李溙取笑道,“孟子言人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当时钟瑾年少,还忍不住去问自己的叔父,叔父解道,“昔齐国国武子好昭人过,以招致杀身之祸,保身全家,尔道为贵。”不过钟瑾的无是无非却与李溙是非分明,那是非却也并不尽一致。不久,司隶校尉应奉很快即与桓帝上书,称“冯绲前讨蛮荆,均吉甫之功;刘祐数临督司,有不吐茹之节;李溙着威幽、并,遗爱度辽。今三垂蠢动,壬旅未振,易经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桓帝遂对三人免刑复职。李赞见父亲完好回来,心中对林脩不禁更加敬服与倚仗,林脩见到此种情况也很心虚,大人总要以自己的局限与莫可奈何,来承担小孩子那种无所不能的完全信赖。不过也许当小孩懂得大人的脆弱与并非万能的时候,也许就是自己长大的时候了,再也不用把自己的所有的希望仰仗于别人,不过也许也有人总是长不大的。十月至十二月,桓帝幸长安,赐长安百姓每人十斛粟,桓帝此举虽说有益天下归心,但在天下百姓看来还是十分诡异。寒冷萧瑟的冬天不呆在设施完备、京师重地的洛阳宫,却行幸较曾经繁华早已荒芜下来的长安未央宫,甚至还与长安百姓没人赐粟。坊间流传桓帝是虽贬了张让,但还是心有不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冬季人闲事荒,才来这么一出。不过在胡广、赵典这种老油条看来,却怎么也想不透,圣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宦官行此等谬事呢,若仅仅只是念着那宦官,偷偷地去就行了,用不着大张旗鼓啊,定是不尽然有所谋。十二月,烧当等胡羌侵犯陇右,护羌校尉段颎破之。也许,老油条的思路是有些道理的。不过,至此五年内,桓帝每年冬季都会或长或短,或公开或私下至长安,也许,百姓的遐思也不是空xue来风。延熹四年正月京师发生瘟疫,五月冰雹,一时间洛阳城外流民不计其数。流年不利,几乎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如大水、干旱、地震等各种灾害,而蝗虫五年内已过境肆掠三次,收成聊胜于无。南方武陵、桂阳、零陵一带,若流年不利,百姓食不果腹即发生叛乱,乱了朝廷即招降,招降策略也不过是朝廷赈济过得一个寒冬而已,若来年再无收成,还是又叛,如此往复,并无良策。每每日食天灾发生时,三公亦是免了又再启任,可以说,整个朝廷几乎陷入一种在苟延残喘之中的疗伤不疗骨式自救。桓帝每年也会选任良才,不过传说中的贤人不愿出山;但事实上,朝野之中,能臣干将也并不在少数,就历史长河而言,许多都是杰出的文臣武将谋士,只不过大家生在了一个人口拥挤的乱世。实际上,在自己位置上的每个人都很努力地过活了,君王没有大兴土木,穷兵黩武,文臣武将也鞠躬尽瘁地治国安民、守疆卫土,而宦官,在桓帝任上也并未过于集权,甚至可以说桓帝还有所压制,再说得权的利益群体行事有所嚣张不管盛世乱世却都是存在的。至于若说桓帝埋下了宦官干政的种子,却是事实,但那更多的是制度积弊的权力倾斜后果。不过,能说的也只是,桓帝作为一个人来说,已经做得很努力很辛苦了,虽然不能称之为明君,但也总不至于沦落到昏庸的地步。却说桓帝只得克减公卿俸禄,向王侯贷租以度困境,甚至有人说公卿的冬衣也只发放一半,其中困窘可见一般。这日白水居与春秋坊在城外以朝廷名义赈济灾民,巫医与宫中太医令、药丞、方丞与灾民发放药物、安排消毒等各项事宜,实际上巫医被召入京后,任的只是司徒府中闲散官职,并无实权,平日也并无什么事,本来处理瘟疫事宜也不在他的职责之内,但李溙任河南尹,自是知道巫医的医术,因而拜托巫医,并与太医令打下招呼有所沟通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