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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乌鸦慢慢往前走,乌鸦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李苏的气息在自己耳边,又沉重又急促。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李苏忽然跪倒地上,笑道:“总算到了。”乌鸦靠在他身上,只觉一捧清凉甘甜的液体碰到嘴唇,他闻了闻,一头埋在李苏的手心大口地吞咽,连素日秉持的风度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乌鸦清醒过来,发现两人正坐在一处湖泊旁边。湖水澄澈干净,微微有些咸,但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琼浆玉露,两人不顾形象地趴在水边大口大口地喝,直到肚子都贴到地面,这才直起身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是高兴,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湖水旁边有仙人掌,也有沙鼠洞。乌鸦去捉沙鼠,李苏找了些干草和动物骨殖,在水边升起了一堆火。他把捉来的沙鼠剥皮去内脏,用树枝穿着放在火上烧烤,不一会儿就散发出诱人的气味。李苏刚咬了一口,想起乌鸦,就分了一半给他。乌鸦有点犹豫,他是中原人,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试探着咬了一口,顿时两眼冒光:“啊太好吃了,沙鼠万岁。”李苏见他模样可爱,就微微一笑。又把剩余的沙鼠架在火上。他自己则蹲在湖水旁边,用长剑挖了一个深坑,又把湖水都引进去,然后对乌鸦说:“吃完饭可以洗个澡。”乌鸦见他诸事做得熟练妥帖,对他十分敬佩,说道:“你真像我师父,什么都会。”李苏笑道:“那你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收你为徒。”乌鸦扁了扁嘴:“你才多大,还要当人家师父,好意思吗?”李苏正色道:“反正比你大,你不是也要做我大哥吗?”乌鸦想起这是那天雨夜里两人说过的话,那时的李苏一脸怂样,唯唯诺诺的,跟现在这个聪明俊秀的大王子截然不同。乌鸦又是惭愧又是气愤,恨声道:“快别提那件事情了,我被你骗得好惨。”李苏那时是为了躲避李越的追杀,倒不是成心欺骗他。这会儿见乌鸦生气,他也就不再提了。吃过了东西,李苏找来许多干草做床铺,又叫乌鸦去洗澡。乌鸦自是不肯,抢着干活儿,叫他先去洗,自己用剩水就是了。李苏既是太子,又是兄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时就拿出做哥哥的派头,连推带骂地把他赶走了。乌鸦也知道他是诚心对待自己,自己再推辞,反而生分了。他悄悄地褪了衣服,踏进水池中。那水经过日晒,余温犹存。乌鸦在水中泡了一会儿,只觉十分舒服。睁开眼睛时,看见李苏背对着自己,独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月色朦胧,越发显得那身子的孤独萧索。乌鸦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叫了他的名字。李苏走过来,问他怎么了。乌鸦脸上一热,支吾道:“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李苏半蹲下来,低头看着他,笑道:“是不是怕黑呀,没事,我在旁边守着呢。”乌鸦怒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看见李苏明明是在笑,眉眼却很是忧伤,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伤心的事情了。”他趴在水池边,一手托着下巴,温声道:“是不是在想王位的事情,其实当国王有什么好的呢,我觉得……唔……”他僵直了身子,呆呆地承受着李苏忽然而来的亲吻。李苏亲吻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他,见他神色呆呆的。李苏心中难过,苦笑了一下,起身就要离开,忽然乌鸦伸出湿淋淋的双臂,将他拖到水中。只听哗啦一声,李苏尚未站稳,眼前一暗,碰到了乌鸦薄薄的唇瓣。乌鸦没什么经验,李苏只好反托住他的后脑勺,慢慢地加深这个亲吻。亲了一会儿又想笑,乌鸦满脸通红,低声说:“不准笑。”李苏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柔声说:“我好高兴。”乌鸦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李苏本以为两人没有可能,谁知竟有今晚,当下欣喜若狂,情难自已,双手将乌鸦抱在怀里,低头吻着他的身体。乌鸦只觉筋骨酥软,意乱情迷,忽觉李苏的身体压下来,他一愣,忙说:“等一下。”李苏热情似火,哪里会听?乌鸦大急,抬脚踢中李苏的小腹,自己跳出水池,捡起衣服披在身上。李苏挨了一脚,热情也消减了一大半,只得站在水里,迷惑地看着乌鸦。乌鸦正色道:“李苏,你知道我是不好男风的。今日发生这种事情……”脸上一红,放低了声音:“是因为我敬佩你的为人,又感念你对我的情意。咱们就算是好,也必得是正正经经的交往,你要是把我当做你府里的那些男宠优伶,那你可打错了主意。”说着,拿出一柄短刀,手指捏住刀尖,嘭地一声把刀身掰断,扔到了地上。李苏对他又是敬重又是爱慕,怎会存一点轻慢的心思,忙辩解道:“我知道你是庄重的人,我何尝不是。你别听李越胡说,我府里没什么男宠幕僚,少年时候虽然有一两个要好的,现在也都不在了。”乌鸦听了,这才放下心。两人都沉默不语,半晌乌鸦才说:“你快从水里出来吧,不冷吗?”李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水中,忙笑着跳出来。两人到篝火边取暖,却又斯斯文文地坐着,连里衣也不曾脱掉。睡觉的时候,又各自躺在干草上,离了一臂的距离。李苏满心欢喜,乌鸦满心踌躇,各自翻腾着睡不着,却又不敢贸然开口跟对方说话,如此折腾了许久才睡下。之后二人晓行夜宿,同吃同眠,虽然风餐露宿,彼此却都觉得甜蜜快乐。乌鸦少年时亲人离喪,又在山中习武多年,野猫似的一个人,忽然被李苏这样尊重爱护,如何不被感动。那李苏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往,如今与乌鸦在一起,却有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仿佛两人前世就认识似的。他俩沿着被狼群追赶的路线回去,见那片胡杨树光秃秃的,已经没了李越的踪迹。李苏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见沙堆里有一些羊粪,这才放下心,想来李越是被牧人所救,性命无虞。乌鸦现在跟他熟识了,遂笑话他道:“前几日不是还要他死吗?现在又这样好心。”李苏跟乌鸦待久了,身上戾气消减,他知道乌鸦是淳厚善良之人,自己也不好做出狠巴巴的模样,便故作严肃道:“好歹是我的弟弟,我怎会真去害他。”乌鸦侧过脸看他,微微一笑,心想:好像前几日用马绳拖李越的人不是他似的。李苏被他看得脸颊一红,低下头走开了。两人越过阿卡塔沙漠,四周渐渐有了人烟。一家好心的牧民收留他们,给他们晚饭吃,还分给他们一张毛毯。当天晚上两人睡在帐篷内。外面风雪呼啸,两人身上盖着毛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