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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分钟就好吗,妈的,现在都快十二个小时了。”蓝田想起当时的情景,身体都热了起来:“回家我们还能继续吗?”老猫抬起头来,摸着蓝田的下巴道:“你说呢?”蓝田也不管满屋的人,抱着老猫的额头就亲了一口。老猫半眯着眼,也不知道是太舒服了,还是真的要睡着。蓝田开始焦躁起来,满心希望快点收尾,能跟老猫回到床上去。穆歌送栾舒乙母女回去,此时刚好回来,见到蓝田就抱怨道:“外面桥底都淹了,大水坑没到了车门,这雨还这样下个不停,今天走不了了吧。”郝磊笑道:“女警官,别担心,系办公室有休息的地方,您累的话,去歇会儿?”蓝田也正发愁呢,看到郝磊又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赖这儿干嘛呢?”穆歌百无聊赖地坐在老猫身边,随手拿起栾舒乙的书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老猫问道:“jiejie,这书好看吗?”穆歌打了个哈欠,“还行,我读给你听吧:好多人叫我爱情专家,或许因为我帮助过很多人摆脱过他们的情感困境,但对这样的称号,我真是受之有愧。我啊,从来没教过任何人获得美满的爱情,应该说恰好相反,好多人跟我聊完后都回去分手了,叫我分手专家或许我还不那么脸红。我做了十五年的心理咨询师,很多人问我,你每天要听那么多的负面情绪、纠结苦闷,会不会也有心理问题?我说有啊。这些年,我是越来越焦虑了。我焦虑什么呢?这十五年来,房价涨了500%,市面上啤酒的种类增加了400倍,但年轻女孩子来找我,问的还是跟十五年前一样——他爱我吗,不爱我怎么办,我该不该爱他?我说,meimei啊,你完全错了。你问的都不是问题,爱情从来就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余地。因为爱情,是降落在野草地的春雨,是第一个摔到土里的红苹果,你能左右雨的降落、野果的成熟吗?你办不到。既然办不到的事情,那就别去费劲了。你们来找我,我知道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过上更好的人生。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件可以让人生幸福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儿,那就是:爱情是不需要守护的,要守护的是你们自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爱情啊,只是广阔土地上的一颗果实、滔滔流水的一条支流,只要土地还在、河流还在,那么它就会顺理成章地到来。而不是像这些女孩儿所理解的,有苹果坠落的土地才是幸福的,才有其存在价值。所以,爱情真的是你人生规划中最最不重要的。我不是教你不要爱。恰好相反,我想教你的是,如何有价值地爱。你要了解的,不是他爱不爱你,而是他爱你了,对你的人生有什么用?他不爱你了,对你的人生有什么妨碍?没错,我要教你的是计算和控制。精准地把控你的情感,就像在经营一个果园:你不能控制雨水,但你能计算哪天去锄草、该喷什么药水、值不值得搭棚、要不要换另一种作物。于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一切会如你所愿。你又说,情感能计算吗,计算出来的爱情还有意思吗?爱就要纵情纵性,这大概是各种爱情迷信里,最可怕的歪门邪说了。从我见过的、追踪过的、分析过的各种情感案例里,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只有掌控得很准确的爱,才能给人安全感和幸福。控制你的情感,就像控制你的工作、你的体重、你的淘宝购物车、你的信用卡余额一样,这才是获得美好爱情——啊不,美好人生的唯一途径。”郝磊嘲道:“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就是要好好过日子,要好好掌握自己的生活,这种道理谁不会呢?这种水货竟然有那么多人买单。说真的,蓝田啊,你比她水平高多了,要是你出书的频率像她那么高,肯定会比她火啊!”这马屁拍的极牵强,蓝田随口道:“我跟她领域不一样,再说,她文笔蛮好的,比我强多了。”每次跟郝磊打交道,他都很不耐烦,于是也拿起了一本栾舒乙的著作翻看,避免再跟这笑面虎废话。他的手指在柔滑的纸上停留、翻动,脑子却在想着肖于可吊在棚顶的尸体。肖于可在栾舒乙这些爱情鸡汤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他这样一丝不苟的人,跟栾舒乙倡导的对情感完全控制,是很契合的吧——不,在生活上一丝不苟,不表示对感情也能这样。通常是相反的,对自己的情感无法驾驭,才会被栾舒乙的论调吸引吧……突然间,蓝田的手停住了。他修长的手指停放在一行用铅笔写的、方方正正的字上。鳄鱼流了太多虚假的眼泪,被愤怒的河马埋在土里7月10日,松树林看到“松树林”三个字,蓝田心一凛。字写在书页的右上角,字体跟扉页上“肖于可”三字很相似的。这是肖于可写的吗?松树林,这行字跟绑架有什么关系?蓝田发现书的正文里也有这一段文字,讲的是一个寓言,心怀叵测的鳄鱼,多次对河马说谎,最后被生气的河马群踏死,埋进了泥潭里。大意是说要要达成某个目的,免不了要使用手段,但虚情假意也是需要某种现实来支撑,必须要给别人真实的好处,才能虏获人心。蓝田一张张的打开书页,发现这样的笔记有四处。几段笔记都有个共同点,都有某个动物死去。复述书里的句子后,总是有个地点和日期。到处炫耀毛皮的豹子,死于箭猪的嘴下4月3日,乔乔宾馆你只是只鬣狗,到处偷吃别人剩下的腐rou,这样肮脏的动物,活该饿死6月3日,第八宿舍河马不想进入游泳池,结果被太阳晒死8月4日,风名湖蓝田拿起另外本书,细细查看,却再也没有见到这样的笔记。这本书叫,出版日期是今年2月。笔记里的日期,指的也是今年吗?蓝田感到了不安,这看似没头没脑的笔记,透着一股子戾气。老猫见蓝田看得专心,问道:“怎么啦,这书有这么好看吗”蓝田翻出那些笔记给老猫看。老猫奇道:“这是什么?是说河马死在什么湖里吗?”“风名湖,就是大学里的那座大湖;乔木宾馆,我跟你说的南门小旅馆;第八宿舍,我们也刚去过,就是肖于可的宿舍。这些地点都在大学里或者大学附近。”张扬也凑过过来道:“哇靠,那小子真瘆人,看软塌塌的鸡汤文都能看出咬死啊饿死啊这些鬼东西,真杀个人也不出奇啊。”众人正猜测时,蓝田的手机响了起来。蓝田静静听了一会儿,道:“知道了。”张扬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收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