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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啊!”郝磊气急败坏,“我在二层男厕所的门口发现了血,好多……”蓝田全身发冷——老猫一直不见人影,那么门口的血是……他脑子一团乱麻,还没整理清楚,双脚就不受控制地跑了出去。栾舒乙和郝磊在后面跟着,一路跑到了楼道边的公厕。厕所门里门外都有血,已经干涸了,变成了深红色。蓝田蹲下来,在门槛边找到了一包烟。这是培成爱抽的英国雪茄,有香草的味道,蓝田见过她和老猫一起抽。老猫去哪儿了?蓝田心底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他以为麻原的目标只是林天心,但如果他找不到林天心,就不会找别人下手吗?蓝田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图书室停电的时候,麻原会出现在法学院里呢?一开始他以为凶手是去找秦一丰,所以才怀疑秦一丰是幕后指使。但后来逐渐了解内情,就知道了秦一丰根本不认识麻原。那么麻原为什么要去法学院?现在他知道答案了,麻原一直在跟着他们俩啊!他的目标,不只是林天心。老猫滚落到地上,立即用力撕开口鼻的石膏。还好空气极度潮湿,石膏干得很慢,老猫一抹就抹下了大片。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老猫觉得无比舒畅,急忙深深地吸几口气。这时候,他左肩一疼,却见麻原扑了上来,刀刃□□了他的肩膀里。老猫看着麻原狰狞的脸,又看着闪着光的刀,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几番从生死边缘挣扎,老猫的精神已经崩到了极点。他心想,为什么不放过我呢,我跟他根本无冤无仇啊!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记忆禁区里的场景又浮现了出来:刀刃切割着他幼小的身体,那白皙的肌肤渗出了鲜血,一开始细如棉线,后来就成了一大片,血流了满地,血染红了他的眼……当时他是怎么跟那人说的?是了,他说,放过我吧,他又说,为什么是我?那人只是笑道:因为你是被选中的那个啊!那声音非常空洞,就如被虫蛀了的老树干,跟刚才栾舒乙的声音重叠了起来。我……我只是个孩子啊……老猫千疮百孔的身体抬了起来,扑向了那人——扑向了麻原。他已经分不清记忆和现实了。杀了他!麻原的身体本来就不如老猫高大,力气更是差远了,被老猫压在底下,完全处于劣势。老猫夺走了他的刀,反转刀柄,刀刃指着麻原的鼻子。麻原想要反抗,却被老猫一刀捅在了手臂上。他大声痛呼,疼痛让他极度恐惧,看着老猫的眼睛,麻原心里惊骇不已——老猫完全变了一个人。麻原看见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流露出疯狂的杀意。老猫把刀拔了出来,在麻原的惨叫声中,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了老猫的脸和手上。鲜血的潮湿和腥味,让老猫颤抖的手平稳了下来。他不害怕刀了,不对,他还是怕的,但更多的是兴奋。他把刀刃一寸寸地靠近麻原,刀尖反射出烛光,像是一只落单的萤火虫,栖息在这凶器上,随着凶器剥开血rou,它的一点光,就会熄灭。脚步声。有人在靠近这个房间,靠近这个隐秘的刑房。声音让老猫突然清醒过来。他看着被他压倒在地的麻原,瞬间回到了现实。是了,他被这个变态吊在了这里,差点死掉。他还向蓝田求救,但蓝田没发现他在这里。这脚步声,是蓝田回来了?老猫没有呼叫蓝田,相反的,他用手盖住了麻原的口鼻,不让他发出声息。老猫的脑子不再混乱了,他意识清楚,而且对眼前的形势非常明了。要是蓝田掀开帘子,他手上这把刀,就不能刺进麻原的身体了。蓝田会来“拯救”他,然后把麻原抓起来,审问、囚禁、控告,但那又怎样?蓝田是个好警察啊,他会跟着规则程序做事,滴水不漏地把嫌犯送上审判室,麻原或许会被关起来一辈子,也很有可能,他会申请精神鉴定什么的,没多久就释放出来。而麻原对他的折磨、割出的伤口,永远都没法得到补偿。林果曾经对他说过:“一个人会被杀,就像雨水会流进沟渠里一样,都是自然的结果。有果必有因,警察要阻击犯罪,是在干扰整个因果。你觉得他们有道理吗?”这话老猫听就听了,从来没细想,但此时这句话却在脑子里回荡。道理?老猫从来不在乎道理,道理能让他快乐,让他免于伤害吗?但蓝田是在乎道理的,而老猫在乎蓝田。他决定不让自己陷于两难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悄的,把麻原宰了。在这帘子的遮掩下,现在他才是刑房的主人,他会干净利落地把刀□□麻原的心脏里,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麻原睁大眼睛,恐慌地看着老猫。刚才老猫眼里的癫狂迷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目光。这种目光是深思熟虑的、安稳冷淡的,表示了现在他所做的事,是经过慎密考虑,不可改变的……刀刃带着脆弱的萤火之光,刺了下来。帘子被大力地拉开了,日光照进了暗室里。“猫儿!”一个声音喊道。老猫的刀刃离麻原的胸膛只有一厘米,此时再也刺不下去。培成站在帘子外,看到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外面脚步声杂乱,没多久,蓝田也跑了进来,冲了过去,抱住老猫,连连问:“猫儿,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受伤了吗?那是谁的血?”然后栾舒乙和张扬等人也一起进了门口。他们看到了老猫的样子,都吓坏了。老猫的脸上和身上,又是红又是白,也分不清是血rou还是肿块,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老猫全身僵硬,对蓝田的提问,他一句也回答不出来。差一点点了,离麻原的心脏,就差这一点点了,却没法往前行进——因为蓝田正抓着他握刀的手,抓得紧紧的。蓝田的身子像一栋冷硬的墙,挡在他身前,把他和麻原隔开,也把他隔绝在众人的视线之外。老猫心里明白,蓝田看到了,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轻声回道:“我没事。”蓝田的手又冷又湿,老猫知道他吓得不轻。啪嗒一声,老猫松开手,刀子清脆利落地掉在了地上。老猫又道:“我没事,蓝田,我没事啊。”☆、脱轨雨终于停了。时近黄昏,但天空很明亮,刚刚露脸的太阳像是要补偿这几天的缺席似的,狠狠地照耀着水光迷离的世界。阳光从蓝田办公室的窗口透进了房间里,照得老猫睁不开眼。他瘫在沙发上,身上到处是绷带,看上去竟没有一处是好的。不过他倒是自在的很,吹着空调,吃着张扬喂过来的粥,快要睡过去了。张扬怒道:“你嘴巴张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