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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山体,浩浩荡荡地席卷了陆地。那水势极为凶猛,仿佛要把天宫都淹没了似的,他俩坐在马车上,都能感觉的飞溅出来的泡沫。天上几个小妖精惊慌失措地奔走,询问下界发生什么事情了,几个管事的神也都束手无策,来来回回地奔走。“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请上神大人。”花妖严厉地嘱咐元流火。元流火连声答应,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帮人家做事就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心中亦十分惶恐。他在马车上等了约有一刻钟,见远处共工氏龙行虎步地赶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天将。元流火惭愧地迎上去,正要道歉,共工氏先是把花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他做事不知道轻重,怎么能把那样重要的神器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然后又走过来低声安慰元流火:“不关你的事情,别怕。”元流火惊慌不安,眼巴巴地看着共工氏:“现在怎么办啊?”共工氏指挥那几名天将,和他一起下界。几个天神先是捡到了水壶的碎片,收拢起来,然后从别处搬运高山,截住水流。几千米高的山峰被天神们像搬运玩具似的挪来挪去,很快那些水流被控制住,安安稳稳地流向了大海,乌云消散,云层里也渐渐地露出光亮。天宫的美人们咬着手帕攥着袖子聚拢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共工氏,又七嘴八舌地闲聊,很担心又很心疼的样子。元流火很郁闷地站在一边,十分自责。他这次闯的祸事虽然蹊跷,但的的确确是自己的过失,看来自己还是早点回家,不要给共工氏添麻烦了。群山搬运完毕,天光大亮,共工氏率领几位天神疲倦地回来,忽然云雾里传来动天彻底的雷声,每一道闪电都击在共工氏的身上。众人愣了一下,遂惊呼:“上神大人要渡劫了。”共工氏此时身体虚弱,避无可避,只好抱着头狼狈地在山野里逃跑,那雷电一次一次地劈在他身上。他左奔右突,一头钻进了山里,于是雷电悉数劈在了山峰上,共四十九次,最后一次雷击结束,众人才要松一口气,只见那山忽然晃动了几下,竟然轰地一声坍塌了。坍塌过后的山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堆。众美人和众大臣们担心共工氏,哭哭啼啼地跪在石头堆旁边,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扒拉。元流火简直被一连串的事故整懵了,他也手忙脚乱地赶过来,找了一把小铲子挖石头,旁边的某位仙姬瞪了他一眼,嘀咕道:“这家伙才是上神大人的劫难呢。”这些人挖了半日,总算在最里面挖到了共工氏。共工氏满脸血污,腰部以下被石头砸得稀烂,血rou模糊惨不忍睹。许多人在见到的第一眼就惊叫一声,昏了过去。剩余的人强忍悲痛,把共工氏抬出来,搬运到天宫里治疗。共工氏的伤非常严重,在床上躺了许多天,总算醒过来,可惜以后成了个废人,额,废神,他腰椎以下的骨头悉数断裂,再无痊愈的可能,由于是天劫所致,所以连神仙的灵丹妙药也治不好。宫里的美人们听闻这个消息,哭成了一片,暗地里恨透了元流火,恨不能生食其rou。而共工氏性子到底刚硬,面对旁人时依旧神态自若,既不抱怨谁,也不生气。元流火此时已经无地自容了,他每日到共工氏的病榻前伺候,又很不甘心地掀开棉被查看伤情,哭丧着脸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天神吗?怎么也会受伤?”共工氏很倚在床头,很认命地说:“天有不测风云嘛。”元流火简直愁苦死了:“他们都说我是个灾星,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种灾难。”共工氏竖起食指,按在元流火的唇边,温和地摇头:“我不许你这么说。”外面的婢女推过来一把轮椅,放在床边,看了一眼共工氏,捂着脸哭泣着跑开了。共工氏艰难地伸出手去碰轮椅。元流火忙把轮椅推到他面前。“做得还挺结实。”共工氏评价道:“我以后就要在这椅子上过日子了。”元流火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抱你坐上去。”共工氏高高大大的男人,浑身结实得像一头牛,残废之后,身体却骤然减轻。元流火起先还担心抱不动他,然后才发觉他的体重如儿童似的轻巧。元流火推着他去外面花园里散步,彼时霞光万丈,暗香浮动,共工氏喟然叹气:“我风流了几千年,如今却成了个瘫子,这算是给我的报应吧。”他指着满院子盛开的鲜花和仙草,开口道:“这宫里的美人们,以后都要送走了。”苦笑了一声:“没人会愿意跟着一个残废过日子的。”元流火张了张嘴,沉默了许久轻声说:“上神大人,要不你到凡间吧。我把你当大哥一样照顾。”共工氏略有些动心,但还是很固执地摇头:“不必,我还不至于被一个凡人施舍。”“不是施舍……”元流火叹气:“那天降雨的时候,我明明把水壶握得很牢固,不知道为何会脱手,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归根结底的我的错。你一直在帮我,我却总是连累你。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共工氏目视着前方,红色的夕阳在他脸颊上洒了一层淡淡的薄晕,他轻声开口:“我这个人呢,平时太花心风流了,忽然对别人动了真心,人家反而怀疑我是作弄他。”他抬手握住了元流火的手指,很温和地摩挲,轻声问:“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吗?”元流火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又支支吾吾地说:“但是……但是……”脸颊一红,低头不说话了。“我这栋宫殿建造了几百年,一直缺一位王妃。”共工氏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你是我深爱的人,如果能做我的王妃就好了,哪怕一天也行。”元流火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不行。婚约这种事情,不是儿戏的。”共工氏一点也不意外,很无奈地说:“是你刚才问我,想为我做点什么,我说了,你又做不到,真是不讲信用的孩子。”元流火低下头不说话。“我已经是孤苦无依的废人了。”共工氏轻声开口:“你就不肯哄哄我吗?只是穿上喜服行礼而已,就跟过家家似的,这样也不行吗?”元流火想了想,嘀咕道:“只是穿喜服行礼的话,是没问题的。”他忽然皱眉,凝视着共工氏:“你真的受伤了吗?”共工氏迎接着他的目光,苦笑道:“这还能有假?”元流火狐疑地打量他,轻轻伸出手按在他胯|下,在耳边轻声问:“这里也不行了吗?”共工氏微微挑眉,点头:“当然。”元流火不语,一言不发地推着轮椅,将他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偏殿。殿内有他们两个,元流火站在共工氏对面,低头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