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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檐下,翘首企盼。 媳妇怎么还不回来? 他上午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中午吃了饭,用了药,睡了午觉,还洗了头发。 她怎么还不回来? 正盼着,就见到一道人影从院子门口处走来。 他眼睛一亮,紧接着看清来人,就抿起了唇,眼里的亮光也熄灭几分。 “文Z,你下学了?”他看着走进来的弟弟说道。 贺文Z点点头,将手里的一篇文章递给他:“孙先生刚做的,我抄了来,哥哥你看。” 他知道哥哥喜欢读书,外面有什么文人士子的好诗好句好文章,包括他们在讨论什么,都会抄写回来给贺文璋看。 贺文璋原本最期待这个了,这是他跟外界少有的一些连通。可是此刻,他接过来,竟然不是很想看。 不过,弟弟的心意他还是很受用的,仰头笑着道:“辛苦你了,文Z。” 再次见到哥哥的笑容,贺文Z心里松了口气,笑道:“这有什么,哥哥太客气了。” 撩开衣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指着文章道:“哥哥,你看啊,看完我们聊聊。” 贺文璋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文章,并不是很想看。 他觉得媳妇就快回来了,他看这个干什么?他要看媳妇回来,问问媳妇今天出门怎么样,高兴吗,遇到好玩的事了吗,有人欺负她吗,吃了什么,等等。他可以跟她聊很久,说很多话! 旁边,贺文Z两眼期待地看着他。 024 犹豫了下, 贺文璋还是低头看了起来。弟弟的一片心意,他总不能辜负了。 而贺文璟见哥哥认真读起了文章,不禁十分高兴。看!哥哥还是他的哥哥,并没有被别人哄得变了样! 这是一篇讨论孝道的文章, 贺文璋没多久就看完了, 抬头见门口处还没有人影, 就跟贺文璟讨论了起来。 兄弟两人如往日一般讨论着文章, 分享着自己的看法,这让贺文璟感到熟悉又舒适。 不多时, 翠珠端着水过来,说道:“大爷, 喝口水润润嗓子。” 另有小丫鬟也端了茶水,递给贺文璟:“二爷,用茶。” 两人便暂停讨论, 各自饮水。 润了润口,贺文璟将杯子递回给小丫鬟, 看向旁边说道:“哥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敏之人。” 被弟弟称赞,让贺文璋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胡说,你的先生们,同窗们, 个个阅历丰富,见多识广, 哪个不比我聪敏?” 他自小身体不好,很少离开府里, 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是从书中,以及弟弟的口中得来。让他接受自己聪敏, 他觉得不行。 “哥哥说这话,就太谦虚了。”贺文璟说道,而后话锋一转,状似不解地问:“不过,哥哥如此聪敏,怎么还那样信任她?”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贺文璋听了,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他偏头看着弟弟,问道:“文璟,你想说什么?” 该说的话,他上次都说过了,弟弟再次提起,是为什么? 贺文璋其实不想谈。 有什么好再说的呢?她已经嫁了过来,现在是他的妻子,跟他睡一张床,在一张桌上吃饭,日夜相对。不好好过日子,难道要日防夜防吗? 若真觉得她不好,当初他就不会点头。他不点头,侯夫人绝不可能办成此事。可最终这事成了,说白了,其实是贺文璋的意思。 他接纳她为自己的妻子,并且做好了负担起这个责任的准备。她做的一切不好的事,都会落在他的头上。他会看着她,会劝阻她,会管教她,尽一切所能不让她做糊涂事。 这是最坏的可能,即她是个糊涂的人,不听劝阻,任性妄为。若是这样,那么贺文璋会承担起责任。 但是,如果她没有,那么就不应该对她日防夜防。 现在的情况是,她非常安分,而且人很好,会关心他,照顾他,不嫌弃他,还跟他做朋友。 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贺文璟看出哥哥的不悦,他并没有如之前一样,激烈反对他跟她亲近,而是公正又客观地说道:“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曾经做过什么事,你我都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信任她。时间还太短,而她……我怕她伤害你。” 他们是兄弟,自小亲近,小时候还在一个屋子里睡觉。现在他们长大了,早就有了各自的院子,他也每天很忙,要读书,要做课业,要跟朋友们交往游玩,每天见哥哥的时间有限。 他担心他,却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所以希望他谨慎一点,好好保护自己,别被人伤害。 贺文璋听了他的话,低垂下眼睛,一时没说话。 “哥哥?”见他久久不语,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好好交谈,甚至不像从前那样训斥他,贺文璟有点不安,“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贺文璋垂着头,静静坐在檐下。 宽松的衣袍,遮住了他握起来的拳头。颊侧的青筋鼓了鼓,能看出他在努力克制什么。 “哥哥……”见他这样,贺文璋不由慌了。 在他忍不住站起来时,终于,贺文璋缓缓抬起头,朝他看过来。一向宽和清朗的眸子,此刻有些看不清真正的情绪,声音低沉:“文璟,你刚刚说,我是你见过的最聪敏的人。” “一个聪敏的人,而且是你所见过的最聪敏的人,却看不清一个人真正的面目,轻易投入信任。你是这样想的?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的声音不急不缓,然而情绪仿佛被什么压着,听得人心里沉沉的。 贺文璟便懊恼起来,觉得刚才说话实在不够严谨。 “我,我……”他着急起来。 他本来只是想表达,哥哥那么聪敏,不该轻易信任她,哪怕她很擅长蛊惑人,他也要打起警惕来。 他只是想说,哥哥不要被迷了眼睛。可是此刻听着哥哥的意思,好像他冒犯了他。 “哥哥,你知道的,我没说错。”他索性道,“她嫁过来还不足半个月,你已经如此信任她,而一个处心积虑非要嫁过来的人,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暴露自己。” 他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