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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总是思虑不周,便有些惶然:“我总这样,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于寒舟挑了挑眉,说道:“你总怎样?总是生病?这可不对,你许久不生病了。” “不是生病。”贺文璋摇摇头,舌尖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来:“我总是瞒着你,总是有什么都想不起和你说,时时思虑不周,事后连累你。” 他觉得他连累她太多了! 然而于寒舟却反问道:“你连累我什么了?” “我病了。”他道,“以前的时候,还……还……” “还”了几声,他卡壳了。 他总觉得自己常常思虑不周,常常连累她,但是此刻回想起来,居然一件也想不出来。 “想不起来是不是?”于寒舟便笑道,“因为你根本没有思虑不周,也没有连累我呀!我璋哥是极好的,往后可不要再这样说了。” 贺文璋赧然:“我病着,脑子昏昏沉沉的,才想不起来。” “你就算清醒了,也想不起来。”于寒舟便道,“好了,不要多想了,我看你现在病着,才不计较你胡思乱想,平时敢埋汰自己,我不饶你的。” 她信誓旦旦地道:“谁也不能说我璋哥的坏话!谁也不能!” 贺文璋被她柔软的小手握着一只手,再看她娇艳的脸上满是爱怜和维护的神情,只觉得喉头哽住了,他渐渐垂下眼睑,没有再说话。 “没使人去惊动母亲吧?”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于寒舟摇摇头:“没有。等明日一早,再使人去说吧。” “那就好。”贺文璋点点头,松了口气。他最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打扰到侯爷和侯夫人。这些年来,他打扰他们太多次了。 又觉得媳妇很好,什么事都能扛得住,他心里再次微微泛起甜意。 终于等到药熬好了,丫鬟端来了药,于寒舟接过来,问他道:“有力气喝吗?没力气的话,我喂你喝。” 药汁子苦,一口一口的喝,更是延长了苦味,一口气喝完才是最好的。 但是对于喝惯了药汁子的贺文璋来说,他并不觉得多么苦,眼睑垂下去,颤了颤,他道:“我想你喂我。” 他没说自己有没有力气,只说想她喂他。 “好。”于寒舟自然不会拒绝他,叫丫鬟们扶他半坐起来,然后舀了药汁,一勺一勺喂他。 往日里不很好喝的苦涩药汁,此刻如一勺一勺的蜜,喝得贺文璋满心的甘甜。 终于喝完了,他还觉不够,盯着那药碗,只觉得它应该再大些。 “来,漱漱口。”于寒舟又端茶杯来。 漱了口,丫鬟才扶着他躺回去,于寒舟道:“好了,辛苦你们了,下去歇着吧。” “是,奶奶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丫鬟们退下去了,并轻轻关上了门。 于寒舟这才卸下随意挽起头发的钗,又退掉外衣,爬上了床。 她的铺盖本来在里面,现在给贺文璋睡了,所以她就打算睡外面,贺文璋的铺盖里。 作者有话要说:贺文璋(两眼亮晶晶):媳妇睡我的被窝!四舍五入,岂不是…… 074 “那边被窝凉不凉?”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 若是换了平时,贺文璋绝不敢这样说。但是他现在病着,自制力便薄弱了许多。那些从前不敢想的,此刻都涌现了出来,占据着他的思绪:“你来我这里吗?” 说话时,他将被窝掀开一个角。 外间的烛火并没有都熄灭,留了几盏,帐幔里的光线并不十分昏暗。 他眉长而清,瞳仁漆黑却不显深邃,再温润清透不过,这样偏着头看她,直是让人心里发软。 “好啊。”于寒舟便挪了挪身体,挤进了他的被窝里。 贺文璋的瞳仁缩了缩,感受着被窝里突然多出来的温软身躯,情不自禁地浑身绷紧了。 他提出那个邀请时,并没指望她答应。虽然他心里想着,她总是对他无所不应,这回大约也会答应的。然而当她真的挤了过来,还是让他呼吸急促,整个人有些不知怎么好。 偏她挤进来后,还往他身边靠,甚至伸出手抱他:“你上回抱着我睡,我睡得很安稳。来,你抱着我睡。” 换了平时,于寒舟不会这样招惹他。他毕竟是成年男子,两人暂时不能圆房,那么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但是他如今病着,又爱多想,于寒舟便想表示一下亲近,让他知道她总是在他身边,会陪着他一起。 贺文璋吃了药,脑子昏昏沉沉的,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地就要伸手,但是因为身体太僵硬了,根本不受控制,只有手指尖动了动。 于寒舟见他迟迟不动,便主动扯过他的手臂,枕在了脑后,然后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又把脸颊往他胸膛上蹭了蹭:“睡啦。” 贺文璋如布偶娃娃一般被她摆布着,直到她消停下来,他脑子里还没有回过神。良久,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一些,他迟疑着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只着了中衣,薄薄的一层,他的手搭上去,明显感觉到了绵软。如被烫到似的,他飞快收回了手。嘴唇紧紧抿着,迟疑半晌后,到底没有再搭上去。 她呼吸清浅,热息喷在他的胸膛上,很快染透了布料,烧灼着他的胸膛。原本发凉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从头热到脚,浑身都暖和起来。 他仿若整个人活了过来。 长长吸了口气,又轻轻吐出来,脑子仿佛也清晰很多,他没有再瑟缩,将手臂伸出去,搭在她腰上,并用力将她抱过来。 怕什么?这是他媳妇! 她主动亲近他,可见很喜欢他,他如果拒绝她,她岂不是要伤心? 他心安理得地想着,内心一片坦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在她的发顶,嘴角扬着,闭上了眼睛。 绮思曾经冒出来过,不得安慰,便又渐渐消下去了。 烛火偶尔发出噼啪声,没有惊动相拥而眠的人。 次日一早,侯夫人得知了大儿子昨晚居然发病了的事,唬了一跳:“几时的事?怎么没有来报?现在如何了?常大夫可去了,怎么说的?” 翠珠亲自来禀报的,闻言便一个个回答起来:“夜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