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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无人照料,他的皇后早逝,此刻宫内主事的便是德妃。然而德妃出身高贵,一向最是娇生惯养,熬了大半宿早就困了,瞧着萧益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自己便更加不愿意留下来了,但是留下年纪小的妃子,又怕她们不稳重。最后还是慧妃自己主动请求留下,德妃心想这个慧妃,倒是会时时装好人,然而此刻困倦了厉害,也就懒得计较了。德妃带着人走了,一屋子的人也散了去。她本来正在嘉妃处闲聊,没想到得了萧益感染风寒的消息,所以匆匆地赶过来,连撵轿也没有乘。此刻只有贴身的大宫女翠环跟着。出了萧益的寝宫,夜已经深了,四处因着国师新丧,也不敢挂华丽的宫灯,一路上只有罩着昏黄灯罩的灯,发出的光也昏惨惨的。德妃主仆二人走在回宫的路上,偶尔有冷风吹过,一时间炎炎夏夜,竟也凉飕飕的。“这路也太昏暗了,早知道就叫忠公公多派些人来送本宫回去。”德妃抱怨道。“主子,要不奴婢回去叫人去。”翠环斟酌着问道。“回什么回,都快到地方了,仔细着点儿不就是了。”德妃想到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便害怕起来,又哪里敢让翠环离开呢。“是。”翠环闻言闭了嘴。“王上平日里身体健壮的很,怎么这下子国师死了,王上也跟着说病就病。”德妃没话找话,试图靠闲聊来压制一下心中毛毛的恐惧感。“是啊,不过奴婢倒是听说了一点儿风声。”翠环神神秘秘说。“什么风声?说来听听。”德妃被翠环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顺着问下去。“奴婢听王上寝宫的小太监传,说王上夜间时常唤国师的名字,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再难入眠。他们说,是因为王上害死了国师,王上忌惮国师权势日盛,便设计害死了他。因此国师死后,王上良心不安,所以,所以才……”“胡说,这种乱嚼舌根的事情你也跟着瞎传吗?”德妃厉声呵斥了翠环,心里却忍不住相信了翠环的话。当今王上的凉薄,她可是一清二楚的。“是是是,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不信鬼神的。而且国师乃是修道之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变成鬼,应该到天上做神仙才是。”“呸呸呸,什么鬼啊神啊的。”德妃原本还不往鬼怪的方向想,听了翠环的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用力地跺了跺脚,加快了速度往自己的宫里走。翠环也快步跟了上去,却是不敢再出声,生怕说得不对在惹怒了自家主子。二人走得匆忙,谁也没有注意黑暗里的一团白影,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盯着二人。梁王寝宫内慧妃坐在萧益床边儿,聚精会神地守着半昏半睡的萧益,其余的宫人太监都在外间候命。“清月,清月,”萧益叫着江清月的名字,双手伸到半空中胡乱抓着。这时一向温柔贤淑的慧妃却没有叫醒梦魇的萧益,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凶光,一把捂住了萧益的嘴,不让他发出的声响惊动外间的宫人。萧益挣扎了一会儿,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逃离了梦魇,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安静了。慧妃的手上沾上了萧益面上的汗水,她取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嫌弃地将锦帕丢在了一旁。至于萧益面上的汗水,她只当做没看见一样,也无心去替他擦上一擦。到了三更时分,宸华便和楚征澜出发,悄悄地潜入了王陵。王陵常年有人看守,这下有人新葬更是增添了人手,在外围守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但是宸华二人都不是寻常之人,逃过凡人的看守,实在是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他们师徒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江清月的陵墓。“师父,你不觉得咱们这样有点儿像盗墓的吗?”楚征澜打着哈欠道。他睡得正香,没想到宸华大半夜地把他扯了起来。以前宸华行动,他懒得跟着的时候宸华都是自己去的,最近不知怎么了,非得拉上他一起。魔尊大人的怨念很深刻。作者有话要说: 傻魔尊,师父现在去哪儿都带着你这个弱鸡,当然是喜欢你了。来,没收藏作者的点一下收藏吧!老铁们,第一次求作收,我需要你们的鼓励。——来自一个深刻怀疑人生的咸鱼作者。第42章一只兔子宸华没有理会楚征澜的怨念,径自在掌中结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印。“不在了,”过了一会儿宸华道,“的确有妖气残留,只是现在已经不在了。”“估计是没找到正主就走了吧!”楚征澜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妖气这么微弱的小妖,估计也就是刚刚修炼成人形,能有多大的本领。”言下之意很是明显,这样的小妖还值得师父你出手吗?宸华仍旧没有理会楚征澜,而是在江清月的陵墓附近布满了符箓。其实宸华对于捉妖这种事情并不精通,不过天虞山的符咒还是很有用的。“好了,回去睡觉吧!”楚征澜从蹲着的地方站起来,过来很自然地拉了宸华的手就要离开。宸华没有挣脱,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了。梁王萧益的病越来越严重,至今已经半个月没有听政了。按理说一点儿风寒加上对一个臣子的哀悼,怎么也不至于让这个铁血君王一病不起。对此太医也是束手无策,萧益的症状有些古怪,甚至超过了医学的范畴。他每日一到日晚天黑便沉沉睡去,却每每都睡不安稳,夜间侍候的宫人常常能够听到他梦魇的惊叫,但是却怎么也叫不醒他。一日日的折腾下来,萧益的形容日渐消瘦。“一群废物,孤要你们有何用,一点儿小病都治不好。”久病让萧益变得更加暴躁易怒,这天太医又说要给他换一个新方子,他便大骂着抓起身边的花瓶朝着太医们扔了过去。有些太医被飞溅起来的碎瓷片划伤,却仍旧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此时跪倒在地上的一片人中,不少的人开始怀念起国师还在的日子。他们王上的脾气一向暴躁,但是对于国师的劝说却极为听从,这种时候若是有他在旁劝解,或许王上就不会这样生气了。然而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如清风明月一般的国师,再也不会回来了。“王上,王上不妨广召民间的名医,或许有奇人异士能够解决,也未可知。”一个太医大着胆子建议道。随即一个茶杯便扔了过来,“你们这群庸医难道还比不上江湖郎中吗?”然而萧益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也不禁动了心意,现在的情况,只要能够解救他,他还管他是什么人吗?罪恶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每当萧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扪心自问,都会感觉到刀割般的心痛,那感觉如影随形,不曾有一